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要跟着吗？”疑惑不解的声音从门里面传来。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门外的人开口回答着少年的疑问。
“再说了，我又没有打扰到你，是不是？我只是在外面啊。”
“……”
这话确实是事实，但就是在门外也让少年感到别扭。
正在上厕所的曹岐不禁郁闷。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堵厕所门，而且还是个男的。
尽管自己非常不习惯，但是，就连曲扶摇也没有阻拦他跟着自己。很明显，只要这个名叫陆同的执行官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家一般都是把他当成空气。
不过，这却让比较内向的曹岐感到不自在。倒不是因为有多讨厌这个人，只是，他连自己上厕所都要在门外等着。如果不是自己坚持拒绝他近距离观察，可能这会儿陆同就会捂着鼻子，蹲在他身前。
陆同也讲过，自己也不想被当成变态跟踪狂，而且还是跟踪比自己还小的男生。仅仅只是因为任务而已，再三保证之下，他肯定自己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
曹岐也理解，而且他也没有干涉自己的正常行为活动。当少年问及他为什么对半魇需要如此细致的观察时，陆同却是闭口不言，只是说：“任务很重要。如果不是你太过特殊，我也不用这么谨慎。”
两人隔着厕所的房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而曹岐回忆起曲扶摇会议上的安排：
身穿利落的休闲装，扎着高马尾的曲扶摇思忖一小会儿开口：“老杨，你负责在公司里和他们以及警方保持联系。”
“余下的人，包括你，都进入备战状态。一旦有任何消息，听从老杨的。”
曲扶摇一边给大家安排任务，也没有忘记在一旁看戏的英俊少年。
“规划局能够派他来，就证明对此事足够重视，也希望大家能够紧张起来，因为这座城市也是我们的家园。”
“小歌，你跟我过来。”
简单交代完，曲扶摇点名让小歌进入办公室去谈事情。余下的人开始各做各的准备。
老杨和老纪两人并排向外走去，路过两个对立的少年时，都向曹岐投出自求多福的眼神。这让被笑眯眯的陆童盯着的少年倍感疑惑，还以为是眼前这个少年要对自己做什么实验。
等到想上厕所时，曹岐这才明白，所谓的观察，真的就是几乎寸步不离的观察。这让他感到无奈的同时，也让他对自己本身的半魇体质生出更多的好奇。
自从触及觉醒者这个层面，或者说是触及这个层次的世界之后，尽管杨叔给自己灌输了很多知识以及一些方面的经验，但每次曹岐问道半魇时，杨叔都会含糊过去，只说这是一种共生共存的现象。
他还尝试旁敲侧击地问曲扶摇，但姐姐的回答反而更像是哄小孩子的，让他不要操心，好好学习就是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同龄人，按照小歌的说法，他的肩章代表着他在规划局的职位、身份，和自己的姐姐平级。但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只是说任务很重要。看来，连他也闭口不言的问题，确实很严重。
要知道，修仪的存在只有自己才知道，连最亲近的姐姐也没有告诉。这是修仪跟曹岐索求的承诺。
其实少年虽然疑惑，但是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正常生活，也没有发觉自己身上有特别显眼、突出的异常，也就下意识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特殊。当时也只为自己多了一个朋友而感到开心。
没有纠结许久的曹岐从厕所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墙边的潇洒少年郎。
陆同看着自己的观察对象一副正常的样子，尤其看了看少年的腿，“你怎么能蹲那么长时间啊？你腿不麻吗？”
“没有吧，还好还好。”
没想到开口就是像闲聊一样的正常交流，让曹岐也稍稍放松下来。
他回应着开朗健谈的少年的玩笑话，发现他其实挺有趣的。在会议室里忽然的改变，他还以为陆同会是那种很严肃的人。少年后来也是知道，他的严肃只是装出来的，单纯只是怕自己的姐姐曲扶摇。
一道伶俐的女声传了过来，“曲姐姐喊你过去。”
从两人当中迎面走来的小歌，一点儿也不理会摆弄头发、搔首弄姿的陆同，对着曹奇吩咐完之后就从两人身旁离开了。
“哦，好～”还以为是昨天的事小歌姐姐还没消气，少年木木的开口。
陆同看着专门从曹岐身旁经过的小歌，一点也没有失落，反倒是十分自然地放下了自己撩拨头发的手，笑着对曹岐说：“走吧，我也去和你的姐姐正式打个招呼。”
