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轻飘飘落在地面，江澜又屈指一弹，一道微弱阴晦钻进风星潼手指间：
“你想用的时候，就划破手指，把血粘在纸人上。”
虽然这么说，但真正有用的，不是风星潼的指尖血，而是他刚刚打入风星潼身体里的那一道阴晦。
随着阴晦的逐渐增多，很多对其的利用，江澜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包括现在这种压缩纸人的手段。
事实上，这也确实能方便不少。
但这种操作，只有江澜本人能做到，已经压缩的纸人被激活之后，也只有他才能再次压缩。
风星潼眸中异彩连连。
即便他掌握着拘灵遣将，也觉得江澜的手段颇为神奇。
风正豪亦是眸光闪烁。
他顿了顿，对风星潼道：
“这没你的事了，先出去吧。”
风星潼乖巧点了点头，退出房间。
等他离开后，江澜才有些诧异道：“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没事。”
风正豪轻推了下眼镜。
“当然，这点辨别能力我还是有的。”
闻言，江澜脸上带着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风正豪看出端倪，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江澜有点不好意思问，毕竟他想问的事情，涉及到风正豪的隐私。
但他又确实挺好奇的。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询问道：
“风会长，你和风星潼的能力，似乎是针对灵体的？”
之前在天下会，和风正豪对垒时，风正豪就用出过能力。
但那个时候，江澜并没有看出他里面有什么门道，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看见风星潼的战斗，江澜才算是对风家父子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风正豪哈哈笑道：
“我当是什么事，没错，我风家掌握的异术，名为拘灵遣将，也是传闻中的八奇技之一，效果便是专门针对灵体。无论多强的灵体，都逃不出拘灵遣将的掌控。
“那妖仙柳坤生，你也见到了，如果真的打起来，别说星潼，就是我们这些十佬之流，也未必是对手。可他却是个灵体，只要是灵体，便被拘灵遣将克制。”
江澜眸中隐隐闪过一抹惊骇。
看气势，柳坤生确实很厉害。
风星潼在年轻一辈中，实力虽然不错，但照比十佬之流，那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可凭借一手拘灵遣将，却能一个照面就将柳坤生制的死死的。
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单纯用克制两个字来形容了。
江澜愿称之为碾压。
就像是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碾压，两者完全不在同一个维度。
可想到这，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纸人虽有实体，但本质上还是被灵体所控制。
按照拘灵遣将对灵体的作用，之前风正豪和他打那一场，江澜不可能没体验到。
所以……
江澜垂眸思索。
想了半天，他也只想到一个可能。
纸人的神魂，是从他身上分出去的，而不是被什么孤魂野鬼占据，所以拘灵遣将对纸人才没有作用。
但……鬼钟馗和日夜游神的灵体，可不是从他这分出去的，而是本身就存在的。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以后面对拘灵遣将，他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连手下两员大将都有可能被摄走。
这可不行啊。
真那样的话，别说无敌了，他不得给风家当狗啊？
不行不行。
江澜越想越慌。
如果他的能力，真被拘灵遣将克制的死死的，那以后恐怕只能离风家人越远越好了。
那现在咋办？
江澜脑海中出现两个方案。
第一个，当做无事发生，转头离开。
第二个，就是试试。
如果真的被克制，风正豪或许不会马上就往更深层次想，而且他和风正豪之间的关系，也算相处的融洽。
所以说，事情大概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但如果风正豪反应过来……
诶？
好像反应过来也没事儿？
想到这江澜才反应过来，即便不靠着鬼钟馗和日夜游神，凭借他现在的阴晦总量，还有能控制的鬼母数量，完全不怕风正豪。
既然如此，那就再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风会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风正豪微微一愣，随即摆手道：
“不用那么客气，小兄弟但说无妨。”
江澜也确实没客气，直接道：“最近这两天，我又有所得，想试试风会长的能力，是否能影响到我的纸人。”
风正豪摇头道：“之前已经试过了，拘灵遣将对你的纸人没用。”
“不一样。”江澜道，“之前纸人的神魂，是从我身上分出去的，这次不同。”
风正豪来了些兴趣。
“是精灵主导身体？”
“不是精灵。”江澜表情有些怪异，“是鬼怪。”
“呃……”风正豪顿了下，很快重新调整好情绪。
按说鬼怪也是灵体的一种，拘灵遣将应该是有作用的。
思索片刻，风正豪道：
“既然小兄弟你想试试，那我们试试？”
江澜闻言，看了看房间周围的陈设。
“要不，我们还是去外面找个地方吧？”
地方是人家天师府的，要是弄坏了还得给人修。
风正豪笑着起身。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二人一道出门。
风星潼并没在门外继续守着，而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江澜也没在意，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试试自身能力是否被拘灵遣将所克制。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片树林中。
这龙虎山后山，并未过多开发，除了修好的少部分建筑、大殿之类，大多地方依旧保留着最原始的样子，树木肆意生长。
江澜和风正豪在树林中站定。
“风会长，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江澜话音落下瞬间，风正豪身上迸发出大量黑炁，将他整个身体包裹在其中。
透过黑炁的缝隙，江澜能看到，此时就连风正豪的眼睛，都已经变成没有一丝杂色的纯黑。
“来吧，小子。”
他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沙哑几分。
江澜心中一凛，没有怠慢，阴晦大量迸发而出。
下一刻，一道腰缠小鬼，手持巨斧的巨大身影出现，毫无波动，如同一潭死水的双眼，紧紧注视着风正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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