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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工坊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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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锦远远瞧见青鸟急奔而去的背影,心中 “咯噔” 一下,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来不及细想,便朝着中堂急速奔去。

踏入中堂,屋内还弥漫着夜晚独有的静谧与困意,众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凤锦心急如焚,她快步走到裴玄素和一众仆人的跟前,伸手用力拍打在一众人的脸上,大声喊道:“快醒醒!出大事了!” 声音在寂静的中堂里格外响亮,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众人正沉浸在梦乡深处,突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拍打声响起,瞬间将他们从睡梦中狠狠拽回现实。

有人被这声响惊得猛然坐起,伸手下意识地捂住脸,眼中满是迷茫与懵懂,仿佛还未从梦境的迷雾中彻底走出,呆呆地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人则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无神,机械地左右转动脑袋,目光游离,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动作迟缓而茫然,带着刚睡醒时的迟钝。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中堂内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众人的惊呼声、询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阵嘈杂的骚乱。有人匆忙起身,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有人还在睡梦中喃喃自语,一脸困惑。整个厅堂内乱作一团,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

凤锦一刻也不停歇,径直冲到熊熊燃烧的火堆旁,伸手从其中抽出一根燃烧正旺的木头。火焰在她手中的木材上跳跃,映照着她严肃的面容。她高举着火把,大声呼喊:“大家都跟我来,去茅房!”

众人还睡眼惺忪,意识模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凤锦的催促下,还是迷迷糊糊地跟在她身后跑了出去。

三个异国商人原本就睡在离裴玄素他们不远的地方,朦胧中,一阵嘈杂的声响像潮水一般渐渐涌来,打破了夜的静谧。他们在睡梦中被这动静惊扰,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困意。

只见他们先是一脸茫然地相互对视,随后,目光纷纷投向一旁的众人。当看到一行人从里面走出去时,三人瞬间僵在原地,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们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疑惑与惊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待在原地,望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

黑衣男子本就浅眠,突然,一阵嘈杂声毫无征兆地穿透夜幕,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瞬间将他从睡梦中割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睡意,却在看到一众人等从中堂鱼贯而出的瞬间,瞬间清醒,眼神中满是警惕。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涌上他的心头。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他来不及多想,急忙翻身而起,便朝着偏房冲去。

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鞋底在地面上摩擦出 “沙沙” 的声响。当他看到偏房的门大敞着,屋内空荡荡的,不见女儿和小妾的身影时,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恐惧瞬间弥漫全身,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目光又转向一旁守门的仆人,只见那仆人正抱着佩刀,睡得正酣,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黑衣男子顿时怒从心头起,猛地抬起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砰” 的一声闷响,仆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摔倒在地,身体在地面上滑出一段距离。

他瞬间惊醒,慌乱地从地上跳起身来,双手还下意识地握紧佩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他的目光在四周慌乱地扫视一番,这才看到阿郎满脸怒容地站在面前。

还没等他向阿郎问好,黑衣男子那带着愤怒与焦急的声音便如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兰儿她们人呢?” 仆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连忙转身,往偏房里查看,屋内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黑衣男子此刻也顾不上责骂仆人,脑海中迅速闪过刚才众人出去的方向,他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追去。他的脚步踉跄,几次险些摔倒,神色慌乱,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慌乱的光芒 。

那仆人被阿郎的怒火吓得不轻,见阿郎心急如焚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哪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生风,紧紧跟在阿郎身后。

路过中堂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其他人也被这阵骚乱惊醒,正一脸茫然地站在中堂内,不知所措。

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多做解释,只是迅速抬起手臂,对着另外几人用力打了个手势。那手势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见他神色慌张,便也不敢耽搁,急忙急匆匆地跟在后面,脚步杂乱,一时间,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黑衣男子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目光好似能穿透层层夜色。他心急如焚,脚下的步子愈发急促,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

瞧见前方的众人后,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透过人群的缝隙,隐约看到有两人蹲在地上,似乎在仔细查看什么。再定睛一看,地上似乎躺着几个人影,他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女儿和小妾千万不要出事!

