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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绣谱藏情诉心意,粮道暗流初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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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栖月幽庄卧房的菱花窗,将窗棂的纹路拓在铺着雪色软绒的床榻上,像一幅淡墨勾勒的小画。白诗言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墨泯垂落的发丝,带着松木熏香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痒得她忍不住偏了偏头。

怀里的《绣谱》还带着昨夜的温度,封皮上的缠枝纹被她指尖摩挲得发亮。她小心翼翼地翻到扉页,泛黄的纸页上印着一枚小小的荼蘼花印章,墨迹虽淡,却能看出当年钤印时的郑重。指尖往下滑,触到一行娟秀的小字:“针随心意走,线绕相思长”,字迹温润,像极了女子低眉绣活时的温柔模样。

“醒了怎么不叫我?”墨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浸了温水的蜜,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月白色软缎衣料漫过来,暖得人心里发颤。见白诗言盯着《绣谱》出神,她凑过去,鼻尖蹭过她的发顶,气息里还带着点桂花酿的甜香,“喜欢不?我找了许久才寻到的,听说还是前朝绣娘苏绾的手札,里面藏了好几种失传的‘盘金绣’‘打籽绣’针法,你上次绣海棠帕子总说花瓣不够立体,用这里的针法正好。”

白诗言仰头看她,晨光落在墨泯眼底,将那片温柔映得格外分明,连眼尾的细纹都裹着暖意。她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描摹着墨泯的眉骨:“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本?我只跟你提过一次,还原以为你早忘了。”

“你的事,我哪敢忘。”墨泯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划过她唇角的笑意,像触碰易碎的珍宝,“上次你在廊下绣帕子,对着海棠花瓣叹气,说‘要是能让花瓣立起来就好了’,我就记着找本好绣谱给你。”她顿了顿,从枕下摸出个小巧的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一枚银质针筒,针筒上雕着缠枝莲纹,针孔细得能穿进最细的丝线,“这是我让‘玲珑阁’苏师傅打的,针筒里还放了三枚不同粗细的银针,你绣细活时能用。”

白诗言接过针筒,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面,心里却暖得发烫。她凑过去,在墨泯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像偷尝了口糖:“墨泯,你总是这样,把我的小事都记在心上。”

“因为你是我的小傻瓜呀。”墨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今日街上有集市,咱们去看看?听说新来了个泷泽来的丝线摊主,带来的‘云锦线’比‘玲珑阁’的还鲜亮,有你上次念叨的浅粉、水绿,正好给你绣林悦襦裙上的山楂图案用。”

白诗言听得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应下。两人梳洗妥当后,白诗言坐在梳妆台前,丫鬟青禾拿着桃木梳上前,轻柔地替她打理长发。乌发如瀑般垂落,青禾指尖灵巧,不多时便挽出一个利落的双环髻,还细心簪了支素银缠枝簪,笑着说:“小姐,这发髻衬得您眉眼更显清秀了。”白诗言对着铜镜抿唇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发簪,满心思都在待会儿要去集市看的云锦线,压根没留意门外动静。

墨泯看着她期待的模样,本想直接出发,却突然记起书房里还放着之前托人留的云锦线样本,想着先取来让她先过过眼,便轻声说了句“我去取点东西”,推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庭院,暗卫影二便从廊下浓荫里快步出来,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尘土与草屑,显然是刚从城外奔回。他快步跟上墨泯的脚步,声音压得极低:“少阁主,查到北记商行的动静了。昨夜三更,他们往城西粮仓运了三车玄铁刀,还调了十几个弓箭手守在粮仓旁的老槐树下,那些箭囊里的箭,全淬了迷药。”

墨泯脚步未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银鹰带扣,眼底的暖意瞬间淡去,一丝冷意悄然漫开。她侧头看了眼影二,声音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另外,立刻让人去查粮仓的粮道,尤其是通往皇宫的密道,皇上寿辰的粮草全走那条路,绝不能出半分岔子。”

“是!”影二躬身应下,身影几个起落,便迅速隐回庭院的浓荫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墨泯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凝重,快步走向书房,取了装着云锦线样本的描金小盒。待她拎着盒子往回走,推门进房时,正好瞧见白诗言刚从梳妆台前起身,发间的素银簪子在晨光里闪着柔和的微光。

