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雯雯坐在车里，手心全是汗。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陈钺的目光扫过她的手机屏幕。君怡姐的名字那么大，他不可能没看到。
"；完蛋了完蛋了......"；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我答应过君怡姐的，不能让陈钺知道我们认识。"；
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一定是君怡姐担心她这边的情况。但她现在连看手机的勇气都没有，生怕陈钺又瞥见什么。
脑子里全是之前和君怡姐的通话内容： "；雯雯，答应我，不要让陈钺知道我们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啊？他不是你弟弟吗？"；
"；现在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我会亲自告诉他一切。"；
"；郑小姐？"；周律师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啊？没、没事！"；她慌乱地摆手，"；可能是晨跑有点累。"；
陈钺转过头来关切地看她一眼，却正好对上她惊慌的目光。郑雯雯赶紧移开视线，心跳得更快了。
"；学校到了。"；周律师说。
话音未落，郑雯雯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嗖"；的一下拉开车门窜了出去。她甚至来不及和周律师说声谢谢，也顾不上等陈钺，一路小跑进了校园。
身后传来陈钺的声音："；郑雯雯！"；
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还是头也不回地继续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他一定什么都没发现，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一口气跑到教室，她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得低低的。天啊，她这是怎么了？一向冷静的她怎么会这么慌乱？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继续默念，仿佛这样就真的能让自己隐形似的。
正念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靠近。那股熟悉的气息告诉她，是陈钺。完了完了，他一定是来问自己为什么和君怡姐认识。
还没等陈钺开口，她"；唰"；的一下站起来，又冲出了教室。这次的目标是女厕所，那里总该安全了吧？
但老天似乎和她开了个玩笑。她刚跑到走廊一半，上课铃就响了。
"；啊......"；郑雯雯在走廊中间哀嚎一声，只能耷拉着脑袋往回走。路过其他同学时，她听到几声窃笑，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回到座位上，她几乎能感受到陈钺投来的疑惑目光。但她就是不敢抬头，生怕对上他的眼睛。
"；同学们，翻开课本第三十页......"；老师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
郑雯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假装专心听课了。可是......"；滴"；的一声，手机又震动了。她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你还好吗？"；一张纸条从旁边递了过来。是陈钺的字迹。
"；我、我很好！"；她赶紧写下回复，但写完就后悔了。这么大的感叹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又一张纸条。
"；我才没有躲！"；她写道，然后立刻补充，"；我就是...就是突然想上厕所！"；
写完这句，她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课桌里。这种蹩脚的借口，鬼才信啊！果然，陈钺的纸条上写着："；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郑雯雯咬着笔头，苦恼地想着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老师的声音突然提高："；郑雯雯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啊？"；她猛地站起来，手一抖，纸条掉在地上。
"；我是说......"；老师的话还没说完，郑雯雯就已经弯腰去捡纸条，结果一头撞在桌子上，"；砰"；的一声。
教室里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郑雯雯捂着额头，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
"；我来回答吧。"；陈钺及时站起来，替她解了围。
听着陈钺流畅的回答，郑雯雯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怎么什么都懂啊？明明她记得他以前......
