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详细说他是如何以雷霆手段清洗了贵妃残余的势力,如何借着此事将前朝几个与贵妃家族过往甚密的官员连根拔起,如何在朝堂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那些黑暗、血腥、权谋的部分,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只想让她看到他的守护和温柔。
林澜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森然的杀意和不容触碰的底线。
她知道,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不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赵珩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小口吃下,眼神温柔。
“等你好了,”他忽然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憧憬,“朕带你去京郊的皇家别苑住一段时间,那里风景好,也清静,最适合你养伤散心。”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具体地规划他们的未来,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远离宫廷纷扰的未来。
林澜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殿内气氛温馨而宁静,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然而,在这片温情之下,林澜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本。
她享受着赵珩的呵护,但她的内心始终保有那份现代灵魂的独立。
她清楚地知道,帝王之爱固然珍贵,但绝非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不能,也不会完全成为依附于他的莬丝花。
她想起之前协助赵珩处理政务时获得的成就感,想起自己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解被采纳实施后带来的满足。
那才是真正属于她林澜的价值所在。
养伤的日子固然安逸,但她渴望尽快恢复,重新找回那个能与赵珩在精神上并肩而立的自己。
同时,她也隐隐感觉到,赵珩这次为她掀起的朝堂风波,绝不会如此轻易平息。
他为了她,展现出的近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雷霆手段,固然震慑了宵小,但也必然触动了某些传统势力的神经,打破了朝堂原有的平衡。
暂时的平静之下,恐怕正在酝酿着新的风波,而这一次,他们需要共同面对。
窗外的阳光正好,映照着殿内相依的两人,构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但林澜心中明白,这份历经生死考验后愈发珍贵的宁静,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间隙。
她需要尽快好起来,不仅是为了站在他身边,更是为了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与自我。
林澜的身体在赵珩的悉心照料和太医院的精心调理下,恢复得很快。
伤口逐渐愈合,气色也一日日红润起来。
然而,身体的康复却并未带来心境的完全放松,因为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伴随着她伤势的好转,悄然从朝堂蔓延至宫廷,最终笼罩在她的头顶。
赵珩依旧每日都会来看她,陪伴她用膳,闲话片刻。
但林澜敏锐地察觉到,他眉宇间的疲惫与阴郁,并未随着她伤势的好转而减少,反而有时会变得更加深重。
他偶尔会看着窗外出神,在她询问时,又总是迅速收敛情绪,用温柔的笑容安抚她,只说是一些琐碎的朝政烦心。
但林澜并非深锁宫闱、不同外事的普通妃嫔。
她有小乖(虽然小乖仍需休养,但已能进行简单的意识交流),有赵珩特许的、可以有限度查阅一些非机密书籍典籍的权利,更有她暗中布下的一些不起眼的人脉网络。
很快,她就从各种零碎的信息中,拼凑出了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
原来,赵珩为了替她报仇,清洗贵妃余孽,手段之酷烈,牵连之广,已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巨大震动。
数位品阶不低的官员被罢黜下狱,两个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遭受重创,一时间,前朝人心惶惶。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在众人眼中,仅仅是因为一场针对后宫妃嫔未遂的刺杀。
于是,一种声音开始在前朝后宫悄然流传,并且愈演愈烈——“红颜祸水”。
奏折开始像雪片一样飞上赵珩的御案。起初还只是些迂腐的御史,旁敲侧击地劝谏皇帝“勿因私情废公事”,“应以社稷为重,宽仁为本”。
到后来,言辞愈发激烈,直指沈妃林澜,称其“恃宠而骄”,“魅惑君心”,致使皇帝“行事酷烈,有伤圣德”。
甚至将之前赵珩为她破的诸多例(如允许她参与讨论部分政务)都翻了出来,作为她“干涉朝政”的罪证。
这些言论自然也传到了林澜的耳中。
她坐在窗边,看着庭院中开始凋零的秋叶,心中一片冰凉。
她早知道这条路不会平坦,却没想到,这“祸水”的罪名,会如此轻易地加诸在她身上。
她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存在,仅仅是得到了帝王的宠爱,便成了原罪。
这日午后,赵珩前来时,脸色比前几日更加阴沉,尽管他在踏入殿门的那一刻,已经极力掩饰。
他照例询问了她的伤势,陪她用了些点心,但整个过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林澜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平静地开口,“可是前朝之事,让您烦心了?”
赵珩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她,对上她清澈了然的目光,知道无法再隐瞒。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疲惫之色难以掩饰:“不过是一些迂腐之人的陈词滥调,你不必理会。”
“是因为臣妾吗?”林澜直接问道,“‘红颜祸水’?‘魅惑君心’?”
赵珩的眉头瞬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谁敢在你面前胡言乱语!”
“皇上,这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林澜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他们说的是事实,不是吗?若非因为臣妾,皇上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牵连甚广。”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赵珩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帝王的威严与怒意,“胆敢谋害朕的女人,就要有承受朕怒火的觉悟!
朕若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还谈何治理天下!”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澜的心因他这句“心爱之人”而悸动,但理智让她保持了清醒。
她看着赵珩,目光坚定而柔和:“臣妾知道皇上护着臣妾的心意,臣妾感激不尽。
但是,皇上,堵不如疏。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若因为臣妾一人,而让皇上背负昏聩的骂名,让朝堂动荡,君臣离心,那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赵珩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委屈或恐惧,但他只看到了坦然、理智,以及一种与他共同承担责任的决心。
这让他心中的暴戾和烦躁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那你的意思是?”他沉声问道。
林澜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她思考已久的想法:“皇上,臣妾不想做一个只能被皇上护在羽翼之下,却让皇上独自承受风雨的人。
之前,臣妾曾协助皇上处理过一些内宫事务,也侥幸提出过一两条微末建议。
臣妾想,与其让那些人指责臣妾‘恃宠而骄’、‘干涉朝政’,不如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真正做一些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
她顿了顿,迎上赵珩探究的目光,继续道:“臣妾不敢妄议朝政,但或许可以从一些不涉及核心权力,却又切实关乎民生的事情入手。
例如,之前臣妾翻阅古籍,对水利工程略有心得,或许可以协助皇上,整理、分析一些地方上报的水利疏浚方案?
或者,关于宫内乃至京城部分区域的防疫、济贫之事,臣妾也有一些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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