“刚好梳完?”墨泯立刻敛去眼底的沉色,扬了扬手里的盒子,声音重新带上几分笑意,“给你带了好东西,你念叨好几回的云锦线样本,之前让店家留的,我顺路取了来。”

白诗言一听,立刻凑了过来,眼睛亮闪闪的:“真的?快让我瞧瞧!”她伸手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盯着里面五颜六色的丝线,满心都是欢喜,完全没察觉墨泯方才片刻的异样。

待白诗言捧着丝线样本看够了,墨泯才笑着牵起她的手:“再喜欢也先收着,集市上还有更多花样呢,咱们这就出发。”两人拎着小包袱出了门,庄外早已停着辆青布马车,车夫见她们出来,连忙上前掀开帘子。

车厢里铺着柔软的锦垫,墨泯扶着白诗言坐下,又替她拢了拢窗边的纱帘,笑着说:“从这儿到集市要走一个时辰,你要是累了,就靠在软垫上歇会儿。”白诗言点点头,却没闲着,手里还攥着两缕云锦线,凑在窗边借着光看丝线的光泽,时不时跟墨泯说几句“这浅粉比我想的还嫩”“水绿绣山楂叶肯定好看”,满车厢都是她轻快的声音。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一路晃晃悠悠。窗外的景致渐渐从僻静的宅院变成热闹的街巷,行人多了起来,偶尔能听见路边小贩的叫卖声飘进车厢。白诗言看累了丝线,便靠在软垫上打了个小盹,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墨泯正轻轻替她拂去肩上的落发,柔声说:“快到了,你听,外面多热闹。”

她刚坐直身子,就听见车厢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糖画糖人,现做现卖咯!”“刚出炉的烤栗子,热乎着呢!”车夫停下马车,掀开车帘的瞬间,集市的热闹气息便裹着甜香、焦香扑面而来。

两人下了马车,才发现眼前的街道早已人山人海。不远处的糖画铺前围满了人,师傅握着细竹签站在案子后,手腕轻轻一转,金黄的糖浆便顺着竹签在青石板上流转,先是勾勒出凤凰的尖喙,再是展开的羽翼,眨眼间,一只展翅的凤凰就成型了,师傅还特意撒了层金粉,阳光一照,凤凰的翅膀像缀了碎金,引得围观的孩童阵阵惊呼。

白诗言看得挪不开眼,拉着墨泯的手跟着人群慢慢走,脚步都比往常轻快了几分。往前几步,卖风车的小贩推着小车慢慢挪,车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风车,风一吹,叶片“呼呼”转着,红的、黄的、蓝的搅在一起,像团流动的彩虹。几个穿短打的孩童追在小车后面跑,伸着小手想够最顶上那只红风车,小贩笑着放慢脚步,还故意晃了晃车杆,逗得孩子们笑闹声此起彼伏。

走到街角,面人摊前的热闹更甚。白发老师傅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捏着彩色面泥,手指翻飞间,先捏出穆桂英的凤冠,再细细掐出盔甲的鳞片,连护心镜上的云纹都捏得清晰可见。不多时,一个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穆桂英”就立在了案上,旁边看热闹的大叔忍不住拍手:“老师傅,您这手艺绝了!我家小子就爱您捏的武将!”白诗言也跟着笑,直到听见不远处传来“泷泽云锦线,绣活亮又软”的吆喝声,才眼睛一亮,拉着墨泯往声音方向走:“是丝线摊!咱们快去看看!”

刚到摊子前,她就立刻停住了脚步,各色丝线像被揉碎的彩虹,整整齐齐挂在木架上,浅粉、水绿、鹅黄、靛蓝,每一种颜色都鲜亮得像刚从花瓣、草木上染下来的。尤其是那捆水绿色的“云锦线”,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软乎乎的触感,像捏着片云朵:“这个颜色真好看!”