听着陈钺流畅的回答，郑雯雯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怎么什么都懂啊？明明她记得他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连最简单的算术题都要问她。
"；谢谢同学。"；老师点点头，"；郑雯雯同学，你头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没事！"；她赶紧摇头，结果额头的撞痛让她"；嘶"；了一声。
陈钺转过头来，眼中带着担忧。这一眼看得郑雯雯心里一颤，赶紧低下头。但她又忍不住想：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笨蛋。"；一张纸条从旁边递来。
这两个字让郑雯雯的心跳突然加快。不是因为被说笨，而是这个称呼太熟悉了。小时候在福利院，每次她做错事，他也是这样说她，但语气里总带着宠溺。
手机又震了一下。她偷偷掏出来看，果然是君怡姐： "；雯雯，陈钺你今天有见到陈钺吗？他这几天怎么样？什么时候方便拍张照片给我看看，让我瞅瞅我的弟弟现在怎么样？"；
看着这条消息，郑雯雯心里更加纠结了。她答应过君怡姐要好好照顾陈钺，可是现在连和他说话都不敢。
"；你的额头好像肿了。"；又一张纸条飞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果然有个小包。但比起撞痛，她更担心陈钺会不会追问手机的事。
"；没事，我皮糙肉厚。"；她回了张纸条，字迹都有点发抖。
"；中午去医务室看看吧。"；陈钺的字迹工整，"；我陪你去。"；
这句话让郑雯雯的心又开始乱跳。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这样默默地关心人。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些事了。
"；不、不用了！"；她赶紧写道，"；我自己去就行！"；
写完就后悔了。这么明显的拒绝，不是更显得心虚吗？果然，陈钺的下一张纸条来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郑雯雯咬着嘴唇。她想起君怡姐说过，不能让陈钺知道真相，至少现在不能。可是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她又觉得心里难受。
"；我......"；她正要写什么，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是家里司机发来的消息："；大小姐，您父亲让我转告您，最近要小心陈家的人。"；
看到这条消息，郑雯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些天陈家一直在打探郑家的消息，尤其关注她为什么会转到这所学校。
"；铃——"；下课铃响了。
郑雯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回答陈钺的问题了。她刚要收拾东西，就看见陈钺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他顿了顿，又写道，"；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告诉我。"；
这句话让郑雯雯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他还是这样，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就像小时候在水库边，她被人欺负时，他也是这样说的。
"；我没事的。"；她勉强笑笑，"；真的。"；
陈钺看着她强装笑容的样子，忽然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和以前一样。"；
"；以前？"；郑雯雯的心猛地停跳了一拍，"；你记得什么？"；
"；不知道。"；陈钺皱着眉，"；就是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郑雯雯咬着嘴唇不说话。她多想告诉他：对啊，我们以前在福利院见过，我们还一起玩过，你还说要......"；
手机又响了。是君怡姐发来的消息："；记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郑雯雯深吸一口气，把那些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低头假装收拾书包，不敢看陈钺的眼睛。
但陈钺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昨天晚上，我好像梦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坐在水库边，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我去趟洗手间！"；郑雯雯又要逃跑。
这次陈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为什么每次说到这些，你都要跑？"；
他的手很温暖，就像小时候那样。郑雯雯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多想扑进他怀里告诉他一切。可是......"；对不起。"；她挣开他的手，"；我真的不能说。"；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陈钺若有所思。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给周律师："；帮我查一下郑雯雯和我的关系。"；
而此时的郑雯雯，躲在洗手间里抹着眼泪。她拿出手机，给君怡姐
回复了一下消息。
"；对不起，陈钺。"；她小声说，"；等时机到了，我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下一节课的铃声响起，郑雯雯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至少现在，她还能坐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保护他。就像君怡姐说的那样："；照顾好他，直到我回来。"；
回到教室，陈钺正在翻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让郑雯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坐在福利院的书桌前，认真地写着作业。
"；你回来了。"；他头也不抬地说。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给。"；他推过来一张纸条，"；我刚想到一个笑话。"；
郑雯雯愣住了。他这是......在转移话题？是在体贴她的难处吗？
"；什么笑话？"；她试探着问。
"；说有个女孩，每次遇到问题就往厕所跑。"；他故意板着脸，"；你觉得好笑吗？"；
郑雯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忍不住想笑。他还是这样，知道她难过的时候，总会想办法逗她开心。
"；一点都不好笑。"；她噘着嘴，却在纸条上画了个笑脸。
陈钺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爱笑的女孩，坐在他身边。
"；好了，现在翻开课本......"；老师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
两个人赶紧坐直了身子。但在桌子底下，又一张纸条悄悄递了过来：
"；不管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都会等着你说的那一天。因为......"；
因为什么？郑雯雯紧张地等着下一张纸条。但陈钺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最后只写了一句：
"；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这一刻，阳光正好，照亮了两个年轻人微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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