他咬紧牙关,浑身肌肉紧绷,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双臂快速舞动,奋力拨开挡在身前的众人。

终于,在茅房附近,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女儿和小妾。那一刻,他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的惶恐达到了顶点 。

只见两人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黑衣男子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发疯似的冲上前,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地呼唤着:“兰儿,兰儿,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绝望,听得旁人揪心不已。

凤锦在一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深知时间紧迫,一刻也不敢耽搁。她立刻指挥着黑衣男子家的仆人:“快,把她们抬到中堂去,动作轻点!”

仆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地上的女子。黑衣男子抱着女儿,紧紧跟在众人身后,快步朝着中堂走去。

一到中堂,三个异国人看到此情景,立马默契地行动起来。他们手脚麻利地将一块防雨布铺在三个火堆之间,随后,一众人等将两个女子轻轻放在上面。

黑衣男子的双腿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一旁。他将女儿紧紧拥在怀中,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所有的危险都隔绝在外。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儿的脸庞,那目光中满是惊慌与不安,仿佛在凝视着世界上最珍贵却又随时可能破碎的珍宝。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吐出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满心的担忧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低吟 。

裴玄素蹲在自家婢女身旁,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焦急地唤了几声:“香菱,香菱,你醒醒。”

然而,婢女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中堂里弥漫着紧张与担忧的气息,所有人都满脸焦虑,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

“她们都没大碍,只是昏迷而已。” 凤锦身姿挺拔地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中堂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确认是否还有潜在的危险。

紧接着,她提高音量,斩钉截铁地说道:“接下来,所有人哪里也不许去,都在这儿老实待着!”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更加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后,众人三两成群,脑袋凑在一起,肩膀不时轻轻触碰。他们的嘴巴一刻不停,私语像细密的水流,源源不断地从唇齿间淌出,碎碎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嗡嗡地回荡在四周。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好奇,眉飞色舞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也不管自己说的是否有依据,全凭着天马行空的想象肆意发挥。

裴玄素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急忙上前一步问道:“凤锦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凤锦的眉头紧皱,心中的烦躁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他强压着情绪,再次提高音量,声音在嘈杂中努力传向四周:“大家都安静些,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吵嚷!”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而,众人的喧闹声如同一锅沸腾的开水,根本无法平息。凤锦的话,瞬间被淹没在这一片嘈杂之中,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此时,她看着裴玄素悄然走到身旁,轻声询问着什么。可凤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烦躁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裴玄素的询问。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被眼前乱糟糟的人群搅得心烦意乱,脑海里只剩一片嗡嗡作响的混沌,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噪音 。

“都坐下!” 凤锦猛地厉声喝道,声音尖锐而有力,像是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开。

说来也怪,这一声竟有着神奇的威慑力,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交谈声戛然而止。他们的嘴巴还保持着微张的姿势,眼神里满是惊讶与无措。

紧接着,众人开始你看我、我看你,目光在空中交汇又迅速移开,仿佛在互相确认刚刚发生的事情。犹豫了片刻后,他们像一群听话的孩子,蹑手蹑脚地、乖乖地坐在了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场面安静得落针可闻 。

就连一旁的黑衣男子,此刻也抱着昏迷的女儿,匆忙在原地坐了下来。众人安静下来后,彼此互相打量着,眼中都闪烁着同样的疑问,似乎在无声地询问身边的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整个中堂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只有众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凤鸣所在的偏房里,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微微晃动。她与另外两名婢女,安静地守在裴夫人身旁。

裴夫人原本睡得正香,却被房外嘈杂的人群惊醒。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不见女儿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安。

“婉儿呢?” 她急忙询问一旁的婢女,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那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凤鸣赶忙上前,轻声安慰道:“裴夫人,您不必担心,婉君娘子和我师兄他们在外面呢。”

裴夫人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这深更半夜的,婉儿一个女孩子家,还在外面,成何体统?可她转念一想,女儿和玄儿一样,对世间所有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此刻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儿,才会跟着出去。况且玄儿也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然而,就在她自我安慰之际,房外的吵闹声传来,不一会儿,一阵凄厉的男子哭声骤然从外面传来。

那哭声中夹杂着声声呼喊,正焦急地唤着一个女孩的名字。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一众人等的吵杂声。

裴夫人瞬间脸色大变,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婢女,只见她们也是一脸的惊恐。

裴夫人再也按捺不住,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快说啊!”

