“得，十五年前我就不该跟你一起爬狗洞……”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慎一个眼神止住了。
蒋铮生无可恋的望了望天，“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不过就是性子跳脱了点，喜欢看热闹一点，说话损了一点，话多了一点……呃，好像是有那么多了点？
在宋慎的下一个眼刀子甩过来前，蒋铮急忙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几年给西北和西南驻军捐款捐物的江新商行的幕后老板是谁吗？
我的人终于确定了，那个人王爷也知道……”
他下意识的又想卖关子，可看见宋慎飘过来的眼神，顿时没了脾气，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就是安南侯府世子妃沈氏！”
“是她？”宋慎蓦地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目光严肃认真的盯着蒋铮，“你确定消息属实？”
蒋铮拍着胸脯道：“绝对真真的！我亲自去确认过了，亲眼看到了沈氏的心腹丫鬟和江新商行的掌柜说话，听见她在安排那位掌柜的在未来一个月内务必将一批粮食运往西北。”
“她要运粮食去西北？”宋慎确认道。
蒋铮点头，“我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江新商行已经装好了船，这两日就会往西边去，再从淮城绕道去西北。”
宋慎的表情难得的有了一丝动容，“今年年初江新商行已经运了一批低价粮过去，按照这三年的惯例，本不会再有了，没想到……”
从三年前开始，大昭忽然冒出来一个江新商行，这个商行的来历神秘，没人知道背后东家是谁，但因为这家商行几乎都是做善事，官府自然会给予他们许多便利。
可他们做善事却是动了别人的利益，因此江新商行在整个大昭的商界其实是被人排斥的。
不过对他宋慎来说，这样的商行必须好好保护，试问有谁能做到，连续三年给西南军营捐粮捐物总计达到三十万两白银和六十万石粮食的？
他们除了给西南的军营捐款捐物，还在西北，东北，西南等粮食产量不丰，又时常有灾情发生的地方售卖低价粮。
原本他也以为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但他特地去看过，江新商行送的或者卖的粮食全都是两年内的，虽然不是新粮，可也实实在在的帮到了百姓。
“看吧看吧，我就说你听到这消息会吃惊吧？”蒋铮嘿嘿笑了两声，“先前你果然没看错人，沈氏的确值得合作，可惜你把人家给拒了。”
宋慎闻言，眼神暗了暗，随即开口道：“安南侯府这两日如何了？”
“还能如何？安南侯回来了，顾威那小子暂时不蹦跶了，搞得小爷都没乐子看了。”蒋铮似真似假的抱怨道。
宋慎眸中精光一闪，“阿铮，最近这段时日你帮我盯紧了安南侯府，尤其注意沈氏的动静。”
“哎哟，王爷您这是还想跟她合作呢？”蒋铮调侃的看着他，眼底有八卦之光一闪而逝。
宋慎正色道：“她是少有的真正兼善天下之人，你我都不及她远也。若她想离开侯府，我愿助她一臂之力；若她还想做安南侯世子妃，等她的孩子百日后我也会找机会同她详谈。”
蒋铮都被他这番话惊到了。
先前他就知道王爷很看重沈氏的能力，想把西北的商路交给她经营，可此时他才知道，王爷对她的评价如此之高。
“行，我明白了。”蒋铮也郑重的点头。
宋慎沉思片刻又道：“另外，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九月，江新商行给临贵驻军额外捐了一批冬衣和粮食，你留意一下，他们今年是如何打算的。”
“好，我让人去查。”蒋铮应下的同时，猛地想起什么，又看向宋慎，“王爷你是怀疑沈氏真的要离开侯府？”
三年前江新商行对西南的捐款捐物都属于正常范畴，可九个月前他们却额外给临贵的驻军捐了东西。
沈氏身份的转变，外加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今年没了这批东西，那不就间接说明沈氏不想再管安南侯了吗？
“先前我就觉得她不是一般人，不该有个顾威那样的丈夫，原以为她就这样陷在侯府的后宅中了，如今看来……她应该已经有了打算。”宋慎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说话也很平静。
蒋铮：“嗐，管他呢，反正咱们既然决定要找沈氏合作，那就帮帮她，不管是她要离开侯府，还是要留在侯府跟安南侯那大家子斗，咱都多帮着些。”
宋慎没有反驳他的话，那就是默认了。
蒋铮很快就离开去办事了，书房里宋慎却枯坐了许久。
……
听风院和折柳院都收拾了出来，郑姨娘和顾灵雪分别搬了进去。
自从那天顾灵雪来找过沈悦心后，他们母子女四个倒是再没凑到她面前来。
“后天就是小小姐的满月宴，小姐，奴婢还是没能打听到他们会有什么阴招。”红枣有些泄气的道。
沈悦心放下手里的书，冲她安抚的笑笑，“无妨，我们做好防范，没什么好怕的。”
前世她见过那么多后宅的腌臜手段，身上还带着君神医给她的各种好东西，如果这都能被秦氏他们算计了去，那她真是白活了两世。
“我让你们做的安排可都做好了？”沈悦心看着红枣问。
红枣点头，“已经布置好了，只等小小姐的满月宴。”
不管秦氏他们要做什么，反正她家小姐后天是一定要从侯府离开的。
沈悦心再次拿起书，却没什么心思继续看了。
她在心里推衍自己的布置有没有漏洞，想着还有哪里可以改进。
与此同时，秦氏、吴氏、顾灵霜和顾威也在商议。
“母亲可安排好了？”顾威张口便问。
秦氏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神情有些疲惫，听到问话点了点头，“不过是件小事，世子不必担心。”
“既如此，明晚我便让顾钦悄悄进府。”顾威颔首道。
吴氏听到顾钦的名字时，眼神闪了闪，但很快就垂眸遮住了那一丝异样。
顾灵霜露出一个恶毒的笑，“沈氏可不能怪我们，要不是她突然变得那般吝啬，我们又怎么会让她身败名裂自请下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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