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王慧芬也难得地没偏向儿子。
要说对厂子付出的心血，没有一个人会比她更多。
王慧芬当然不甘心，她沉思片刻，向徐毅问道：“你确定那个叫鹿鹿的死了？”
徐毅皱着一张脸，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后来我问过陈佳娜，她也是私下打听了很久，可都没有鹿鹿的消息。原本和鹿鹿走得近的同事都觉得奇怪，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话是陈佳娜向张凯套了很久的话，张凯才说出来的，张凯还一度怀疑是陈佳娜搞的鬼，吓得陈佳娜不再敢去多问。
陈佳娜和徐毅也想过去医院打听一下，可这怎么问得出口？
先不说医院有多严格，能不能打听出来。
搞不好人家正在追缉害人的凶手，他们俩这一问，恐怕直接被警察带走了！
徐为龙骂道：“你头上的不知道是脑子还是浆糊，这事怎么能听陈佳娜的？我看不如去自首吧，到时你就推个一干二净，这事本来和你也没关系！”
王慧芬和徐毅同时发出否定的声音。
“不行！”
“别啊爸！”
王慧芬是顾忌方茜的行为，而徐毅则纯是怕进局子。
“爸，那天晚上，陈佳娜让我去医院几个楼层的护士站问哪里有监控的事，我肯定被拍下来了。楼梯间没有监控，万一到时陈佳娜反咬我一口，说我是主犯，那该怎么办？”
徐为龙恨铁不成钢，之前因为徐毅和陈佳娜苟且，害得自己丢了孙子的事在他这还没翻篇呢，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傻小子居然还做出了这种事情！
王慧芬也跟着说，“没办法，我们要是态度强硬，方茜估计就直接把这录音交到警察那里去了。说不定警察正在找证据呢，这不是送上门让人定罪的吗？”
徐为龙气得狠狠地朝着桌子拍了一巴掌，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就这么把股份拱手让人？”
徐毅和王慧芬都沉默着，明显是认同了这个观点。
徐为龙只觉得一团火卡在嗓子眼里，正当他欲再次发作之时，徐毅赶紧说道：“爸、妈，我觉得先不用着急。我现在和方茜还是合法夫妻，她的不就是我的吗？”
王慧芬冷哼一声，“徐毅，你不要太天真了，方茜能不想到这些？估计手上连股权公证书都写好了，你要是不签，她就拿出你出轨的证据。这女人，就是在暗中一步步地拿捏我们！也怪我太大意了，心思都放在心心身上了……”
“那她干嘛不和我离婚？”
徐毅有种在暗中被人耍得团团转的不爽感，他既懊恼又愤怒，不甘地问道。
王慧芬悠悠地说了句，“现在也就是看在月月的面子上，等以后就不一定了……”
徐家三人齐齐暗气，最后，为了徐毅的安危，他们不得不听从方茜的，王慧芬和徐为龙签了股权转让协议，把两人手上厂里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了方茜。
方茜一直是个体面人，当着王慧芬和徐为龙的面上，仍是笑意盈盈，一口一个“爸爸”、“妈妈”地叫着，可转身，便真的和王慧芬说的一样，让律师起草了公证协议，让厂子彻底姓方。
对此，徐家人敢怒不敢言，徐为龙是彻底不说什么了，他是最好面子的人，想着之后要住到拆迁房里，那里的老街坊表面和和气气的，关起门来就喜欢说各家长短。
要是被街坊们知道，徐家的厂子都被儿媳妇卷走了，那他还出不出门见人了？
所以，徐为龙是率先把这件事放手的。
“算了老太婆，厂子我们也没精力弄了，往好的方面想，好歹她和徐毅还有个孩子，只要她人还在这个家里，就算了吧。我们把拆迁款拿着，等以后有机会……再给徐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王慧芬狠狠瞪了徐为龙一眼。
“方茜手里有儿子的把柄，你还想着让徐毅再去找个老婆生儿子啊？这时候让儿子看着方茜别让她在外招蜂引蝶才是真的！还有啊，你对月月态度也好一点，那总归是你孙女！”
徐为龙冷哼一声，嘴里却也不再反驳，拿起钓鱼竿就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感叹，自家原来已经过到不愁吃穿的份上了，却因为儿子这个傻小子，把家产拱手让人，连孙子都不知何时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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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院里，陈远成正在楼下晒着太阳。
深秋的天气，虽然风刮在脸上有些疼了，不过太阳晒在背上还是暖洋洋的。
转眼间，他来护理院已经快一年了。
自从他中风在家后，陈远成面对两个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当时，陈远成的身体是无法自我控制的，也不能开口说话，可他的脑子大部分时间还是清醒的。
朱华英和陈佳娜的怠慢让他觉得寒心，她们母女俩联手把他送进护理院，到现在快一年了，女儿陈佳娜只来看过他一次，朱华英也只在过年的时候连着来了两回，之后都是几个月才来一次，每次都只略坐坐，客套地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去。
陈远成也不傻，他猜到一些事情，只是现在离朱华英远，他一个人在护理院里住得也挺舒服的。
也许耳边少了朱华英和陈佳娜的谩骂和奚落，陈远成的心情好了不少，慢慢地身体也恢复了一些。
虽然他还恢复不到像正常人那样活动自如的状态，但已经可以不借助轮椅，自己慢慢走路和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随着陈远成一天天的康复，他在交流无碍后，和护理院里不少老年人也交上了朋友，有太阳时就齐聚在楼下花园里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此时，陈远成正专心地听着隔壁房间的老太太们说子女的事，有一个小护士朝着他直直地跑了过来，喊了一句，“陈大爷，有人来看你了。”
见远处有个年轻女生由远至近地慢慢向他们走来，其他几个老人都笑着说，“老陈，你女儿来看你了。”
陈远成心里一怔，他当然是欣喜的！
他宠了女儿陈佳娜那么久，自从中风后，是和女儿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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