两个婢女惶恐不安,紧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凤鸣。

凤鸣见此情景,心中虽也有些紧张,但仍强装镇定,她温柔地看向裴夫人,正欲开口宽慰几句,让她莫要担忧。就在此刻,一阵若有若无、轻微却透着诡异的声响,冷不丁从头顶上方悠悠传来。

凤鸣的耳朵微微一动,她迅速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细听。那声音,正迈着轻盈的步伐,在房顶上悄然游走。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若不是屋内此刻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这细微的声响根本不会被察觉。

凤鸣心中一凛,她不敢有丝毫大意,缓缓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嘴边,对着裴夫人和婢女们,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们务必安静。

众人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随后,一阵尖锐的利物刮擦瓦片的声响突兀传来,那声音好似一把利刃,直直划进众人的心里,让人心惊胆战。

几人在偏房内,听得真真切切,裴夫人吓得脸色煞白,双手下意识地合十,嘴里不停地默念着,似是在祈求神明的庇佑。

此时的偏房之中,静谧得能听见窗外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轻响,和头顶上传来的阵阵诡异的刮擦声。

凤鸣则眼神一凛,迅速捏起剑指,周身灵力微微涌动,随时准备奋力一击,抵御未知的危险。然而,就在众人绷紧神经、严阵以待之时。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从寂静的中堂内轰然炸响,正是凤锦的声音。那声大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平静。紧接着,那诡异的刮擦声瞬间朝着中堂的方向迅速而去。

中堂内,死寂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将人吞噬。那静止的空气仿若一层无形的幕布,把所有的声响都隔绝在外。

众人皆敛息屏气,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声在这片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三个火堆在角落里摇曳,木材燃烧的火焰好似在挣扎跳跃,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壁上,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就在此刻,一阵尖锐的爪子划动声猛地从黑暗中刺出,那声音恰似一把锋利的锯齿,狠狠割着众人的神经。众人的身体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先是一僵,随后脖颈以一种极为缓慢且僵硬的姿势缓缓仰起,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惶与恐惧,直勾勾地望向屋顶。

那划动声如同一个狡猾的恶灵,在黑暗中肆意穿梭,飘忽不定。它忽而在左边房梁处炸响,尖锐的声响瞬间充斥整个左耳,像无数根钢针猛地刺入。

众人的目光被这股力量猛地扯向左边,可映入眼帘的只有孤零零的房梁和瓦片;还没等众人缓过神,它又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跳到右边,众人的脑袋不受控制地急速转向右侧,慌乱的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无助,好似被那声音随意摆弄的木偶。

随着那声音步步紧逼,众人的呼吸愈发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如战鼓般疯狂擂动的心跳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一下又一下撞击着灵魂。

紧接着,那声音沿着屋顶的瓦片,不紧不慢地划动而来,每一下都像是沉重的石磨碾过心尖,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让灵魂都忍不住颤抖。

眨眼间,那声音来到了黑衣男子的头顶。黑衣男子的瞳孔急剧收缩,几乎缩成了两个小黑点,眼眸中满是无尽的恐惧。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头顶的瓦片,仿佛这样就能看穿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怖。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惊恐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那干涩的 “咕噜” 声在死寂的中堂里格外突兀。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抱紧怀中的女儿,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一条条扭曲的小蛇。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汗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女儿的衣角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渍,他却浑然不觉。