她拿起那捆水绿丝线,对着阳光轻轻晃了晃,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正好给悦儿绣山楂图案的襦裙,山楂叶用这个颜色,再配点深红色的线绣果子,针脚走密些,肯定鲜活。”

墨泯凑过来瞧了瞧,顺手从摊主手里接过丝线,指尖绕过线头,仔细替她缠在竹轴上,动作轻柔得像在打理易碎的珍宝:“喜欢就多买几束,浅粉、鹅黄也各拿两捆,回头让染坊再给你染些天蓝色,你不是念叨着想绣幅‘荷塘月色’的帕子吗?天蓝色正好绣湖水,再掺点银线勾月光,肯定好看。”

摊主是个泷泽来的老妇人,裹着蓝布头巾,见两人一唱一和的亲昵模样,笑着打趣:“姑娘好福气,公子这般疼你,连选丝线都替你想得周全。我这云锦线是用泷泽的桑蚕丝做的,泡过草木染,绣出来的活又亮又软,姑娘要是绣帕子,试试‘打籽绣’针法,绣荷花蕊正好,圆滚滚的显精致。”

白诗言被这话逗得脸颊一红,刚想开口解释,就见墨泯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摊主,语气自然得像早已习惯:“多谢大娘提醒,这些丝线我们都要了,劳烦您帮我们包好,回头我们还来光顾。”

老妇人笑得眼睛眯成缝,麻利地将丝线一捆捆理好,包进油纸里,还从木架最下层抽出一小捆金色细线塞进去:“这是‘盘金线’,绣花蕊、叶脉最衬色,算是我送给姑娘的小礼物,祝你们俩早日喜结连理,和和美美!”

白诗言接过油纸包,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拉着墨泯的手就往前走,声音细若蚊蚋:“咱们快走吧,还要去买糖霜栗子呢!”

墨泯任由她拉着,眼底满是笑意,脚步却不经意间慢了些,方才在摊子前,她瞥见街角处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北记商行的掌柜王三,那人穿着件灰布长衫,腰间别着块黑鹰令牌,正鬼鬼祟祟地往城西粮仓的方向走,手里还攥着张折叠的纸,像是在核对什么。

“诗言,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买袋糖霜栗子就回来。”墨泯低声对白色言嘱咐道,指了指不远处的栗子摊,“你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白诗言点点头,站在原地,怀里抱着油纸包的丝线,目光落在栗子摊前排队的人群上。墨泯则转身,身影很快隐入人群,像一道玄色的影子,悄悄跟在王三身后。

王三走得极快,专挑僻静的小巷子,脚步匆匆,时不时回头张望,像是怕被人跟踪。墨泯跟在他身后,脚步放得极轻,鞋底蹭过青石板的声音几乎融进风声里。走到城西粮仓附近的老槐树下,王三停住脚步,对着树身敲了三下,树干上竟缓缓打开一道暗门,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本账簿,递给王三。

“粮仓里的陈米都准备好了?五日后酉时城门换岗,能不能准时把粮食换了?”黑衣人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眼神里满是警惕。

王三接过账簿,翻了两页,点头哈腰道:“都准备好了!新米已经装在密道里的马车里,陈米也堆在粮仓西侧,只要城门换岗的鼓声一响,咱们的人就动手,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对了,吏部尚书那边……”

“尚书大人已经打点好了京兆尹,五日后酉时,京兆尹会故意调走粮仓附近的衙役,你们尽管动手。”黑衣人打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块碎玉,递给王三,“这是‘北记’的信物,要是遇到麻烦,就拿着这个去城外的清风窑,会有人接应你们。”

墨泯躲在巷口的矮墙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指尖攥紧腰间的银鹰带扣,指节泛白,北记果然在打粮仓的主意,他们想在五日后酉时,趁着城门换岗、衙役撤离的空档,把粮仓里的新米换成陈米,而吏部尚书竟还在背后帮他们打点,看来这两人的勾结远比她想象的更深。

等王三和黑衣人进了暗门,墨泯才悄悄退开,转身往集市的方向走。回到栗子摊前,她买了袋刚出锅的糖霜栗子,热气裹着甜香扑在脸上,却没驱散她眼底的冷意。

“怎么去了这么久?”白诗言迎上来,伸手接过墨泯手里的栗子袋,指尖触到温热的纸袋,暖意顺着指尖漫开,“是不是人太多,排队耽误了?”

