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瞬间拔枪对准声源，是程岩！他右肩的枪伤简单包扎着，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
\"别紧张。\"程岩举起没受伤的左手，\"我是来帮忙的。\"
齐墨的枪纹丝不动：\"为什么我要相信你？我知道你一直是'白鹰计划'的一部分。\"
程岩苦笑：\"事情没那么简单，是的，我参与了初期研究，那时它还是个正当的军事项目，但当周维明和上级决定将其用作社会控制工具时，我和你父亲都反对了。\"
\"那为什么我父亲说你背叛了他？\"
\"因为我们选择了不同的反抗方式。\"程岩的眼神变得深邃，\"他决定公开揭露，我认为那只会送死，我们激烈争吵...后来直升机'事故'发生了。\"
齐墨的枪口微微下垂：\"证明给我看。\"
程岩从口袋掏出一枚军牌，和之前给齐墨看的那枚一模一样，但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给c，信任如鹰，飞翔不坠。h\"
\"你父亲给我的临别赠言。\"程岩轻声说，\"他是我见过最正直的人，即使我不同意他的方法...我从未停止敬佩他。\"
齐墨慢慢放下枪，无论程岩是否在说谎，救父亲的时间不多了。
\"周维明的计划是什么？\"
\"公开处决你父亲，制造烈士形象，然后嫁祸给青龙会。\"程岩指向仓库，\"但他真正的目的是引你出现，拿到解毒剂。\"
齐墨冷笑：\"所以他还是怕解毒剂。\"
\"不只是怕。\"程岩的表情变得凝重，\"最新情报显示，周维明已经在全国六个主要城市部署了'白鹰'药剂，如果今晚他得到解毒剂，不是要销毁它...而是要改良它，让下一批药剂更完美。\"
这个可能性让齐墨胃部绞痛，他原以为周维明只是要掩盖罪行，没想到他竟计划扩大规模！
\"我们得行动了。\"程岩检查手枪，\"我的人已经就位，只等信号。\"
齐墨皱眉：\"你的人？青龙会不是已经...\"
\"不是青龙会。\"程岩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是和我一样，相信你父亲理念的前'白鹰'成员。\"
计划很简单：程岩的人制造外围混乱，吸引大部分警力，而他和齐墨趁机潜入仓库救人，齐墨本不想再信任程岩，但眼下别无选择。
爆炸声准时在码头东侧响起，正如程岩所说，仓库外大半警卫被调去增援，两人从排水沟潜入，顺利到达仓库内部。
透过通风口的栅栏，齐墨看到了让他血液凝固的一幕：父亲被绑在中央的椅子上，浑身是血但依然清醒，周维明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注射器，里面是熟悉的蓝色液体。
\"...最后机会，齐海川。\"周维明的声音充满恶意，\"解毒剂的密码是什么？\"
齐海川抬头，嘴角带着血迹却依然微笑：\"你比我更清楚，'白鹰'从来不需要密码，它需要的是良知，而你早就丢掉了。\"
周维明怒极反笑：\"那么，让你成为'白鹰'的第一个牺牲品，倒是很合适。\"
他举起注射器，\"直播准备好了吗？让全国看看'恐怖分子头目'的下场。\"
齐墨等不下去了，他向程岩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行动，程岩射击打灭了主灯，齐墨则投出烟雾弹，仓库瞬间陷入混乱。
借着烟雾掩护，齐墨冲向中央平台，他击倒两名警卫，但第三名的子弹擦过他的大腿，剧痛让他跪倒在地。
\"齐墨！\"父亲的声音穿透烟雾，\"走！别管我！\"
周维明发现了齐墨，狞笑着举起手枪：\"父子团聚，多感人啊。\"
枪响，但倒下的不是齐墨，程岩从侧面扑来，替齐墨挡下了子弹，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但依然举枪还击，逼退了周维明。
齐墨趁机冲到父亲身边，迅速割断绳索：\"能走吗？\"
齐海川虚弱但坚定地点头：\"当然。\"
两人架起受伤的程岩，向紧急出口撤退，周维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子弹如雨点般追来，齐墨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但他咬牙继续前进，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出口时，程岩突然挣脱，转身面对追兵。
\"你们走！\"他大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引爆器，\"我掩护！\"
\"不！\"齐墨想冲回去，被父亲拉住。
程岩按下引爆器。
仓库各处预先安置的炸弹同时爆炸，将追兵阻隔在火墙之后，最后一刻，齐墨看到程岩对他做了个手势，拇指和食指圈成\"oK\"，那是他们第一次在便利店相遇时的手势。
齐墨和父亲冲出货仓，跳入等候的快艇，阿杰早已按计划在此接应，快艇刚驶离码头，整个仓库就被巨大的火球吞没。
\"程岩...\"齐墨望着火光，声音嘶哑。
齐海川按住儿子的肩膀：\"他选择了自己的结局，一个战士的结局。\"
快艇驶向城北，途中，齐墨简单处理了自己和父亲的伤口，李教授发来消息，生化厂的生产线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硬盘数据。
\"父亲，\"齐墨终于问出那个萦绕心头的问题，\"你真的是'白鹰'的创始人吗？\"
齐海川望着漆黑的水面，缓缓点头：\"最初它只是个增强士兵耐力的项目，但当高层决定将其用作控制工具时，我销毁了所有研究资料...或者说，我以为我销毁了。\"
\"周维明保留了副本？\"
\"不止他。\"父亲的眼神变得痛苦，\"军方高层都参与了，程岩后来告诉我，我离开后，他们重建了研究团队，改良了药剂...代价是几十名'志愿者'的生命。\"
齐墨想起那些被当作实验品的死刑犯和绝症患者，胃部一阵翻腾。
\"现在结束了。\"齐海川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城市灯光，\"有了解毒剂和硬盘里的证据，我们可以阻止他们。\"
齐墨没有回答。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一只拿着止血钳，另一只还沾着开枪后的火药痕迹，医学生和黑帮成员，救人和杀人，这些身份在他身上已无法分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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