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头顶那如噩梦般的恐怖声音,以及那不断蔓延的绝望 。

凤锦凝望着屋顶,周身气息瞬间冷凝,她的右手缓缓抬起,捏起剑指,周身灵力隐隐翻涌,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就在这时,她敏锐的感知力捕捉到一股诡异的波动 —— 外面有一股时隐时现的邪魅之气,正从后院缓缓靠近。她秀眉紧蹙,心中暗自诧异,“师兄不是说只有一只妖物吗?怎么还有一只?” 疑惑在心底翻涌,却来不及细想,她的精神依旧高度集中,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心念刚落,屋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骤然消失,整个中堂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紧接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沿着墙壁出现了三道深深的爪子刮痕,那痕迹好似一把利刃,划开众人脆弱的神经。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在刮痕的另一旁,又三道刮痕如鬼魅般出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缓缓浮现,那眼睛里散发着幽邃的红光,如两团燃烧的鬼火,正死死地盯着众人。

中堂内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拔腿就跑,慌乱中碰倒了胡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地;还有人被吓得呆立当场,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邪魅之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裴玄素站在一旁,心中竟涌起一丝奇异的感觉,那是夹杂着好奇与兴奋的复杂情绪,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可很快,他便感知到眼前这妖物散发的恐怖气息,那是一种透着强烈杀意与蚕食生命的阴邪之气,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脸色骤变,不由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角,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那邪魅,不敢有丝毫懈怠。

黑衣男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逃跑。可他的双脚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僵硬得无法挪动分毫。他低下头,看着怀中昏迷的女儿,心中满是绝望与不舍。

他怎么能抛下女儿独自逃生?就在这时,那邪魅之物尖叫一声,朝着他猛扑过来。黑衣男子心一横,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凤锦见状,立刻调动灵力,准备展开无形盾墙抵挡邪魅。就在灵力即将汇聚成型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从斜刺里杀出,直直地撞向那邪魅。

那邪魅躲闪不及,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狠狠击飞出去 ,重重地砸在一旁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凤锦的目光紧紧锁住那道被击飞的黑影,待尘埃稍稍落定,她才终于看清,眼前这邪魅之物竟似一个人形的蝙蝠。

它身躯扭曲,四肢如枯木般细长,紧紧地匍匐在墙壁上,那模样,仿佛这墙壁就是它的领地。它的后背,一双巨大的肉翅缓缓扇动着,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凤锦的视线又迅速转移到黑衣男子身前,只见一只狸花猫正威风凛凛地拱起身形,全身的毛发因为愤怒和警惕而炸起。它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邪魅,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尖锐的牙齿在火光中闪烁着寒光。

凤锦细细打量着这只狸花猫,却发现猫儿的腹部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

她发现那若有若无、微弱的邪魅之气,正是从这只受伤的猫儿身上传来。这一发现,让凤锦秀眉紧蹙,疑惑如同潮水般在她心中翻涌。

那蝙蝠妖倒挂在墙壁之上,一双血红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狡黠与阴狠,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紧接着,它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那声音犹如指甲刮过黑板,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嘶吼声未落,它猛地展开那双巨大且布满褶皱的肉翅,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狸花猫恶狠狠地扑了上去,带起一阵裹挟着腐臭气息的狂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凤锦的身后急速窜出。那速度快到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其踪迹,凤锦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是何人,一个身姿矫健的男子已然出现在战场中央,与那蝙蝠妖战作一团。

男子身形灵活,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带着呼呼风声,每一击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反观那蝙蝠妖,在男子凌厉的攻势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身上多处被击中,发出声声痛苦的哀号。它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慌乱与恐惧。

不过眨眼间,蝙蝠妖便已明显处于下风,深知自己不敌,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用力扇动肉翅,拼尽全力想要逃离这危险之地。

男子怎会轻易放过它,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闪烁着寒光的银线。他手腕轻轻一抖,那银线便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眨眼间,一道道密集的银色丝线便如天罗地网般朝着蝙蝠妖飞去,将其逃窜的路线全部封死。