墨泯摇摇头,伸手替她拂去发间沾着的银杏碎叶,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耳尖:“没耽误多久,刚才在巷口遇到个卖糖画的老熟人,聊了两句他新琢磨的样式,倒忘了时辰。”她顺势牵住白诗言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外面风渐凉了,咱们先回庄里,坐车走了一路,你肯定累了。”

回到栖月幽庄,两人踩着满地金亮的银杏叶往里走,脚步声混着叶响格外轻缓。墨泯偏头看她,见她眼底带着点倦意,便放柔了语气:“我先送你回房歇会儿?秋姨一早就在炖银耳羹,放了你爱吃的莲子和冰糖,待会儿让她给你端到房里,刚好暖一暖。”

白诗言确实有些乏,乖乖点头跟着她往卧房走。到了房门口,墨泯替她拂了拂肩上的落尘,笑着说:“你先歇着,我去书房拿些东西,晚些再过来陪你看丝线。”

看着白诗言推门进房,墨泯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身快步走向书房。刚到院角,就见影一、影二、影三已候在那里,玄色衣袍衬得几人神色愈发凝重。

墨泯推门进了书房,随手关上房门,指腹在桌案上的地图轻轻一点,目光落在城西粮仓的位置:“影二,粮仓那边的动静再细说一遍,弓箭手的站位、玄铁刀的数量,一点都不能漏。”

影二上前一步,低声回话:“回少阁主,弓箭手分三队守在老槐树周围,每队五人,箭囊里全是淬了迷药的箭;三车玄铁刀藏在粮仓西侧的杂物间,锁芯是特制的,像是怕被人轻易打开。”

“影一,你带两人去查粮道密道,重点看通往皇宫那段的机关,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记住,别惊动任何人。”墨泯指尖移到密道标记处,语气冷冽,“影三,你去盯着北记商行的人,他们今晚要是有动作,立刻来报,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粮仓半步。”

“是!”三人齐声应下,躬身退去时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墨泯盯着地图上的标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银鹰带扣,眼底的冷意渐渐褪去几分。

待影一、影二、影三领命退去,墨泯又对着地图仔细核对了一遍部署,确认没有疏漏后,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将眼底的凝重彻底敛去。她走到门口时,特意放缓了脚步,还顺手从廊下折了支开得正好的海棠花,指尖捏着花枝轻轻转了转,才朝着白诗言的卧房走去。

墨泯刚走到近院内,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白诗言的轻笑混着秋姨爽朗的说话声,像颗颗落进清泉的碎玉,脆生生的。她脚步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弯起,顺着声音往里走,房门没关,虚掩着留了道缝。

走近时,正瞧见白诗言坐在桌边,手里捏着片刚摘的花瓣,笑得眉眼弯弯;秋姨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晒好的干花,正叽叽喳喳说着话:“……我跟你说,前儿去后山采菊花,还瞧见只白兔子,通身雪白,就耳朵尖带点粉,我刚想喂它点胡萝卜,它‘嗖’一下就跑没影了!”

“真的呀?”白诗言眼睛亮起来,“后山还有这么可爱的兔子?下次咱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秋姨刚要接话,就见墨泯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捏着支刚折的海棠枝,眼底带着笑意调侃:“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我在院外都听见了,莫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白诗言回头看见她,脸颊微红,连忙摆手:“才没有!秋姨在跟我说后山的兔子呢!”

秋姨见状,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瞧我这记性,还得去给小姐炖银耳羹,你们聊,你们聊!”说罢,拎着竹篮快步走了出去,路过墨泯身边时,还特意挤了挤眼睛,一副“我懂”的模样。

墨泯走进房内,把海棠枝递到白诗言手里,顺势坐在她身边,目光扫过桌上的云锦线:“刚跟秋姨聊得忘形了?连我进来都没察觉。”

白诗言把海棠枝插进瓷瓶,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笑着说:“秋姨说的事太有意思了嘛……对了,你去书房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墨泯看着她眼底的光亮,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东西不急,瞧你这会子还惦记着,先陪你歇会儿。”

夜幕渐渐降临,栖月幽庄的廊下亮起了风灯,暖黄的光映在荷塘里,像撒了把碎金。墨泯和白诗言坐在亭子里,面前摆着刚温好的桂花酒、几碟点心,还有白诗言下午刚买的糖霜栗子。墨泯剥了颗栗子,递到白诗言嘴边,看着她小口嚼着,眼底满是宠溺:“这栗子真甜,比上次买的还好吃,你特意挑的?”

