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文化差异罢，我们一般不管你们这种叫侵略者。”
“那叫什么呢？”
“【王师】，或者叫【天兵】（无贬义）。”
为什么孙海侯会这么说呢？时间还要退回到会议刚开始的时候。
【原来如此，上午是北方联合和铁血的公开会议，而下午是和我们的秘密谈话……】
看着早已在小房间里等待着二人的腓特烈和萨尤斯，镇海从容地带着孙海侯坐在桌边。萨尤斯此次安排的座位很有深意，不是圆桌，而是一张和麻将桌差不多大小的方桌。
【也就是说，今天下午要谈的内容，需要指挥官作为“异世界的来客”出席吗？】
孙海侯也察觉到这一安排背后蕴藏的异常，只是出于对镇海和萨尤斯的信任，他缓缓落座于腓特烈大帝的正对面。
“不必如此拘束，我的【孩子】，既然你对我以【母亲】相称，那便将今日的会谈当做是一场家庭聚会即可。”
镇海眉头微皱，腓特烈大帝不能真把她自己代入进【母亲】的角色了吧？先不谈指挥官觉得如何，她是想要在辈分上先取得胜利吗？
“直接进入正题吧，腓特烈。”
萨尤斯可不惯着腓特烈大帝，如果不是对方要说的东西确实也关系着北方联合未来的抉择，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对方私下会议的请求的。毕竟就她目前看来，比起尚且还拥有着传统骑士精神的俾斯麦，腓特烈大帝并非骑士......
“呵呵，那么就直接开始吧。我的孩子，或者说，指挥官，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你的那个世界，走向了何方？”
“嗯......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们这边的铁血都做了些什么。”
孙海侯不否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只是在大是大非之上，他能够分清轻重。他那个世界这个时期的铁血是什么成分懂的都懂，要是因为好色而给那种极端党派开了未来视的话，他觉得自己也该去雅尔塔走一趟了。
“当然可以，你想听什么方面？”腓特烈大帝欣然应允：“除了涉及铁血机密的事情之外，我将会悉数告知。当然，你也向萨尤斯求证真假。”
于是，在询问了诸多问题之后，孙海侯陷入了迷茫。
“你是说，铁血在打下鸢尾和波兰之后，不但没有请他们【吸特乐】，还去建设工厂提供新的就业岗位，推广改善农业技术，提高基础生活待遇，制定社会保障体系，打击违法犯罪......你等我捋捋奥。”
孙海侯沉默片刻，看着身边的萨尤斯，对方只是朝他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腓特烈大帝话语的真实性。
“不是真的假的啊？那你们图啥呢？图波列夫还是图【阳光下的土地】啊？”
孙海侯很难以置信，这种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吗？你们铁血的成分我怎么看不懂了？
“如果不是这样，指挥官觉得为什么让·巴尔会另立维希教廷加入赤色中轴呢？”
【哦好像是这个道理，舰娘的身体素质是战舰的7倍，觉得不舒服会自己润到海外殖民地】
时间回到现在，看着突然释怀地笑出来的孙海侯，腓特烈意识到另一个世界的铁血好像有些极端了。嘛，但至少，至少应该比塞壬做人吧？
“额......这么说吧，你们这边的铁血可能在俾斯麦上台的时候，就已经超越了99%的平行世界里的铁血了。”
孙海侯如此感叹道，随后一件一件为腓特烈大帝等人细数他那个世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孙海侯看着腓特烈大帝的脸色从从容，慢慢变得阴沉，再慢慢变成释怀，最后，化为一个标准的流汗黄豆。
“所以比起我们那边，你们这......太当人了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那边的铁血太不当人了？”
“还真是。”
“我们这边连塞壬都没干过这种事情。”
这倒不是萨尤斯在给塞壬洗，只是比起另一个世界的妖魔鬼怪，她连看待塞壬的观念都产生了某种些许的变化。另一个世界中人类的没下限属实是给她，还有镇海和腓特烈好好开了个眼。
“同为人类，居然能做出这种事......该说是出乎预料呢，还是说不出所料呢？”
镇海感叹道，虽然东煌的历史上不当人的事情确实也很多，但是都这个年代了还这么干也属实是有点......
“嘛，毕竟人类就是这样啦。既可能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争斗不休，又可能为了光荣的理想而前赴后继。同时具备着这些【卑劣】与【崇高】，并不断推动着世界的前进，这才是人类该有的模样。”
“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的人类不像我认识中的【人类】，推动世界的主角从【人类】变成了你们【舰船】。而在此之外，人类的【卑劣】仿佛被割弃了一般，像是一副完美的雕塑一般，即使再接近于人的形态，但也终究不是【人类】。”
三人思考着孙海侯的话语，自然，对方的世界是否也有塞壬的影响还犹未可知。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倒不如说是她们此前从没怎么想过的：即使有着塞壬的引导，为什么各个阵营的权力中心都慢慢由【舰船】代替了【人类】呢？
“反正就我印象中的人类，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权力丢给类似于你们【舰船】这种生命，或者说战斗兵器的。恐怕顶天了，也就让你们作为军方的一支特种力量存在吧，并且还会开发专门针对你们【舰船】的武器。”
孙海侯如是说道，他觉得要是他们那边的【人类】，干出这些事情简直不要太合理。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简单开了个玩笑：
“除非说是，一群有足够分量的人意识到，人类的统治最终只能造成悲惨的结局。只有由你们这些道德水平比人类不知道高出多少的【舰船】们掌控世界的权利，才能够走向一个合理的未来。”
“不过那怎么可能嘛，毕竟人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真要到人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了吧。那时候怕是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喽......”
孙海侯摇了摇头，只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却没由头地涌现出一股无力和哀伤。而当他试图寻找这份感情的源头时，这份情绪又消失在他的内心深处，仿佛一场久远的幻梦一般。
【我刚才......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呢？】
“指挥官，怎么了吗？”
镇海握住孙海侯的手，关切的声音将他自情绪的低谷中唤醒，感受着镇海手心传来的温度，孙海侯心中的悲伤顿时烟消云散。
“没什么，大概是稍微有些感慨吧。”
孙海侯不再去想那没来由的情绪的事情，比起那些捉摸不透的东西，和镇海，以及萨尤斯和腓特烈大帝的当下，才是他要去面对的事情。
“我们继续吧，腓特烈。”
“既然萨尤斯证实了你的说辞，那我自然也当如实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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