蝙蝠妖刚飞出没多远,便被这些丝线紧紧缠住。它在空中拼命挣扎,双翅胡乱扑腾,想要挣脱这束缚,可那银色丝线却越缠越紧,深深嵌入它的皮肉之中。

男子见状,抓住这绝佳的时机,脚下轻点地面,如同一头猎豹般向前一跃,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这瞬间,他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身上流转着紫色的光芒。

男子落地的同时,手中长剑也顺势刺出,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长剑如同一道紫色的流星,直直地刺入蝙蝠妖的体内。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蝙蝠妖的身体迅速腐败,化作一团黑色黏稠液体,恶臭至极。

众人呆立当场,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这个突然现身的神秘人身上,眼神中满是震撼与不可思议。方才那蝙蝠妖还张牙舞爪、威风凛凛,带着无尽的恐怖与威胁,可转眼间,就被这人如秋风扫落叶般轻易消灭。那令人胆寒的蝙蝠妖,在他手下竟毫无还手之力,如此强大的实力,怎不让众人惊愕。

眼见着危险解除,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下来,脸上的恐惧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捂住口鼻,抬手再空中扇动,好似能把那恶臭的味道扇去一般。随后才带着几分迟疑,脚步虚浮地慢慢往中堂走去。

凤鸣带着裴夫人她们匆匆来到中堂。原来,她们刚一踏入中堂门口,便瞧见那神秘人斩杀蝙蝠妖的最后画面。让她们既被妖物的恐怖模样吓得花容失色,又对神秘人的高超身手惊叹不已。

只是此刻,她们和在场的其他人并无二致,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苦与嫌弃。右手迅速抬起,手掌死死捂住口鼻,试图将那股恶臭隔绝在外,可即便如此,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是无孔不入。她们的另一只手在面前急切地来回扇动,像是这样就能把这恼人的气味扇得远远的。

凤锦站在一旁,从战斗一开始便紧紧盯着这个神秘人。她暗自运转灵力,细细感知,确定此人并非妖物,再看其出手的招式和身法,心中断定应该是玄门中人。想到这儿,她心中满是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凤锦微微一笑。这一笑,如春风拂面,驱散了些许紧张的氛围。

众人这才得以看清他的模样,原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线条刚劲又不失柔和,整个人样貌堂堂,气质不凡,眉宇间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浩然正气。他身着一身深红色官服,正向着凤锦缓缓走来,而此刻,那把斩杀蝙蝠妖的长剑又不知去向。

凤锦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暗自想着,自己本已做好与蝙蝠妖大战一场的准备,只等全力一搏,没想到却被此人抢先一步。心中难免有些不甘,可又转念一想,不管怎样,那妖物终究是被除掉了,在场的众人也都平安无事,这才是万幸。

“小娘子没事吧?” 年轻男子微微颔首,轻声问道,声音温和且带着关切。

凤锦还没来得及作答,只听 “簌簌” 几声,院墙的四面八方突然跳下好些人来。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年轻男子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他们皆着一身青色的长袍。这些人,有的手持弓箭,有的腰挂着横刀,还有的扛着长枪。他们身手敏捷,落地无声,随后迅速朝着中堂门前聚拢。

紧接着,后院那边也传来同样的动静,又有不少这般装扮的人跳了进来,一时间,整个中堂被围得水泄不通。

“诸位莫慌,我等皆是官府之人,在此办案而已。” 年轻男子神色镇定,声音清朗,向着众人耐心解释道。

原本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人而有些慌乱的众人,听到这话,神色稍缓,只是彼此之间仍带着几分狐疑,互相打量着。

这话刚一落下,角落处的三个异国商人却瞬间变了脸色。他们原本还佯装镇定,听到 “官府” 二字,却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下意识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面面相觑间,脸上顿时露出难以掩饰的慌张之色。他们的眼神闪烁不定,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身子也悄悄往角落里缩了缩,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与此同时,裴夫人猛地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迅速在中堂内来回查看。当她看到站在一旁的裴玄素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快步跑了过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玄儿,婉儿人呢?”

