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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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吴三桂又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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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的血色泼在山海关铁铸的城垛上,每一块粗粝的条石都被镀上了一层妖异的暗红,像是擦不干的血痂。关城下,黑压压的李家军阵森然排列,一杆巨大的“李”字帅旗被塞北的疾风抽打得噼啪作响,如一头蛰伏的、伺机噬人的巨兽抖擞着鬃毛。

厚重的关门,带着濒死般的粗重呻吟,缓缓洞开。

吴三桂出来了。

他身上依旧罩着象征大明三边总戎荣光的山文锁甲(多尔衮还没来得及逼吴三桂剃发易服),但那暗青色的冰冷铁鳞,此刻却像是无数只绝望的眼睛,在夕照余烬里反射着空洞死寂的光。身后只跟着寥寥数骑亲随,每个人脸上都是行尸走肉般的麻木与灰败。他们踏过那道数百年未曾轻易开启的关门门槛时,恍如踏过鬼门关。

关门一落,身后的关城再与他们无关,那扇通往生路的门已然闭合。

没有仪仗,没有煊赫的排场,只有吴三桂沉重的马靴敲打在山海关内冰冷铺路石上的单调声响,一下,又一下,像是索命的鼓点,一路通向城外李家军那顶最威严的明黄大帐。

帐帘已被高高卷起,如同野兽张开的巨口。

李长风正斜倚在主位的虎皮交椅上,此刻的他不过才33岁。他身上披着一件轻便的湖青战袍,衬得身形轩昂,带着战场淬炼出的精悍。一张线条分明的脸孔本应显得英武,此刻却被案头牛油大烛摇曳的光投下片片跳动的阴影,反倒显出几分深沉的、难以揣摩的幽微。

吴三桂的视线在触到大帐中央那张巨大帅案时,狠狠一颤。

案上赫然摊着一册书页泛黄的史书卷轴。那粗糙发黄的纸张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常被翻动,摊开处刺眼地记录着与他吴三桂息息相关、却又面目全非的另一个时空的片段:“闻其妾陈沅为贼所掠,恚甚……”寥寥数字,墨迹如针,扎得他双目生痛——那分明是原本的命运!在那条已如流水湮灭的时光之河里,他吴三桂为了一名歌姬,拱手让出了山河锁钥!

一股混杂着寒意的惊疑瞬间攫住了吴三桂的心脏。李长风,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容细想,身体已先一步跪倒。膝盖撞击硬土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大帐中异常清晰。

“罪将吴三桂……”喉头像被滚烫的砂砾堵住,他用尽全力才挤出喑哑的声音,“愿献山海关!” 说着,早已备好的印信虎符,高举过顶。

帐内数名随侍李长风左右的将领,嘴角已勾起了毫不掩饰的残酷讽笑。一名虬髯将按捺不住,霍地踏前一步,声如炸雷:“贰主之将,何以言勇?跪着说话已是恩典!速速交代,关内布防、器械粮秣几何?可有奸计伏兵?”那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杀气,激得跪在地上的吴三桂亲随一阵瑟缩。

吴三桂却似未闻,只死死抵着粗糙的地面,额头深深触地,声音被挤压得更低,带着走投无路的哀鸣:“李侯爷神威盖世……末将、末将不敢存半点侥幸!只……只求侯爷开恩……”他猛地抬头,望向虎皮椅上那个静如山岳的人影,眼中是孤注一掷的惨切,“允我……世世代代,为侯爷永镇此关!”最后那“永镇”二字,他几乎是带着血的嘶吼,耗尽所有残余的尊严与力气,字字如铁钉锤砸。

帐内陡然一静,落针可闻。空气凝固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张力。

“呵呵呵……”李长风终于笑了,不是朗笑,是低沉而压抑的喉音滚动,在死寂的军帐里荡开,透着冰碴子般的玩味与不容置疑的轻蔑。“世镇山海关?”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落回案头那摊开的书卷上。烛火将他投下的影子放得很大,几乎笼罩了半边帅案。他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准确地拈住了史书上写着“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几行刺目文字的一角。

“嗤啦——”

一声干净利落的裂帛脆响!脆薄的陈旧纸页在李长风指间轻易地扭曲、撕裂,随即化作两片无力的残纸,飘飘荡荡,无声地坠落在冰冷的地面。那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一种主宰一切的、漫不经心的残酷力量。

烛火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猛烈摇曳,帐壁上的巨大阴影也跟着跳动狰狞起来。

李长风盯着那落在泥地上的纸片,唇边的笑意陡转为一种极其复杂的讥诮与好奇,如同在掂量一件有趣玩物。“红颜?”他抬眼,目光似淬了火的钢锥,猛地钉在吴三桂惨白的脸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探究,“吴将军,孤倒是想见见……那个能让山河易主的倾城祸水。”他刻意放缓了语调,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吴三桂紧绷的神经上,“那个陈圆圆……如今在何处?”