白诗言点点头,也剥了颗栗子递到墨泯嘴边,指尖轻轻捏着栗子壳,语气里满是愁绪:“摊主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糖霜栗子了,想着你爱吃,也想着悦儿或许能多吃两口,前阵子她被禁在府里,我去看她时,她连最喜欢的甜酪都没胃口,话也少了好多,再没提过‘跟贺延峰走’的话,只闷声说‘或许爹的安排也没错’,听得我心里发慌。”

“她倒是没以前那般执拗了。”墨泯接过栗子,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栗子壳,“我倒有阵子没见着贺延峰了,前儿听顾川岩说,他最近总在林府外徘徊,却连大门都不敢靠近,林家伯父上次放了狠话,说再让他靠近悦儿,就打断他的腿,想来他是怕自己真出事,反倒连累了悦儿。”

“可不是嘛!”白诗言轻轻叹气,把剥剩的栗子壳拢在手心,“他俩相恋还不到一年,悦儿先前还敢揣着银票跟他往城门口跑,结果被林家的护院抓了个现行。林家伯父气得拍了桌子,说贺延峰是‘没家世没根基的野小子’,配不上官宦之家的小姐,不仅把悦儿禁了足,还换了她身边所有丫鬟,就是怕她再跟贺延峰传消息。”

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些:“悦儿昨天跟可儿捡叶子时,还偷偷跟我说,她夜里总睡不着,一会儿怕贺延峰真的走了,一会儿又怕自己拗不过爹,最后嫁个不喜欢的人。我看着她强装笑脸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她以前多爽朗啊,哪会这样愁眉苦脸的。”

墨泯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荷塘里晃动的灯影上,才缓缓开口:“昨天把了下脉,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气血亏得厉害,想来是这阵子忧思过度,才总想吃酸的开胃。”

这话刚落,白诗言忽然抬眼盯着她,眼神里满是认真:“你昨天给悦儿号脉时,我站在你身旁,明明瞧见你脸色突然沉了一下,还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悦儿的面说?你可不许瞒我,悦儿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她真有什么事,我得知道。”

墨泯指尖微顿,避开她的目光,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语气放得轻缓:“没什么大事,就是瞧着她脉相虚得厉害,怕当着她的面说多了,让她更忧心。她这阵子本就愁肠百结,要是再知道自己气血亏得要慢慢养,怕是又要胡思乱想。”

这话没完全打消白诗言的顾虑,她轻轻咬着唇,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可她最近真的不对劲,上次我给她带甜酪,她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说心里堵得慌;昨天捡叶子时,走两步就说累,脸色也白得吓人。那贺延峰也是,明明知道林家看不上他,怎么就不能再等等?等他本事大了,有了底气,说不定林家伯父就松口了。”

“他也急。”墨泯叹了口气,想起前几日顾川岩提过的,贺延峰为了能考上功名,在书院里连着好几夜挑灯苦读,连饭都顾不上按时吃,“他知道林家瞧不上他如今的出身,便想着考个功名,也好让林家伯父松口。可他又怕等不到放榜那天,悦儿就被林家逼着定了亲,前儿顾川岩还跟我说,他想求我去跟林家伯父说情,哪怕只是让他见悦儿一面,把自己备考的心思说清楚,也好让悦儿少些胡思乱想。”

白诗言眼睛亮了亮,可转瞬又暗下去,指尖无意识攥着裙摆:“可林家伯父性子执拗,上次我娘借着做客的由头,替贺延峰说句‘年轻人肯上进便值得等’,都被他冷着脸怼了回来。不过……我爹毕竟在朝中还有些颜面,等咱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我跟我爹提一句,让他私下找林家伯父聊聊?再不然,我陪着你去林家一趟,我这相国府小姐的身份,他总不至于连话都不让我说,好歹能替贺延峰递句话,让他有个辩解的机会。”

“好。”墨泯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满是纵容,“等忙完这阵,咱们就去。说不定见了面,贺延峰能把自己的心思和打算说清楚,林伯父也能多些考量。对了,我还让人给悦儿备了些蜜渍金橘,酸甜开胃,回头让丫鬟送过去,她要是能多吃点,身子也能慢慢缓过来。”

白诗言用力点头,心里的愁绪却没散透,指尖还轻轻绞着裙摆。晚风卷着桂花的甜香掠过,她靠在墨泯怀里,望着荷塘里晃动的灯影,声音轻得像叹息:“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其实我也怕,我爹娘虽没反对咱们,可也没松口说同意,说不定哪天也会像林家伯父那样,不许咱们再见面。”

这话让墨泯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喉间发紧,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她其实也没底,每次见伯父伯母时的小心翼翼,只有自己知道。她连忙收紧手臂,把话题往别处引,声音尽量放得轻松:“别瞎想,伯父伯母待你那么疼,怎会轻易拦着。对了,厨房还温着你爱吃的枣泥糕,要不要现在去拿两块?夜里饿了也能垫垫肚子。”

说着便扶着她起身,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鬓角,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补充:“再晚些风更凉了,咱们回屋去,我把那盏琉璃灯再调亮些,给你讲上次去城外遇到的趣事,好不好?”

