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凡生怕这老头子下一句再说出什么惊天语录。
所幸，王庭老者没有再言语，点到为止。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他话都说到这份上，懂得自然都懂。
药师们对明凡道起贺来，其中也多了几分真心诚意。
明凡自然知道他们的打算。
再怎么说，她现在俨然是天药榜榜首，只要脑子没有大病，和她没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为难她。
不过这里，不包括燕青枫和牧洺。
牧洺眼神冰冷，哼了一声，但可能顾忌着王庭之人在此，终究没再说什么。
倒是另一个燕青枫，像吃了炮仗。
“天药榜榜首又怎么样，等下一届药师大会，也不见得能接着坐稳这个位置。”
明凡缄默不言，燕青枫再度嗤笑，语气比之前更凉上几分。
“八十一道天雷，十转丹云，怎么没劈死你。”
明凡左右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都能无脑得如此理直气壮。
她向来不喜欢与自己怄气。
既然想不通，就要大声问出来。
明凡掏了掏耳朵，疑惑地看向燕青枫：“敢问……”
见燕青枫看过来，明凡恶趣味地咧嘴：“你早晨是吃屎了吗，嘴巴这么臭。”
“你！”
头一次听到一个姑娘这么粗俗，燕青枫干瞪眼，最终憋出四个字。
“有辱斯文！”
明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完。
“看来是了，还吃了不少。”
赶在燕青枫冲上来之前，明凡一躲，直接躲到了王庭老者的身后。
露出一双眼睛，张嘴无声留给燕青枫一串口型。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燕青枫：“……”
贱！太贱了！
牧洺一言不发，眼睛像淬了毒。明凡假装看不见，自来熟地和王庭老者搭话。
“请前辈继续主持。”
王庭老者：“……”
他主持个屁！原来她还知道他还在场呢。
心中暗暗给明凡记上一笔，合着好话坏话都让她说了，那他还说什么啊。
不过为了装装样子，王庭老者清了清嗓子，衣袖一挥。
身后星星点点的光晕凝聚成一片光幕。
其上赫然映射着这次药师大会，登上天药榜药师的名字。
明凡之名，高居首位！
“问了我问了，大师兄，三师兄咱们去找那个黄老板收灵石去！”
乐善刷地一下打开折扇，笑得满面春风，拽起身旁的萧云阳就往外跑。
小师妹如今登上了天药榜，还是首位！
他们投进去的灵石稳了不说，他都不敢想，一会去数钱，会有多高兴。
萧云阳被乐善拽的脖间一紧，眼神求救般地看向林皖舒。
林皖舒温和一笑，意外地没有管，眼看着萧云阳被拽走。小师妹大获全胜，值得庆祝……他为她感到开心。
和沐和容华紧跟其后，那架势，生怕晚了一步，就分不到热乎的灵石一般。
直到无妄峰的五人跑了个干净，回影阵的众修士才回过神来。
明凡的毒唯们大呼牛逼，倒是一心支持空竺的修士，心凉了不少。
明凡此番接二连三地大放异彩，让不少修士直接垂直入凡。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她乖巧地站在王庭老者面前，面色坦然至极，但就是让人看着莫名贱嗖嗖的。
那老者脸抖了抖，等着她的后文。
他从步入王庭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这不正常，一点也不正常。
而明凡身旁还未离开的其他药师，脸上的神情像见了鬼一样。
看着明凡好像在看怪物。
还要回溯到一盏茶之前。
王庭老者见天药榜已然公布于众，当着众人的面，对明凡直接发出邀请。
“明小友，等药师大会结束后，随我到王庭停留几日，也见见我们王庭的风貌。”
此番话招揽之意十足，说是邀请，实则就是通知。
将明凡带回王庭，他此番的任务也就圆满结束了。
换作普通修士，对于王庭的邀约，怕是早就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明凡头一甩，手一伸，嘴巴一张：“多谢前辈邀请，但明某不能去。”
柳依然淡然的脸上终于闪过无法掩饰的讶异。
随后药师们反应过来，王庭老者这是被明凡拒绝了。
赤裸裸，毫不拖泥带水地拒绝。
他们看着明凡，就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她是疯了吗？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不把握。
就连牧洺也眯起眸子，收住了抬起来想要离开的腿。
他倒是想看看，明凡究竟又想搞什么名堂。
最意外的还得是老者本人。
他是真没想到，面对王庭的招揽，竟然有人能想都不想地直接拒绝。
不过这人如今换成了明凡，他心中竟然有种诡异的认同。
如果是明凡，倒也不意外。
不过这就是她拒绝自己的理由吗？！绝不是！
王庭老者将脸色板起，等着明凡的下文。
如果她今天没有合理地解释，他也是要生气的！
毕竟出门在外，他代表的，是王庭。
脸面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眼看着王庭老者的脸色黑了下来，明凡也不着急。
她躬身又是一礼，随后才不疾不徐开口：“王庭都是如前辈般的人物，晚辈自认为资历尚浅，此时去王庭，晚辈惶恐。”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明凡的面上，确实没有什么惶恐可言。
王庭老者黑眸盯着明凡，他倒要看看，她下面还想怎么编！
见他不信，明凡换上了更真挚的表情。
“晚辈深知进入王庭条件苛刻，可诚然如此，晚辈也想靠自己的实力，踏入王庭！”
明凡低下头，想了想。
如果一会结束，她跟着这老头子走了，王庭什么情况暂且不明，光是之后再想找到牧洺，那就难了。
她不去王庭，但也要和牧洺算账。
想到这里明凡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前辈有所不知，王庭是晚辈从小就向往的地方，是晚辈梦想中的第二个家。”
明凡顿了顿：“有谁不想回家呢？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实力，可以更体面地回去罢了。”
王庭老者一愣，他什么情况都在心中盘算了一遍，但没有想过，还能有这个情况。
他打量着明凡，只见后者神情不似作伪。
没想到她竟然对王庭有这么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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