他朝帐外略一偏首,声音陡然转冷,穿透帐篷在暮色中传开:“带她上来!”

“主公!”一声急促低哑的呼喊骤然响起,带着玉石俱焚般的恐慌!

角落里的阴影一阵晃动,谋士孙兆踉跄着扑了出来。他的瘦弱身躯裹在过于宽大的青布袍子里,显得瑟缩,但动作却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李长风脚边,布满沟壑皱纹的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急切而微微发颤。

“将军!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他嘶喊着,抬手指向地上那两片刚刚被撕碎的史书残页,“鉴在眼前!书中记载字字血泪!红颜……那是刮骨蚀髓的毒药啊!”他枯瘦的手指痉挛般地颤抖着,“您……您难道还没看清吗?吴三桂此獠,三月前便是为了区区一妇人,便将国门拱手予敌!引豺狼入室,致天下陆沉!将军!此乃覆辙!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喊到后来,已然声嘶力竭,字字泣血,青布袍子的肩背剧烈耸动,额角重重叩向坚硬的地面,磕得砰砰作响。

帐内刚刚为撕书而凝固的空气,瞬间又被孙兆这如丧考妣的谏言搅得凝重如铅。帐中大顺将领无不微微色变,虬髯将领下意识握紧了腰刀刀柄。

撕碎的纸片,还在脚边。谋士的哀告,就在耳畔。吴三桂跪伏在地,头深深埋下,身体微微发抖,额角的冷汗无声地滑落鬓角,没人看得清他此刻的表情。

李长风没有动。他脸上的玩味笑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他只是盯着地面上那两片破碎的纸片,目光晦暗不明,如同在审视自己刚刚撕碎的一段预言,一段诅咒。大帐里,只剩下孙兆压抑的喘息和牛油蜡烛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剥”声。

时间在凝固的压力中拖沓前行,直到帐外猝然卷起一阵急骤的鼓乐之声!

鼓乐喧天,锣镲锃亮,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甚至是刺耳的喜庆,直撞入这片死寂的军帐!声音初始很远,在暮色笼罩的山海关内外震荡,但极快地就由远及近,变得喧腾热烈,毫不掩饰地冲着这中军大帐而来!

帐内诸人皆是一惊,连心志坚毅如李长风,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虬髯将领眉头紧锁,一个箭步跨到帐门边缘,右手猛地按上腰刀镡头,警惕地向外望去。一直跪伏在地的吴三桂猛地一震,倏然抬首!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交织着一种混杂了绝望、悲哀、惊愕和某种无法解读的复杂神情,一双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向帐外喧嚣的鼓乐来处。

鼓点密集如雨,唢呐高亢尖锐,在薄暮低垂的肃杀战场上空,硬生生劈开一道裂口!

未待帐内守卫禀报,鼓乐人声竟已到了帐门之外。帘幕“哗啦”一声被大力挑开。

为首的,赫然竟是刚才退至帐外不久的本该如丧家之犬的吴三桂!

他此刻的神色,像是换了个人。先前那深入骨髓的灰败绝望已几乎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僵硬笑容,紧紧贴在脸上。他朝着主位深施一礼,腰弯得极低,声音拔高,盖过了喧嚣的鼓乐,清晰地送入帐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承蒙李侯爷天高地厚之恩,不弃罪臣残躯!末将……末将思来想去,别无他物,唯有一宝,能彰心意,聊慰将军鞍马辛劳!”他声音洪亮,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谄媚,那笑容越发明显,然而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干涸的沙漠,毫无波澜。

鼓乐骤然拔高一个调门,仿佛在为他的话伴奏。

帐帘彻底掀开。两名身着簇新红绸衣袄、作迎亲喜娘打扮的健壮仆妇,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名盛装女子,踩着鼓乐的节奏,低垂着头,一步步,款款而入。

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矮了下去,连烛火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那女子身上裹着一件极不合时宜的、艳光刺目的正红锦袍,金线勾勒出繁复的缠枝莲纹,在帐内无数烛火的映照下,流淌着俗丽而沉重的金光。袍裙曳地,红得像凝固的血。盘叠如云的黑发上,插着数支明晃晃的金簪步摇,每走一步,垂下的流苏便微微颤动,与帐外嘈杂的鼓乐形成一种诡异而尖锐的对比。

她始终低垂着头,露出弧度柔美的、苍白的颈子,宛如一只引颈待戮的天鹅。

吴三桂僵硬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透寂静,每一个字都如冰凌坠地:“此乃末将同胞小妹,闺名三妹,蒲柳之姿,略通音律……”

他似乎短暂地哽了一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但那抹笑容更加用力地刻在嘴角。

“今送于大将军帐下……”吴三桂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舌尖上咀嚼着一块冰渣。终于,那四个字还是带着无法言喻的苦涩和某种撕裂灵魂的决绝,沉沉地砸了下来:“愿……侍奉枕席,稍解将军……行军寂寞。”

帐内所有人,包括那些刚刚还心念陈圆圆的老将们,此刻都惊得忘了呼吸!他们的目光像被强力磁石吸住,死死锁在那袭刺目的红衣和那张深埋的面孔上。这绝不是他们预想中的“祸水”,这是吴三桂拿刀剜下自己心头血肉,赤裸裸地捧上了交易的天平!用血缘至亲,代替那狐媚子陈圆圆!