裴玄素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那只恐怖妖物的模样,再看着母亲焦急的表情,心里 “咯噔” 一下。他下意识地立马环顾四周,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却不见青鸟的身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暗自思忖,难道妹妹出了事,青鸟君前去相救了?想到这儿,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安。

而此时,青鸟抱着昏迷不醒的裴婉君,心急如焚,脚下如生风一般,向着工坊的后门径直奔来。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要把这一路的阻碍都踩在脚下。

快到门口时,他猛地抬头,赫然发现后院四周的高墙上突然跳进去好些人影,心中一紧,焦急之感愈发浓烈,脚下的速度也不自觉地加快。

一阵响动突兀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后院的众人闻声皆是一怔,纷纷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一时间,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发出动静之人的身上。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未围拢上前,而是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脚步挪动间,竟在人群之中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青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周围这些退到一旁的人,而后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将目光投向了中堂之内。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凤鸣和凤锦正站在里面,他们身旁还多了一个年轻男子。这男子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官服,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

此刻,他正单膝蹲在中堂的地面上,身姿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盯着地上那只狸花猫。狸花猫的胸腔上下起伏着,在地上一丝不动。

裴夫人正满心焦急地在内堂踱步,一抬眼,便瞧见青鸟小心翼翼地抱着婉儿,步伐匆匆地从后院迈进内堂。一瞬间,裴夫人眼眶一热,脱口而出:“婉儿。” 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关切。她脚下步子不停,迅速朝着两人奔去,待到近前,细细查看,才惊觉婉儿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裴玄素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快步走到青鸟身前,目光紧紧锁住青鸟,眼神里满是焦急与询问,那神情仿佛在说:“婉儿到底怎么了?”

青鸟神色郑重,赶忙解释道:“裴娘子并无大碍,只是被邪魅附身,损耗了阳气,只要好好休息几日,便会好转。”

听闻此言,裴玄素一颗高悬的心稍稍放下,她轻柔地从青鸟手中接过妹妹,感激道:“多谢青鸟君相救舍妹。”

随后,他转头吩咐身旁两个婢女抬起地上昏迷的香菱,自己则抱着裴婉君,快步朝着偏房走去。裴夫人心急如焚,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脚步匆忙间,裙摆都带起了一阵微风。

待几人身影消失在偏房方向,青鸟这才将目光投向屋内其他人,开口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旁的年轻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回应道:“刚才跟着那鸟怪同来的蝙蝠妖,已经被收拾了,现在此地已然安全。”

说罢,他饶有兴致地绕着青鸟缓缓转了半圈,上上下下打量着青鸟,接着问道:“方才看你追出去时施展的轻功身法,身手相当不错,可有想过来学习些玄门之术?”

青鸟闻言,看向年轻男子,谦逊地回道:“在下愚钝,这一身功夫尚且未能驾驭纯熟,若此时又转身去学习别的,只怕会顾此失彼,更难精进。” 言罢,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地上的猫儿身上。

只见猫儿侧躺在地,身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已然干涸,凝固在毛发上。猫儿呼吸急促,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命悬一线。

年轻男子也顺着青鸟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猫,轻声感慨道:“这猫妖被那蝙蝠妖所伤。“他顿了顿,略一思索后。继续说道:”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猫妖,居然在那蝙蝠妖附身小娘子之际,尽然拼死相救。” 说罢,他的目光又转向黑衣男子怀中抱着的女孩。接着说道:“难道是在护食不成?”

