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晴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全息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如蛛网般蔓延。她戴着降噪耳机，隔绝了星痕俱乐部训练室的喧嚣，专注地盯着区块链浏览器上的地址——那串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正源源不断地将资金转入境外账户。
“又发现三条转移路径。”小夏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这次用了虚拟货币混币器，不过我在暗网论坛找到了交易记录。”江婉晴放大屏幕，看见“星痕俱乐部”的转账记录旁，关联着多个境外博彩公司的收款地址。最显眼的一笔交易发生在2024年3月17日，金额200万，备注栏写着“月光计划实验体数据”。
“帮我查这个地址。”江婉晴标记了其中一个收款方，靠在转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投在屏幕上，与那些闪烁的资金流向重叠，宛如一张正在收紧的网。她突然想起苏寒说过的话：“资本的手总是藏在阴影里。”
采访间的灯光有些昏暗，苏寒的前女友林小雨坐在镜头前，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咖啡杯。这是她退役后首次公开露面，电竞椅上的“月光之影”贴纸已经褪色，却依然醒目。江婉晴调整着摄像机角度，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色戒指，内侧刻着“Lc”——陆川名字的缩写。
“你说你掌握着电竞选手灰色产业链的证据？”江婉晴轻声引导。林小雨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苦涩：“苏寒没告诉你吗？我当年被t将军战队除名，不是因为伤病，是因为拒绝参与假赛。”她掏出手机，展示一组聊天记录，“看这个‘月光宝盒’App，表面是电竞社区，实则是博彩平台的入口。”
江婉晴的瞳孔骤缩，她在苏寒的青训记录里见过这个App的图标。林小雨滑动屏幕，露出投注界面：“每场比赛的野怪刷新时间、选手技能cd，都被拆解成赔率。他们甚至能操控训练设备，让选手在比赛中‘意外’断大。”
“所以陆川的操作失误...”江婉晴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林小雨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旧伤上：“我试过曝光，结果收到带血的露娜手办。他们说，再查下去，下一个‘失误’的就是苏寒。”
突然，走廊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江婉晴冲出去时，看见苏寒站在训练室门口，脚边是支摔碎的能量饮料瓶，液体里混着蓝色粉末——和李肃战术笔里的神经刺激药物一模一样。他的脸色苍白，手里攥着张纸，上面印着“月光宝盒App用户协议”，签名栏是陈默的笔迹。
“他们一直在给我下药。”苏寒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每次高强度训练后头晕目眩，不是因为疲劳，是药物副作用。”江婉晴想起他青训时期的医疗报告，诊断书里写着“良性特发性震颤”，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深夜的编辑部，江婉晴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加密文件。林小雨提供的博彩数据、苏寒的药物检测报告、区块链上的资金流水，每一样都指向一个庞大的境外组织。她调出“月光宝盒”的服务器地址，惊讶地发现注册人竟是李肃的妻子，而服务器托管在加勒比海的某个小岛。
“该休息了。”苏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递来一杯热可可。江婉晴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下，有淡青色的血管凸起——那是长期使用超频设备的特征。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办公桌上的露娜手办上，那是林小雨送给苏寒的礼物，底座刻着“星光不负赶路人”。
“小心。”苏寒突然按住她的手，指向窗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马路对面，车窗摇下的瞬间，江婉晴看见里面闪过的金属光泽——那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她迅速扑倒苏寒，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击碎了桌上的露娜手办。
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江婉晴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还在。苏寒拽着她躲到桌下，掏出手机报警，却发现信号被屏蔽。走廊里传来皮鞋的声音，至少有三个持枪者正在靠近。
“走通风管道。”苏寒指着天花板，语气冷静得可怕。他想起陆川笔记里的逃生路线图，青训营的旧楼结构与这里相似。江婉晴扯掉高跟鞋，跟着他爬上管道，听着下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他们在巷口喘息时，苏寒的手机收到条匿名短信：“下一个目标是你”。江婉晴看着短信发送地址，瞳孔骤缩——那是星痕俱乐部的官方服务器Ip。她握紧苏寒的手，发现他掌心有枚带血的露娜徽章，正是刚才手办碎裂时掉出的。
“这是陆川的。”苏寒低声说，徽章背面刻着“Lc-001”。江婉晴想起基因检测报告里的“实验体002”，突然意识到，或许陆川从未被销毁，而是以某种方式活着，就像这枚徽章，历经黑暗却依然闪耀。
回到安全屋后，江婉晴打开加密文件，却发现博彩数据部分被篡改。小夏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人入侵了系统，删除了关键转账记录！”苏寒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乱码，突然指向某个异常地址：“这个钱包地址，我在李肃的保险柜里见过。”
凌晨三点的星痕旧仓库，江婉晴用战术笔撬开最后一个保险柜。里面躺着个金属盒，打开后是盘录像带，封皮写着“月光计划最终实验”。苏寒的手指在播放键上停顿，与江婉晴对视一眼，终于按下播放键。
画面里，年轻的陆川戴着神经连接装置，李肃站在旁边，而镜头右下角的日期是2019年10月17日——陆川“退役”的当天。突然，画面剧烈晃动，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陆川的怒吼清晰可辨：“苏寒是我弟弟！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录像带突然卡顿，最后一帧是陆川被按在模拟仓里的画面，他的眼神里带着绝望和不甘。苏寒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原来他一直寻找的真相，不是替代者的故事，而是双胞胎兄弟被资本碾碎的人生。
江婉晴轻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在发抖。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已经站在风暴的中心。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小雨的消息：“去查加勒比海的服务器，那里藏着所有选手的基因数据。”
苏寒看着窗外的晨光，想起陆川笔记里的话：“月光之下，没有真正的黑暗，只有未被点燃的黎明。”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露娜徽章，转身走向电脑前——这一次，他要为自己，为陆川，为所有被资本伤害的人，点燃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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