谋士孙兆的脸刹那间褪尽了最后一点血色,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无声声响,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那只伸出去谏阻的手,还僵在半空,此时却抖得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寂静笼罩了整个大帐,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唯有帐外,那喧嚣的喜庆鼓乐还在不知疲倦地轰鸣、撕扯着,将这场献亲的交易烘托得越发荒诞、越发刺心。

李长风的目光,第一次真正从地上那两片破碎的纸页上移开,投向那个被红锦包裹的女子。

他缓缓抬起眼。

就在这一霎——

帐外,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雷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大地最深处爆裂出来,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隐隐震颤。紧接着,不是淅沥的小雨,而是天河决口般,倾盆的大雨携着万钧之力骤然砸落!

“哗——!!!”

密集狂暴的雨点猛烈地撞击着牛皮大帐的顶棚,发出无数擂鼓般的沉闷巨响,整个世界瞬间被淹没在浩大的、令人失聪的轰鸣之中!狂风从大开的帐门灌入,蛮横地卷起每一片布帘,疯狂抽打着,带进汹涌的雨腥气和泥土的腐味。

帐内的烛火遭遇灭顶之灾!

“噗噗噗……”一连串密集的爆响,数十支牛油大烛同时疯狂摇曳,瞬间被凶猛的穿堂风扑灭了一半!偌大的军帐内,霎时阴暗下来。只剩下几支位置刁钻的残烛在风中苟延残喘,火光微弱跳动,忽明忽暗,将帐内所有人的身影扭曲、拉长,投射在湿漉漉的帐幕上,如同群魔乱舞。

借着这骤起的明灭光影,李长风看清了。

就在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星灌入大帐、掀动那女子宽大如血的红裙下摆时,在她下意识地、想要稳住身形而抬起下颌的那一刹那——

李长风看清了那张脸。

那并非什么传说中的倾国倾城。肌肤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几近透明。眉很淡,细细的,弯出一种孤弱的弧度。嘴唇抿得死紧,倔强地绷成一道没有血色的直线。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是散开的、没有焦点的,仿佛灵魂已经远远地脱离了这具盛装的身体,只留下两潭沉寂的黑水,映着帐内混乱摇曳的残烛光影,还有她唯一的、却将她亲手推入此地的亲兄长,那个面容扭曲的吴三桂。

恐惧?没有。哀怨?似乎也无。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里,清晰地倒映着这荒诞而残酷的人间地狱的缩影,也映出了李长风自己那张同样被跳跃火光割裂的脸庞。

狂风怒号,冰雨如箭,扑打在他的脸上,颈间。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爬上了头顶。

江山锁钥……就在片刻之前,他撕碎史书嘲弄的红颜……眼前这比陈圆圆更昂贵、也更廉价的贡品……

一切都来得如此轻易,如此突然。

廉价。

心头猛地滚过这两个字,带着一种沉重的、冰冷的、几乎让人窒息的荒谬感。

史官李实那削瘦的身影隐在帐壁最深的阴影里,嘴唇因极度的激动而微微翕动。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杆小巧的狼毫笔,指关节捏得发白,就着帐角一点豆大的、侥幸未被狂风吹灭的烛火微光,悬停在铺开的一小卷质地粗硬的羊皮纸上。

那羊皮卷顶头已着墨写下几行遒劲小楷:“长风将军入山海,明将三桂惧天威,开关乞降,愿世守关隘……” 写到此处,笔锋悬停,墨滴将坠未坠,晕开一点极小的墨痕。

帐内风雨交作的狂躁喧嚣中,李实侧耳倾听,浑浊的老眼里精光暴绽,捕捉着主宰者发出的每一个细微的响动。当吴三桂口中吐出“愿侍奉枕席,稍解将军……行军寂寞”那几个字时,李实的嘴角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如同尝到了腐骨穿肠的剧毒。

烛火在他脸上跳动,将那深刻的皱纹映得如同刀刻。

他猛地低头,瘦骨嶙峋的手臂稳如磐石,笔尖饱蘸浓墨,在那“愿世守关隘”之后,不容置疑地重重落笔疾书。笔锋在粗糙的羊皮纸上摩擦出沙沙锐响,每一个字都宛如刻骨:

“…并献其妹于帐下,曰:“三妹蒲柳,聊奉箕帚”。”

墨迹淋漓未干,铁画银钩,在昏暗的光线中透着一股不容篡改的铁血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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