青鸟心中自然清楚这猫妖之事,自这几人在外面敲门时,他便凭借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了异样。只是他发现这猫妖的妖力较为虚弱,心中不禁充满疑惑。

直到看到叫兰儿的女孩,他才恍然大悟。他敏锐地感知到这女孩的体内有一颗内丹,稍加思索便判断出这内丹应该是这猫妖所有。只是这内丹为何会在兰儿体内,其中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青鸟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一系列离奇事件背后的关联,最终目光落在了奄奄一息的猫儿身上。他心中一软,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对着不远处的凤鸣喊道:“凤鸣,拿药来。先把猫儿救了。”

话声刚落,那位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却像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侧身挡在凤鸣身前,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年轻男子微微皱眉,神色严肃地看向青鸟,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警告:“这可是妖物,你救了它,它不但不会言谢,他日还会来取你性命。”

青鸟转过身,目光沉稳地看向年轻男子,神色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正色说道:“方才上官已然言明,在那女孩生死攸关之时,这猫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拼尽全力相救。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它绝非恶类。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只要一心向善,都值得我们出手相助,更何况是这样一只心怀大爱的生灵。”

话音刚落,青鸟便不再多言,双腿微微弯曲,缓缓蹲下身去。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小心翼翼地靠近猫儿,开始仔细检查它的伤势,准备为其展开救治。只见他的双手在猫儿身旁轻轻舞动,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怜悯。

年轻男子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不禁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语道:“妖物就是妖物,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它们终究不是人类,本性难移,又怎能轻易相信它们的善举呢?”

青鸟仿若未闻,只是神色平静地伸出手,径直从凤鸣手中接过药瓶。

凤鸣则一脸不满,用力将年轻男子的手往一边推开,那动作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随后也跟着蹲下身,专注地救治起猫儿来。在他们心中,生命本就不应以妖物或是人类来区分,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拯救。

年轻男子见青鸟只顾着救治猫儿,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重重地 “哼” 了一声,那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悦与愤懑。

紧接着,他猛地抬起手臂,用力地将衣袖一甩, “呼” 的一声,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都宣泄出去。随后,他脚下一跺,转过身去,大步走到一旁,背对着众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在为刚刚被无视的事情而生气 。

“凤锦,你看一下那女孩的情况?” 青鸟一边小心翼翼救治猫儿,一边转头对着凤锦嘱咐道。

凤锦闻言,快步走到黑衣男子身旁蹲下身来。此时的男子紧紧的搂着女儿,眼中茫然,脸颊尽是泪水。

凤鸣眼中满是关切,微微上前一步,目光柔和地落在黑衣男子身上,轻声说道:“我来帮你看看你女儿的情况。” 那声音仿若一阵轻柔的风,在这满是紧张与担忧的氛围里,悄然注入了一丝温暖与希望。

黑衣男子本沉浸在对女儿的忧思之中,听到凤鸣的话,像是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神瞬间聚焦在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儿身上。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不假思索,嘴唇急促地开合,赶忙说道:“好好好,快帮我看看,看看我女儿如何了?” 那急切的模样,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能让女儿好转的机会,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虑与期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凤锦从他手中轻轻接过小女孩,动作轻柔地将女孩平放在防雨布上。他先是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女孩的手腕上,眉头微蹙,细细感受着女孩的脉搏。

紧接着,他又微微俯身,将耳朵贴近女孩儿的胸前,屏息倾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气敛息,静静等待着凤锦的诊断。

年轻男子笔挺地立在一旁,双手下意识地交叠在身前。他的目光,先是紧紧锁住蹲在地上全力救治猫儿的青鸟和凤鸣,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似乎难以理解他们为何要对一只妖物如此上心。

当凤锦走到女孩身边开始诊断时,他的视线又迅速转移过去,脸上的神情愈发复杂,嘴唇微微抿起,似是欲言又止,那复杂的神色里,既有对这一连串奇异事件的疑惑,又有对眼前场景的难以认同。

不远处,三个异国人士神色紧张又关切,他们的身子微微前倾,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敢挪动分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干扰到这场关乎生命的救治。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一举一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专注,时不时还会小声地用自己的语言交流几句,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中,能真切感受到他们对救治结果的关切。

而那妩媚女子,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一旁,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脸颊边。周围的人都在为救治忙碌,无人将目光投向她,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只有偶尔拂过的微风,轻轻吹动着她的发丝,显得格外落寞 。

不一会儿,凤锦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黑衣男子,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女儿可是患了气疾之症?”

