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教室里朗朗读书声响起，姜一看着语文课本上，相关的插图，是一幅磅礴大气的水墨图。画的就是赤壁。
姜一看着高山，流水，丛林，陷入想象，假装自己也坐在船上，坐在苏轼旁边，听他和好友谈论着关于赤壁，关于人生的话。
于他而言，这场螳螂捕蝉游戏，他是蚍蜉，是沧海一粟，是被掌控的。
飘摇无所依，不知未来，不知结果。
姜一有些烦躁的合上书本，靠在椅子上发呆。
他再一次扭头看向陈舟。时间只剩下一半了。
姜一将陈舟的钢笔藏到了自己的桌兜里。所以陈舟现在只能拿着一根寸长的铅笔写笔记。他打算等陈舟问他的时间，就语言奚落一番，再还给他。
可是今天一天快结束了，陈舟依然没有找他。
最后一节课结束，铃声响起。
姜一正准备走到陈舟面前，却被应淮先一步上前揽过了他的脖子。
“去网吧，包夜。”
应淮不是询问意见，而是直接说出决定。
姜一被拉的跌跌撞撞向前走去，他扭过头看了一眼陈舟，这小可怜又垂下头玩自闭了。
陆杞，吴鹏飞他们自然也是跟着应淮一起走的。
姜一直接伸手指向陈舟对陆杞说。
“把他也带走”
陆杞停了下看向应淮，应淮不快，但也没有阻止。于是一行七个人明目张胆的翘掉了晚自习去了网吧。
应淮在网吧办的有会员卡，进去了网吧老板熟络的带着几人去了三楼包厢。又准备了水果零食饮料。
包厢除了几台配置最好的电脑，还有独立卫浴，大沙发，茶几，空调等。
应淮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坐在电脑前。几人开始组团打网游。
姜一跟着玩了几把，差点玩入了迷，一转身看到安静的坐在沙发角落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陈舟，有些哑然。
恰好游戏结束，大大的victory挂在屏幕上。
“玩累了，你们先玩，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姜一摘掉耳机对应淮说。
应淮：“可以点外卖”
应淮说着递过来自己的手机。姜一沉默，他总不能说，自己想跟陈舟独处吧？
以应淮的性子，非得打他不可。
“我要出去买，外卖的都不干净。”
“随你”
姜一便喊了陈舟一起离开了包厢。
包厢内，应淮操纵着手下的游戏人物杀死了一个怪，站在草丛里隐身。
“老大，姜哥最近好像对陈舟很是上心啊！”吴鹏飞看似随意一提。
陆杞暗地里踢了一脚吴鹏飞，做了一个想死吗的眼神。
吴鹏飞无所谓一笑。身边的周良，李东志对视一眼，默默朝椅子里挪了挪。
应淮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吴鹏飞面前，单手抓起了吴鹏飞的衣服，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应淮的语气很平淡，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气。
陆杞一向是这个小团体的调和剂，他忙拉住了应淮的手。
“老大，鹏飞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陆杞是知道应淮有在乎姜一这个好兄弟的。
吴鹏飞之前隔三差五单独把陈舟叫走，每次回来陈舟都要在厕所呕吐，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眼下不过是姜一看着陈舟，导致吴鹏飞找不到机会，这才在今天出言不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吴鹏飞今天就跟吃了火药一样，竟然敢直白的呛应淮。
“我说，你拿姜一当兄弟，在姜一心里，你他妈还比不上陈舟那个烂人！”
陆杞一拍脑门，完了，吴鹏飞疯了吧？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乱，应淮身高体壮，直接将吴鹏飞按在地板上打，拳打脚踢，吴鹏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失去了自保能力，嘴里喷出一口血沫子，蜷缩在一起，鼻血流了一地板。
“老大，老大！你冷静点！吴鹏飞要被你打死了！”
陆杞和周良拉住应淮，李东志去搀扶瘫在地上的吴鹏飞。
“吴鹏飞，快点认错！”陆杞站在前面，挡住了应淮半边身子。
“对不起，淮哥。我说错话了。”吴鹏飞是真的疼，眼睛很快肿了起来，半只眼睛看不清人影了。他现在知道怕了。
“滚”应淮寒声骂。
陆杞推了一把周良和李东志。两人点头，打了招呼一左一右扛起死猪一样的吴鹏飞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包厢，眼下安静的过分。
应淮坐在椅子上，电脑屏幕上，不知何时已经挂着大大的defeat。
应淮垂着头，陆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知道，他不开心。
“老大”
陆杞递过去一瓶水，应淮没有接。
“陆杞，我对姜一不好吗？”
应淮弯着腰，靠在椅子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眉眼。他看着自己的手，方才打人时，自己也刮蹭到了，骨节处有四五道破皮的血痕。
“当然好了！认识三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老大你对谁这么上心过，做兄弟没的说（求过审）。”陆杞站在一边，安慰着说。
应淮的手机亮了下，姜一发来信息。他十指动了动，些微的刺痛让他有种云里雾里的漂浮感。
姜一，你最好不要……
……
姜一看了眼左手腕上的金表，已经九点了。
陈舟跟在姜一身后半步远，低着头，看着姜一的影子。
路灯把姜一的影子拉长，而每一步，陈舟都踩在那影子上。
姜一来到一家烧烤摊子前走不动了，拿起食材蓝子开始挑选食材。
鸡中翅，鱿鱼，鸡肾，羊肉串，牛肉串……种类繁多，每样都来了四五串。
交代老板多辣多麻后，姜一坐在小凳子上等老板烤，陈舟也跟着坐在他对面。
“陈舟，看下还喜欢吃什么，我叫老板烤了你在这里先吃了再回去。”姜一掏出手机给应淮发信息，说自己买了烧烤给他们带回去。
陈舟摇摇头，乖巧的坐在板凳上发呆。垂下的脖颈上，还有一块块乌青痕迹。可以想象，他身上还会有多少伤痕。
姜一忍不住起身去路边便利店买了一瓶常温的牛奶递给陈舟。
“谢谢”陈舟说。
姜一有些叹息，陈舟太瘦了，瘦的更像是一个初中生。他知道吴鹏飞他们对陈舟的霸凌，但是他不能去管这些。
如今他的ooc程度已经达到了50%了。
他每天都在受着保全自己和保护陈舟两个念头上来回拉锯。
“陈舟，你有什么心愿吗？”
姜一柳叶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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