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时易追问道：“都有谁可以看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德老背对着齐时易，缓缓说道。
一股想揍人的冲动瞬间涌上齐时易的心头，他咬牙问道：“你想要什么？”
“一个已死之人能给我什么？”德老反问道。
齐时易压抑住莫名出现的烦躁情绪，问道:“如果你没有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你就不会和我说这么多。”
“我要的你给不了，我帮你也只是顺手而已。这次的轮回即将迎来最后的盛宴，观众太少未免太过可惜。”德老缓缓说道。
齐时易下意识看了眼怀中的圣女大人。
难道德老的目的不是带我进入地底，而是为了将圣女大人带入地底？他和学者的目的并不一样？
德老明明背对着齐时易，却准确猜中了齐时易的心思：“我是我，学者是学者，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一路上都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看似繁华的城市，实际上空无一人。
齐时易本以为德老会带他进入某个地下入口，或者进入某些通道结果都没有。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德老没有避雨的意思。雨水全都穿过了他的身体，打湿了地面，没过多久，就形成了水流。
齐时易抬头看了看。天上并没有乌云，甚至没有云朵，雨水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雨水也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雨水和他并不在一个世界。
只是片刻的功夫，地面已经汇聚出一个个小水潭。新落下的雨滴落在水塘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打乱了之前雨滴的涟漪，没等这个涟漪荡漾开来，其他雨滴的涟漪再次占领了水面。
在动荡的水面上，齐时易看到了一个个破碎的城市倒影。
路面上的一个个小水塘终于还是被漫起的水平线连接，破碎的城市变得完整了。
雨水渐渐平息，齐时易每步都踩入水中，但对水面没有任何影响。
水面很快就平静下来，齐时易看清了仿佛被雨水倾倒的城市——水中的倒影。
这雨水明显很不正常，齐时易怀疑这就是进入地底的通道。
他将视线移回德老身上，然而，他忽然发现德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德老去哪儿了？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心有所感，齐时易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既意外，又不意外，他看到了德老。
齐时易和德老的脚通过水中的倒影相连。
有那么一瞬间，齐时易以为德老成了他的影子，回过神，此时他们似乎互为影子。
“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可以看到你的所思所想。”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德老消失了，然而，齐时易发现自己的倒影并没有回来，他没有影子了。
或许是德老带走了他的影子，或许是“已死之人”并没有影子？
齐时易有些烦躁的耸了耸肩，没有放下圣女大人，继续自顾自地前行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继续往前走，但直觉告诉他就该往前走。
忽然，齐时易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低头，正好对上了那对清澈的大眼睛。
圣女大人确认了抱着自己的是齐时易过后，重新靠回了怀中。
她虚弱地声音不比蚊子的声音大多少：“我们到哪儿？”
她没有精力去问齐时易经历了什么，她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结局，现在只需要去往属于她的舞台。
齐时易压抑着越发烦躁的情绪，强行让自己尽量平静地说道：“已经离开了之前的世界。”
他知道这种烦躁的情绪很不对劲，但他无法平息，甚至动用了能力也不管用。
“这里是地底的边界。”圣女大人轻轻说道。
“你知道什么？”
“地底只有怪物，我们到了那里也会变成怪物。我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异变了。”
“变成怪物？”
“之前我还不明白，弑神大人告诉我们地底的本质之后我就明白了。不可直视神，哪怕是祂们的……”
齐时易感受到了圣女大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她提到了祂们，还是身体出现异变的原因。
他眼中的蓝光跳动，看到了圣女大人的部分过去和部分未来。
过去只能看到德老出现到现在的部分，然而，圣女大人的未来真的出现了一些变化。
“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圣女大人勉强抬起头，扯起了一个笑容：“我的一切都已经献给了圣火，我不算一个完整的女人，无法用我的身体作为你的报酬。”
“闭嘴！”烦躁的情绪越发严重，齐时易意识到情绪失控了，再次强行控制心神：“我看到了你不久之后的未来，我需要提前防止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
圣女大人再次将头靠了回去，没有多问，简单回应了一句：“好。”
此时的状态越发糟糕，齐时易放弃检查圣女大人的身体，而是选择了刚刚对话时看到了另一种未来，他咬牙说道：“重复我的话：我许愿。”
“我许愿。”
以齐时易为中心，平静的水面忽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每个涟漪水环上都亮起了明暗交替的微光。
“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
齐时易的表情变得狰狞，极度的烦躁情绪仿佛成了一种莫大的痛苦。
“过去。”
“过去。”
水面的涟漪越发的明亮与黑暗，整个水中城市都被明暗交替的水环影响。
齐时易的声音变得嘶哑：“现在。”
圣女大人依旧虚弱：“现在。”
似乎已经到了极限，齐时易几乎吼了出来：“未来！”
如同被感染了一般，圣女大人的声音也大了几分：“未来！”
时间仿佛静止，唯有荡漾开来的水环瞬间收缩，汇聚成了两个人影，一个明亮刺眼，一个明暗暗淡无光。
前者颇为兴奋地喊道：“如你所想！”
后者则完全相反，极为颓废地说道：“如你所愿～”
齐时易看到不远后的未来有多个可能，圣女大人和他都有可能变成怪物，也都有可能保持原状。
前置条件都一样，变异全靠随机，异变以后的未来则是完全被迷雾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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