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三年,五月。
自南京通往北京的官道上,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缓缓行进。
车队中央,一辆马车之内,朱芷容和徐妙锦正相对而坐,彼此谈笑。
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事情,徐妙锦一张脸顿时就变得羞红,要上来挠朱芷容。
就在此时,一名骑士快马加鞭,从队伍后方疾驰而来,在马车外勒住缰绳,声音急促。
“公主殿下,北京急报!”
车帘被掀开。
朱芷容接过那封被火漆封死的密信,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特殊标记,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敛去了。
这是她和蓝武之间,只有在最紧急,最危急的情况下,才会动用的最高等级的联络方式。
她拆开信封,抽出信纸。
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是蓝武亲笔,其内的内容正是北京凉国公府之前发生的事情始末。
“韩望也来了?”朱芷容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回禀公主,韩指挥使此刻就在旁边等着。“来人赶忙道。
“让他过来。”
朱芷容一脸认真道。
“怎么了,芷容?”一旁的徐妙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朱芷容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当然她不是害怕,而是气愤,对他那位好二哥的气愤。
她怎么也没想到,同父同母的兄妹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感情,将信纸递给了徐妙锦。
徐妙锦接过一看,同样是花容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汉王他疯了吗?”
朱芷容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很快韩望就亲自赶了过来。
“韩指挥使,夫君让你回来,你可知道要做什么?”
朱芷容开口道。
“下官知道!”
韩望赶忙点头。
“好!”
“你现在立刻带着人马马不停蹄的回京,按照夫君说的去做。”
“我稍后便也会回去。”
朱芷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道。
“是!”
韩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之前蓝武若是不在,他们本就是听朱芷容行事,而且很多时候,蓝武也在刻意的提升朱芷容的权威,很多事情也都刻意的让他去做。
所以此刻朱芷容的吩咐,其实和蓝武的吩咐没有任何区别。
等吩咐好了韩忘,朱芷容这才回过头看向了徐妙锦。
“小姨,这件事还要请你帮忙,随我一起回京一趟,和母后把这件事说清楚。”
朱芷容一脸认真道。
“当然了,我们绝不能让你二哥诬陷了蓝武。”徐妙锦自从跟着蓝武去西域走了一遭,心中对于蓝武一直存了一份别样的感情,此刻自然也是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停车!”
“来人,备马!我要两匹最好的快马!”
朱芷容得到徐妙锦肯定的答复,立马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两匹神骏的快马就被牵了过来。
两位金枝玉叶,大明的公主、国公夫人,还有皇后亲妹,国公嫡女,就这么舍弃了舒适的马车,脱下了繁复的宫装,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骑装,直接翻身上马。
“你们继续按原计划前往北京,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留!”
朱芷容对着护卫将领吩咐了一句,随即双腿一夹马腹。
“驾!”
两匹快马,化作两道流光,卷起漫天烟尘,朝着来时的方向,朝着南京城,疯狂地疾驰而去。
而在两人身后,则是朱芷容身边的三十多个女子亲军护卫。
与此同时,南京,紫禁城。
坤宁宫内,气氛祥和而温暖。
徐皇后正在亲自指挥着宫女太监们,整理打包着各种珍玩的器物,为即将到来的大迁徙做着最后的准备。
朱棣坐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看着自己的皇后忙碌的身影,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笑意。
自从自家的皇后在蓝武的帮助下,躲过了本来存在于历史上的死劫,他的心中便一直存了一分庆幸,能和徐仪华多相处这些年,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了。
“仪华,按照我的计划,等到蓝武这批武勋先一步抵达北京安顿下来,朝廷的六部、内阁、都察院、翰林院,以及科学院,便要开始整体搬迁。”
“到时候,我这个皇帝,连同仪华你,太子,都将一起返回北京。”
说到这里,朱棣眼中不由就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毕竟他自从就藩以来,二十多年时间一直可都是在北京度过了,他其实早就已经适应了北京的生活了,如今能够回去,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皇后,你也别太劳累了,这些事,让下面人去做就是了。”
朱棣看徐仪华依然在忙碌着收拾东西,不由就放下茶杯,温和地说道。
“陛下说的是。”
徐皇后停下手里的活计,走到朱棣身边,为他续上茶水,柔声笑道:“只是有些东西,都是跟了咱们几十年的旧物,妾身亲自收拾,也放心些。”
朱棣点了点头,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对了,有一件事,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陛下请讲。”
朱棣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迁都之后,这南京城,总要留下一套班子,处理南方的政务,也就是之前商议好的两京制。”
“这留守南京的官员,文官好说,从六部里各抽调一些老成持重之人便可。只是这武勋,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威望足够,又让朕绝对放心的人。”
徐皇后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朱棣的意思。
这个人,权力不能小,否则镇不住南方错综复杂的局面。但兵权又不能太大,否则容易滋生异心。
最关键的,是要绝对忠诚。
“陛下心中,可是已有人选了?”徐皇后试探着问道。
朱棣笑了笑,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朕想让辉祖留下来。”
辉祖,正是魏国公,徐辉祖,徐皇后的亲大哥。
听到这个名字,徐皇后心中并无意外。
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大哥了。
论忠诚,论品性,徐辉祖绝对无可挑剔。
他为人方正古板,恪守礼法,从不结党营私,是那种最纯粹的武人。
但要论领兵打仗的才能,与父亲徐达相比,甚至是与蓝武这种后起之秀相比,都差了不止一筹。
他更像一个守成之将,而非开疆拓土的帅才。
这些年,朱棣虽然信任他,让他先镇守北京,后又坐镇京营,但几次出征,他的表现都不太亮眼。
徐皇后也清楚,大哥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想证明自己不输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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