白诗言望着墨泯刻意柔和的眉眼,心里那点惶惑虽没完全散去,却也顺着她的话点了头。两人并肩往卧房走,廊下的风灯把影子拉得长长的,偶尔有银杏叶飘落在肩头,墨泯总会及时伸手替她拂去,指尖蹭过衣料时,还会轻轻捏一下她的手腕,像在无声安抚。

进了屋,墨泯果然转身去拿枣泥糕,瓷盘里的糕点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裹着一层细碎的椰蓉。她递了一块到白诗言手里,自己也拿了一块,却没吃,只看着她小口咬着,忽然开口:“上次去城外,瞧见农户家种的柿子树都红透了,枝桠垂得低低的,伸手就能摘到。等过几日得空,咱们也去摘些,回来让厨房做柿子饼,甜糯糯的,你肯定喜欢。”

白诗言咬着糕点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见她眼底满是期待,便弯了弯唇:“好啊,我还没见过满树的柿子呢。”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要是爹娘问起,就说咱们去城外散心。”

“放心,我会跟伯父伯母说清楚的。”墨泯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又转身去调琉璃灯的灯芯,银箔在暖光里轻轻飘着,落在地上的影子像星星在跳,“你看,这样是不是更亮些?之前总怕太亮晃着你,现在这样,刚好能看清话本上的字。”

她从书架上抽了本白诗言没看完的话本,递到她手里,自己则坐在她身边,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椅背上,状似随意地翻着另一本书,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她那边瞟。白诗言看着话本,心里却还想着方才的事,直到墨泯忽然指着窗外:“你看,今晚的星星真亮,上次你说想数星星,要不要搬张竹椅到廊下?”

白诗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夜空里果然缀着点点星光,混着风灯的暖光,倒真有几分好看。她合上书,点了点头:“好啊。”

墨泯立刻起身去搬竹椅,还不忘拿件披风搭在她肩上,两人坐在廊下,墨泯指着星星给她讲星座的故事,从织女星讲到北斗星,声音轻轻的,像晚风拂过湖面。白诗言听着听着,心里的愁绪渐渐淡了,靠在她肩头,轻声说:“其实……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慢些也没关系。”

墨泯心里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会很快的。我会让伯父伯母放心,也会让你安心。”她没再说更多,却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没底都藏起来,只给白诗言看最笃定的模样。

亭外的风渐渐凉了,墨泯替白诗言拢了拢披风,指尖轻轻蹭过她微凉的肩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房吧。明日还要去送你回相国府。”

白诗言点点头,起身时下意识往墨泯身边靠了靠。她垂眸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心里忽然想起五日后的粮仓之行,墨泯前几日跟她提过,萧景在粮仓附近异动频繁,此次去怕是要撞上硬仗。可指尖触到墨泯温温的掌心时,那点不安又散了些,只要她在身边,再难的事,好像也能生出面对的勇气。

而此刻的城西粮仓,暗门后的密道里满是沉闷的脚步声。十几个黑衣人弯腰搬运着新米,腰间的玄铁刀碰撞着石壁,冷光在昏暗中一闪而过。萧景坐在角落的太师椅上,指腹反复摩挲着掌心的黑鹰令牌,纹路硌得指节发紧,眼底却翻着阴狠的笑意:“墨泯啊墨泯,五日后的粮仓,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等我劫了这批粮草,再在陛下寿辰宴上动手,到时候紫彦城一乱,我就能趁机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密道外的老槐树上,影三屏住呼吸躲在浓密的枝叶间,萧景的话像冰碴子一样扎进耳朵里。他悄悄摸出怀中的信号弹,指尖按在引信上,只等萧景带着人离开,就立刻发给墨泯。风从树缝里吹过,带着粮仓的米香,却让他后背沁出冷汗。一场牵扯甚广的风暴,已经在暗处酝酿,而五日后的酉时,便是这场风暴撕开序幕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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