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通道口·浓雾尚未散尽】
“别走。”
沈砚舟的声音，在雾气中带着一丝破碎的焦灼。
江晚吟脚步一顿，却没回头：“你拦不住我。”
“你现在连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沈砚舟快步追上她，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再往前一步，你可能就真成了Z0——他们的工具。”
“工具？”江晚吟冷笑，“那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你口中的人类？正常人？一个可以好好谈恋爱、结婚生子的女人？”
“你是江晚吟，是我爱的人！”
“可我不是人！”她回头怒吼，“他们把我改造过，你听见没有？我不是我了！”
“闭嘴！”沈砚舟吼得声音都在发抖，“你想看我死给你看吗？只有你认命了，这场仇恨才会真的吞噬我们所有人！”
“你别威胁我。”江晚吟咬牙，声音冷得发颤。
“我不是威胁你。”他一步步逼近，眼底血丝遍布，“我是在求你，晚吟，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你让我看着那个疯子逃走，看着我们这些年的血仇被踩在脚下？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们还有机会。”他握紧她的手，“你还有我，我们还可以做计划、布陷阱，把他们一个一个拉下地狱，但不是今天，不是在你精神失控的现在！”
江晚吟颤了颤唇，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你刚才听见他怎么说你了吗？”沈砚舟低声问，“他说你是Z0，是计划核心，是那个‘神的容器’。”
“是啊。”江晚吟自嘲一笑，“多高级的称谓啊，像不像个诅咒？”
“他在骗你。”沈砚舟抬手捧着她的脸，“他说的一半都不可信。我们得查，查清你母亲的事，查清Z3和研究所的底牌……而不是现在就把你搭进去。”
“可我怕。”她的声音终于哽咽，“砚舟，我怕我会变……怕我有一天真的不再是我……”
沈砚舟闭上眼：“你不是。”
江晚吟眼泪落下。
他低声：“你如果不信我，那你就看着我，等我死的时候还叫你‘晚吟’，你就知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我认得的那个人永远是你。”
“别说了！”她扑进他怀里，“你别说这种话……”
“你不信我爱你，所以我只能一遍遍重复。”沈砚舟声音低沉有力，“如果你真的是Z0，那我就是Z1，我生来就是为了守着你，挡子弹，挡天灾，挡疯子。”
她哭了，是真的哭了。
“我们一起去找林七。”沈砚舟哄她，“Z3现在重伤逃逸，他一定会暴露更多线索。”
“林七真的值得信吗？”她喃喃。
“我们没有更好的盟友了。”他抬起她的下巴，“而且……我们还有祁问渊。”
“你不是一直怀疑他？”
“对。”沈砚舟眸光暗了暗，“可我更怀疑他知道你体内那个‘神之因子’真正的来源。”
江晚吟突然想起什么：“你说……你查到我母亲失踪前最后一次露面，是在西南那间废弃研究所？”
“嗯。”
“Z3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沈砚舟拿出一张皱巴巴的旧纸，“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一段加密笔记，我花了两年才破解。”
江晚吟眼睛猛地睁大：“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她最后一句话写的是——‘别让她知道。’”
江晚吟捂着胸口，一股撕裂感从心底翻涌出来。
“她说你体内的那份因子，不是人工合成。”沈砚舟顿了顿，“而是某种……遗传异常。”
“什么意思？”
“你不是被造出来的。”沈砚舟目光复杂，“你是真实的，只是你的基因拥有某种自愈、再生、抗毒和超频认知能力。这种能力不是Z3制造的，是你妈妈发现的。”
江晚吟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你妈妈为了保护你，才假装将你‘纳入神权计划’，实则把你藏进编号里，成为所谓的‘Z0’。”
她喃喃：“所以我妈妈……不是背叛我？”
沈砚舟用力点头：“她是掩护你的人，她想把你藏起来……直到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江晚吟胸口剧烈起伏，一种混乱的情绪在血液中翻滚。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声音沙哑，“继续做这个怪物？”
沈砚舟猛然把她拥入怀里：“你不是怪物。你是希望。”
江晚吟：“……”
“你是他们计划里，唯一逃出来的火种。”他低头贴着她的额头，“他们怕你，因为你从不屈服。你一旦真正掌控了你这具身体，那Z3……根本不是对手。”
“可我控制不了我体内的能量。”她低声说。
“那我们就训练。”沈砚舟眸光坚定，“我陪你一起，练到你可以一巴掌劈死他为止。”
江晚吟：“你说得轻巧。”
“因为我信你。”
她一愣。
“你以为你要报仇，我就会拦你？”他笑，“不是。我会陪你。你要杀多少个Z系列，我就给你配多少颗子弹。”
江晚吟眼圈又红了：“沈砚舟，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比我还疯。”
“那我们就疯在一起。”他低声说，“你是我的命，我是你的刀。你不出鞘，我不出鞘；你一动，我就杀人。”
“……”江晚吟哑然，最后破涕为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会说话了？”
“被你逼的。”他声音低哑，“你以为我愿意走深情人设？我本来该是疯批兵王，杀人不眨眼的。”
她抬头看着他：“沈砚舟，我要你答应我。”
“什么？”
“无论接下来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要背叛我。”她顿了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控了……你来杀我。”
沈砚舟眉头狠狠一皱：“我不会答应这种鬼话。”
“沈砚舟！”她大喊，“你答应我！”
“那你也答应我。”他冷冷开口，“你若死了，我立刻跟着去下地狱。你若疯了，我就陪你疯。”
“你……”她整个人怔住，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你太狠了……”
“我说过，你的命，不止是你一个人的。”
……
【通道尽头 · 通讯恢复】
“沈先生。”林七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总部追踪到了Z3的热源反应，他目前疑似进入了c区废水通道，我们是否要启动封锁？”
沈砚舟眼中杀意翻涌：“命令所有人，别让他跑出这片区域。”
“是。”林七顿了顿，“另外……祁问渊刚刚出现在你们身后的b段控制层。”
江晚吟和沈砚舟猛地转头。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二层破碎的楼道尽头，穿着风衣，逆光而立。
祁问渊缓缓勾唇：“你们说完了吗？轮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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