黑衣男子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像是被触及了心底最担忧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急切地问道:” 正是,还请医师救治我儿。“

他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女儿生存的希望。

“ 眼下你女儿只是被邪气扫过,没有大碍,休息一晚便会恢复如初,只是……。”凤锦欲言又止,脸上的疑惑更浓了,目光紧紧地盯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见状,忙不迭地回道:” 医师有何疑难,只要我知道,一概回答。“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女儿的情况,也明白凤锦的犹豫背后必有隐情。

此时,青鸟和凤鸣已经给猫儿上完了药,又仔细地为猫儿缠上了绷带。做完这一切,他们来到黑衣男子身前,青鸟目光温和地看着男子,开口问道:” 我观你女儿情况良好,已然没有了气疾的症状,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呢?“

黑衣男子闻言,缓缓低下头,看向女儿稚嫩的脸庞,脸上满是哀伤与无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我儿至出生之日起,便如他阿娘一样,患上了气疾。“说到此,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只听他继续说道:”三年前的一日,我夫人从外面带回来一只猫儿。不久后,我女儿的气疾之症便慢慢好转。这本来是满心欢喜之事,可……”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痛苦与遗憾,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可惜,我夫人的气疾却越来越严重,两年前,便去世了,只留下这猫儿陪着我女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悲伤,屋内的气氛也因他的讲述变得愈发沉重。

就在众人满心焦急、气氛凝重之时,地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女孩,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那声音虽微弱,却好似一道曙光划破黑暗。紧接着,她的眼皮缓缓颤动,悠悠醒转。

黑衣男子一直守在旁边,眼睛死死盯着女儿,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他整个人近乎扑了过去,急切地俯下身子,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不停地唤道:“兰儿,兰儿,别怕,阿爷在呢。”

兰儿缓缓睁开眼,眼眸中还带着刚苏醒时的迷茫,她眨了眨眼,扫视着四周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不一会儿,她的视线精准地聚焦在父亲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虚弱却安心的笑容,轻声问道:“阿爷,花巧呢?”

黑衣男子闻言,心里 “咯噔” 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一旁受伤躺着的猫儿。他的眼神里满是纠结与担忧,嘴唇微微张合,却发不出声音,生怕如实告知猫儿受了重伤,会让女儿本就虚弱的身体和心灵再受打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凤鸣一直留意着这一切,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女孩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柔声说道:“兰儿妹妹,花巧方才为了救你,受了点伤,不过你别担心,眼下已经包扎好了。”

兰儿一听花巧受伤,原本还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急切起来,她也顾不上自己还虚弱的身体,双手用力撑着地面,就想要起身四处寻找花巧。黑衣男子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女儿的身躯,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兰儿努力地扫视一圈,终于在凤鸣的身旁看见了花巧。花巧身上包裹着白色的绷带,那绷带在它原本漂亮的毛发上显得格外醒目,不过好在,它胸腔的呼吸已然稳定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急促。

她看着花巧,眼眶一红,连忙侧身,朝着花巧这边挪动了些。黑衣男子紧紧扶着她,周围的人也都随着她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地倾斜向花巧这边,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劫后余生的宁静 。

兰儿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指尖轻轻滑过猫儿的毛发,那触感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怜惜。随后,她又将手挪到猫儿的头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摩挲着,嘴里喃喃自语,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花巧,一定很疼吧?”

凤鸣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轻声说道:“兰儿放心,我们已经给花巧上了最好的药,只要治疗得当,不久便会没事了。”

兰儿轻轻 “嗯” 了一声,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回应凤鸣的安慰。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凤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乖巧又安心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纯净而美好:“花巧答应过兰儿,会一直和兰儿在一起,我相信她会没事的。”

青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他脸上带着一抹亲切的笑容,轻声问兰儿:“你和花巧说过话?” 那语气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妹妹聊天。

兰儿闻言,转过头来,目光清澈地看着青鸟,神色认真又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色回道:“嗯,我还和花巧见过面呢。花巧长得可好看了,比我见过的所有花儿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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