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的人品，于他们这些普罗百姓而言，还是很可靠的。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郑凌波见状，心情反而一时有些复杂起来。
一行人收拾了一通，便又回了城。
城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四人很顺畅的融入其中，没有半分违和。
只是人融入进去了，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飘远到了什么地方，一个个心不在焉的四下里随意打量着。
这么转了一会儿，容逸无奈微拉了一下郑凌波的胳膊让开前方的货箱，道：“天色也不早了，累了就回吧。”
郑凌波没过脑子，下意识推辞道：“没事，不累。”
容逸：“……”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只道：“你不累，我却是累了。”
郑凌波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又禁不住向容逸道谢。
今天晚上还多亏容逸一直陪着她，虽然全程陈四和张三都没有起什么坏心，但郑凌波还是很感激容逸陪自己走了这一趟。
容逸听着目露哀怨：“总是谢来谢去的，听着没得生疏了。”
郑凌波无奈。
她回去后很快将今天得到的线索整理了一回，原本是想将张三和陈四直接送走的，可她回去的时候，大哥和大嫂仿佛是去约会还没有回来。
郑凌波想了想，索性喊了锦儿出来认人。
锦儿见她出去逛个灯会，回来竟然还带了两个人，不由有些吃惊问道：“姑娘，这两位是？”
郑凌波想了想：“说来话长，这是陈四，这是张三，你先安排他俩在院子里留着。”
锦儿不明所以。
但看郑凌波态度挺谨慎的样子，只点点头，过去和那两人聊了几句，便去安排住宿一应事物了。
张三：“……”
陈四：“……”
——姑，姑娘？
两人面面相觑了那么一回，立刻就想起来郑将军家里有一位全京城有名的嫡女，传言里郑家嫡女行事放肆，全不似一般贵女自矜守礼。
结合今天晚上的操作这么一看，这位郑姑娘果真和其他贵女相差甚远。
两人安静如鸡的跟着锦儿走了，郑凌波去了郑经络的书房，先将那里衣上面的字迹拓印了几张，又从书架上翻找彩云国的典籍。
——郑将军发妻，也就是郑凌波和郑经络的生母杨玉凤正是在彩云国出事的，此后郑将军便一直致力于研究彩云国，书房里有好些相关的典籍，郑凌波小时候看过几眼，现如今已然忘得干净。
正翻找间，郑经络和施悦人回来，见她踩在凳子上摇摇晃晃去够书架最上头的书，郑经络忙不迭三两步跑上前去将人扶住，口中问道：“怎么爬的这么高？”
郑凌波用手抓住书架稳了稳身形，闻言回头道：“兄长回来了。”
郑经络迫不及待道：“嗯嗯，回来了，你先下来。”
郑凌波没动：“我找书呢。”
郑经络急的差点儿要上手将她抱下来，扶着凳子又道：“你先下来，要找什么书我给你找！”
郑凌波：“……”
郑凌波被他捣乱的，动作也确实危险，于是只能无奈的从凳子上跳下来，说道：“小时候爹爹教咱们认彩云国的字，有一本书，你还记得吗？”
郑经络原本都要踩上凳子了，闻言停下动作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狐疑的看向郑凌波：“有些印象，你要找这本书？”
郑凌波点头，郑经络下意识问：“突然找这书干什么？”
郑凌波：“……说来话长。”
郑经络：“那就长话短说。”
郑凌波：“……好叭。”
她抹了一把脸，看向郑经络：“此事事关重大，要不将二哥也喊过来？”
郑凌波二哥郑经纬今年才中了举人，又开始准备三年后的考试。也是没有松懈的时候。
听郑凌波这么说，郑经络略一思忖，就道：“你二哥沉迷备考，不好打扰，你先说，说完再讨论要不要知会他一声。”
郑凌波点点头：“也行。”
于是从此前宫宴中听到彩云国人和朝中某官员说话，以及今次无意间碰见一小偷张三引发出的一系列线索。
说完，她略垂了眼皮子，声音极轻的说道：“我还没和兄长姐姐说过，其实之前我曾做过一个梦，梦见将军府被冲天大火化为灰烬，只除了我一个人……”
她还没说完，施悦人竟红着眼睛一把将她抱住了：“你这孩子，嫂子竟不知道你心里现如今存了这么多事！”
郑凌波心口猛的一颤。
施悦人一下一下去抚摸她瘦削的肩膀，柔声说道：“别怕，凌波儿真厉害，一个人也调查出了这么多事情，今天晚上是不是吓坏了？”
郑凌波睁大了眼睛，不语，默默将头埋在了施悦人的怀里，只觉得眼眶不受控制热的很。
郑经络在旁边看的眼热，只看着妹妹在妻子怀里撒娇，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施悦人又继续道：“那位容公子是个好的，改天让你大哥专程登门道谢。”
郑凌波瓮声瓮气的：“我谢过他了。”
施悦人失笑：“你谢是因为你们相交，让你大哥道谢却是为他今晚肯陪你走这一趟。”
郑凌波起身，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我明儿挑个夜明珠给他送去，他说他喜欢夜明珠。”
施悦人奇道：“他特意跟你说他喜欢夜明珠？”
郑凌波想了想，解释说：“也没有特意说。就是今晚用到了之前挂在扇坠上的珠子，他想要这个扇坠，我觉得这是给旁人准备的，再转送给他显得心不诚，所以没给。”
机智如施悦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眉梢微微那么一挑，似笑非笑的去看郑凌波：“那位容公子知道你的身份？”
郑凌波老实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宫宴里的时候还多亏他介绍，我才能和那位陈统领搭上话。”
施悦人于是禁不住轻轻的笑了一声：“若是如此，那扇坠你送他倒也无妨。”
郑凌波不赞同：“那怎么行？他若是喜欢夜明珠，我再找一个做成扇坠送了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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