没等曹岐反应过来，陆同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走在前面，倒真的像是这个队伍里面的正式员工一样。不用他指路，陆同自然而然地就走到办公室门前，十分礼貌地让开位置，让身后的少年来敲门。
少年愣了一眼，然后才想到，确实叫的是自己，只不过旁边的人是来观察自己的。
“姐姐。”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曹岐轻声喊了一句，然后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进。”
得到肯定答复的少年推门走进，而身后的陆同也理所当然地跟了进去，还顺手关好了门。
看到曹岐站在桌子前拘谨的双手，曲扶摇停下手上的工作，轻缓的开口：“这段时间学习松懈了吗？”
“啊？没有没有，作业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写完了。”
一听到是姐姐在问自己学习上的事，少年赶忙解释。他还以为是姐姐嫌他不写作业就跑了出去。
一旁充当电灯泡的陆同望着有些拘谨的少年以及沙发椅上冷艳的御姐，想着二人风格、年龄以及身份的差距，心里暗暗比较，不由得自己脑补出某些画面。
但让他感到不理解的是，怎么开口问的就是学习？难不成这小子到现在都还在这个世界的两个层次中间来回跳转吗？
曲扶摇听到他的话也没预料到，“不是说作业，意思让你以自己为重，先以学习为重。”
紧接着曲扶摇的声音就低了一个度，“小歌已经跟我说了昨晚那件事……”
察觉到情绪不对的曹岐态度很诚恳的道歉，“姐姐，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好了。本来今天上午就不应该让你请假的。”
“少年就应该干点少年的事情，别总掺到大人的事情里面。”
“我已经跟老杨说过了。以后尽量让你少去参加任务。等你什么时候把学上完再说。”
曲扶摇直接开口往下说，打断了想要张口做解释的曹岐。对于曹岐的人生规划，她显得有些强势，但这种强势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
“这个事情你也不用操心，也轮不到你操心。有我在呢。”
“下一次月考，你要是退步了 10 名开外，我就多出差。”
听到姐姐的话，曹岐也明白姐姐是为了自己好，就乖乖的点头，“知道了，姐姐。我一会儿就回学校。”
千言万语都藏在少年的心口，不能发出。他此时看着姐姐冷淡的脸色，也知道这次可能姐姐她真的有一点生气。
“好啦，你去收拾东西吧。”
“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似乎是为了安慰这个闷闷不乐的少年，曲扶摇还是停顿了两秒开口。她了解这个少年，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跟她闹别扭，但是他也不会在心里面放过自己。
一旁的陆同欣赏着好久未见的家长训斥学生的画面，看着如同学生一样的少年转身离去的背影，在他们二人中间来回转换视线。
然后正要跟上失落的少年时，却被曲扶摇开口给拦下了。
“我去给你办个入学手续，跟他一块儿去上学吧。”
“不是姐，那东西我好几年没再碰过了。你这不是为难我。”
被拦下的陆同一听到自己要回归许久未接触的学生生涯，而且是最为紧张的高三，立马哀求她能够放过自己，但看到她的脸色，委婉的提供另一种建议。
“就不能让我当个老师吗？”
十分了解陆同的曲扶摇直接无视他的话，反而开口问着面露难色的陆童：
“老师调戏女学生，这个新闻传出去很好听吗？”
“……”
一时之间，陆同也没办法反驳，好像这确实是自己可能干出来的事情。但还是嘴硬地开口：“什么调戏，什么调戏，姐你说这话就难听了，那叫欣赏。”
“行了，就这么定了。有空帮我跟陆老爷子问个好。”
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她的口中说出，后面那句话却让陆同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狠人和自家老爷子的过节，但说白了，还是处事不当，自家理亏，也怨不得别人。
现在让自己替她向老爷子问好，虽然人家想缓和关系，但家里都不想提这事，自己一提到这事儿，即使不会被训，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我家老爷子就是脾气倔，姐，您能明事理真好。”
二人都十分默契地选择接过这个话题不谈。但同样的，走出办公室房门的陆同也意识到自己的反抗也在无形之中被转移走了。
陆同透过房门，像是能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倩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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