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腊梅呀！”
叶小川把鹅黄色的小花，别到了江翠儿的耳朵上。
日光正盛。
白得发光的少女，在鹅黄色腊梅的映衬下。
美不胜收。
叶小川勾了勾唇，他的女孩儿，怎么都看不够。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江翠儿举起一块破布，上手拧了叶小川一把。
衣服撕成这样了，这让她还怎么穿？
这个死孩子。
“嘶！”
叶小川吃痛，捂着耳朵不停讨饶：
“姐姐，你下手轻一点儿，痛死弟弟了。你不心疼吗？”
江翠儿的身子抖了抖，叫姐姐是什么鬼？
叶小川拉开她的手。
“好了，翠儿咱们先过去岸边。大不了，我把我的让给你穿。”
江翠儿任由他把自己拉到了岸边。
叶小川铺好狼皮大衣。
火堆旁的架子上，江翠儿的衣服早已冻硬了。
江翠儿脸色一变。
这还怎么穿？
“别急呀！”
叶小川又把爬犁拉上岸，从背篓里掏出干净的衣服。
秋衣秋裤，棉衣棉裤。
小衣小裤。
一件不少。
江翠儿：……
这个小冤家！
吃的不记得拿，衣服倒是拿了全套。看样子，他早就居心不良了。
以后再和他算账。
江翠儿顾不上计较，飞快的穿上了衣服。
叶小川把江翠儿的湿衣服折好，放进背篓里。
又把老獾子，两只野鸡和零碎东西，全都放上了爬犁。
两个人迎着朝阳，往山下走去。
……
刚进村，他们就被三婶拉住了。
“小川，翠儿，你们去哪儿了？叶儿找了你们半天了。”
“今天可是年三十儿，怎么也不在家呆着？”
叶小川嘿嘿笑着打哈哈：
“这不过年了么，带翠儿上山转转。”
江翠儿讷讷应着三婶的话，脸烧得厉害。
生怕三婶看出什么来。
“大过年的，上什么山？你这个臭小子，把翠儿累着了怎么办？”
叶小川：……
翠儿确实累着了。
叶小川拿了只野鸡，往三婶手里塞。
“路上打了两只野鸡，三婶你拿回去一只，给小兵小豆吃。”
三婶不想收，小川已经送过肉了，再拿人家一只野鸡，多不好。
可她拗不过叶小川，只好拿着鸡走了。
叶小川进门时，江叶儿正坐在门槛上。
绷着一张小脸儿。
看见他们，飞一样跑过来，扑进了叶小川怀里。
“姐夫，你们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呢！”
“下次你们上山，可得带着我。”
江翠儿的脸刷一下红了，狠狠的剜了叶小川一眼。
两只小狼崽子跑过来，围着他们，不停的转圈儿。
叶小川从坑下拿出手表，已经大中午了。
灶火里。
江翠儿早就忙活了起来。
“哐哐哐！”的剁肉声响起来。
叶小川进去时，叶儿在扒蒜，方桌上的碗里，早就扒了满满一碗。
江翠儿正低着头剁肉，粉红白嫩的肉块，被她拢到一起，再狠狠剁开。
再拢到一起。
再剁开。
两只小狼崽围在她脚边，仰着头看她剁肉。
偶尔，一个碎肉块儿掉下来，掉到它们嘴里。
就嗷呜一口咽了，兴奋得直蹦。
“翠儿，肉我来剁吧，力气活儿交给我。”
“行！”
江翠儿抬头，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叶小川拿出手帕，仔细帮她擦了。
江翠儿掏出白萝卜，利索的刮起了泥。
叶小川剁完了猪肉，剁羊肉。
等羊肉剁完，又剁起了白萝卜，红萝卜，大葱，白菜……
等剁碎了一切。
叶小川烧火，起锅，倒油。
等锅热，把柴火抽出去，依次放入葱姜蒜沫、肉馅、萝卜、大葱等，放调料，搅拌均匀。
一大锅香喷喷的猪肉大葱馅儿，就拌好了。
他又拌了一盆羊肉胡萝卜馅儿，多加了辣椒和香菜。
这几根香菜，还是大棚里剩下的呢。
等他拌好饺子馅儿，江翠儿也揉好了面剂子。
三个人围着小方桌子坐下，叶儿擀皮儿，江翠儿包。
江翠儿动作飞快，一个接着一个，眨眼就包了好几个。
胖嘟嘟的饺子，像一个个小月亮，静静的卧在高粱排上。
叶小川好不容易包起来一个，最后用力过猛。
“噗！”的一声，饺子馅儿飞了出去。
小灰啊呜一声，叼起地上的饺子馅，直接咽了。
吃完，他还舔了舔鼻子。
眼巴巴的看着叶小川。
“噗哈哈哈，小川，终于有一件你不会的事儿了！”
江翠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叶儿也跟着笑。
“小川！”
灶火门一声响。
叶富贵风一样刮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
“我来送饺子咯，是不是第一个？是不是第一个？”
“你听我给你说，我为了这个第一……”
叶小川一愣。
他怎么把这个忘了？村里有送饺子的习俗。
每年年三十，家里包了饺子，第一碗先敬祖宗。
然后，再盛给家里的老人。
家里的老人端上碗，再打发小辈儿端着饺子，去要好的人家里送。
往年日子难过，别说送饺子了，连面条吃不上。
大家只能躺床上不动，从三十一直躺到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不干活儿，就是对过年最大的尊重。
时间长不送饺子，叶小川都忘了这个风俗。
江翠儿笑了笑：
“别担心，咱家饺子多，够送了。”
“快找一个碗，小川哥，你可得尝尝我家的饺子，可好吃了。”
叶富贵咽了咽口水。
他就刚尝了一个，他妈就打发他来送饺子了。
说小川是村里的贵人，一定得先给小川送。
叶小川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好吃！好吃！”
“富贵哥，我家这么多饺子，我也吃不完。”
“你碗里的自己吃吧，坨了就不好吃了。”
叶富贵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吃了起来。
蘸着辣椒醋，就着大蒜，很快就把一碗饺子吃完了。
锅里的饺子煮好了。
叶小川先舀了两碗，端到牌位前，敬爸妈和哥哥。
又给叶富贵盛了一碗：
“富贵哥，尝尝我调的馅儿。”
“嗯嗯，好吃好吃！”
几个人正吃着，小兵小豆蹦蹦跳跳来了。
篮子里放了一盒饺子。
“小川叔，我们来送饺子了。”
“还有我！”叶铁蛋也挤了进来。
“小川哥，你先吃我的。”二婶家的大丫喊着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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