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子才不搭理他，?起肉就走。
“咔咔咔！”
叶小川手速飞快。
砍刀上下翻飞。
很快，排队的人都买到了肉。
有人没有钱，想用肉票唐票之类的买肉，叶小川也同意了。
大家都不容易。
饿得一脸菜色的，他不缺这点东西。
终于，轮到了铁蛋儿。
叶建设：
“铁蛋儿家两口人，一斤四两羊肉，六两狼肉。”
“小川哥，我—”
铁蛋儿不安地抠着袄上的破洞：
“小川哥，我，我没钱，你能把肉赊给我吗？我赚钱了就还你。”
铁蛋爸妈去年上山打猎，被狼咬死了。留下他和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年纪大了，一身的病。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不能出工，平时靠村里的救济活着。
叶小川看着他，似乎看到了去三叔家借棉袄的自己。
他眼睛一涩，抬手砍了两块儿肉。没有过称，直接放进了铁蛋儿的篮里。
“昨天你帮我推爬犁了，这是我给你的工钱。”
铁蛋儿愣了愣，却不肯要。
“小川哥，你还是称一下吧，等我赚钱了就还你。”
这小子还挺倔。
叶小川笑了：
“不用称了，哥的手就是称。两斤肉总共一块钱，我帮你记到账上。”
“谢谢小川哥！”
铁蛋儿小脸上笑开了花儿，提着肉撒丫子就跑。
叶建设也笑了。
小川这孩子仁义，随他。他是越看越满意，好好培养培养，能接他的班。
叶小川站直了腰，喘了一口气。连着不停砍了二百多刀，搁谁也受不住啊。
他新买的刀都卷边儿了。
得好好磨磨了。
突然，他和一个人对视了。
何静？何大狗媳妇？
她来干什么？
何静包着花头巾，手里?了个荆条篮儿。
“三叔，我家人口多，总共十四口人，能不能多给点羊肉？”
叶小川收起了刀。
“卖完了，不卖了。”
叶建设挑了挑眉，忍住了嘴边的笑意。
这才是他看中的接班人。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以德报怨那些都是些屁话。
小川要是真把肉卖给她，自己才会失望。
何二狗欺负翠儿，他们几兄弟上门打人。听说这婆娘昨天还羞辱小川，被小川给揍了。
叶建设高兴坏了。
活该！
何静身子往前一探，一把扯住粗大的野山羊腿。
“叶小川你怎么睁眼说瞎话，这么大的羊腿在这儿，什么叫卖完了？”
叶建设皱了皱眉。
这婆娘和何大狗一路货色，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
常拖村里后腿。
他几次都想把他们退到公社里。
可惜公社不同意。
“叶静，这肉是小川的，他说不卖就不卖了。你回去吧。”
“村长！你给我评评理！”
何静往地上一坐，扯开嗓门儿就嚎。
同时，还不忘用袖子揩油。
这些油花儿能炒菜呢。
“什么叫肉是叶小川的？山是村里的，那山上的狼啊羊啊，不也是大队的？”
“凭什么他叶小川一个人独占？还让我出钱买？”
叶建设被她的无耻震惊了。
“山是村里的不假，可猎物有腿自己会跑。有本事你也上山打猎，打到了都归你。”
何静可不和他讲理。
“我不管，今天必须把这条羊腿给我。”
“要不我就去公社里告你，告你叶大村长伙同坏分子薅社会主义羊毛。”
这会儿才刚刚改开。
作为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何静什么都不懂。
却很会泼脏水。
气得叶建设手都颤了。
叶小川抬手一把揪住何静，扯着衣领扔到了院外。
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你想告尽管去告，我不怕你。何家几兄弟欺男霸女，公安正在抓典型呢。”
“要不咱们试一试，是他们先进去吃牢饭，还是你把村长告倒？”
直到叶小川进屋，何静整个人还是懵的。
屡试不爽的招数，在叶小川这儿失灵了？
……
灶火里。
叶建设叹了一口气。
“这何家就是一堆烂狗屎，沾鞋底上甩都甩不掉。”
“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叶小川笑了笑。
就何家那几兄弟，不夹紧尾巴做人，再等几年有他们好受的。
这话他不能说，到时候他得好好利用一下。
叶小川砍了一大块上好的羊肉。
“三叔，我等会儿要去公社，和人约好了送羊肉。”
“就不专门送家里了，这块肉你拿回去，给小兵小豆煮汤喝。”
叶建设连忙推辞。
叶小川说什么都要给。
盛情难却。
无奈之下，叶建设收下了肉。
人情往来嘛。有来有往，才能长长久久。
今天你欠我，明天我欠你。
叶建设刚走，叶富贵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搓着手两眼冒光。
“小川，俺家三斤不够吃，你再卖我二斤呗。”
“蛇肉也行，我不嫌弃。”
叶小川撇撇嘴，扔了二斤羊肉过去，早就给他留着了。
等收拾停当，叶小川背着羊肉，羊头，还有剩下的蛇肉。
打算去公社了。
临走前，他把蛇身上的肥肉割下来，教江翠儿做蛇油膏。
蛇油膏治冻疮效果最好，比卫生院的冻疮膏好。
江翠儿和江叶儿眼睛亮晶晶的。
忙着去做了。
……
北庄村。
何大狗家。
何静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里乌烟瘴气，何大狗正靠在炕上抽旱烟。
听到动静抬起了头。
“这么慢？肉到手了？”
看他享受的样子，何静瞬间怒了，满肚子的气找到了发泄口。
“肉！肉！肉！”
“你他娘的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
“要不是听你的找叶小川麻烦，老娘能挨打，能买不到肉？”
何静腥红着眼扑上去，冲着何大狗就挠了一爪子。瞬间，五道血林林的血印子，出现在何大狗脸上。
何大狗一个不注意，被何静扑在地上，按着打了起来。
这婆娘狂犬病犯了？
何大狗可不是善茬儿。他握紧拳头狠狠一个肘击，何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捂着小腹哭嚎了起来。
何大狗躺在地上没有动，抽着烟思索了起来。
这个小傻子。
看来他得出绝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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