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就不能专门给我买一个钱包吗？别人家女朋友都给自己男朋友买钱包的。”
苏明月正夹着一块肥瘦相间的叉烧送进嘴里，软糯的肉质混着甜香的酱汁在舌尖化开，她慢慢嚼完，才抬眼看向张楚：“那是人家女朋友，咱俩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张楚眉毛一挑，声音里带上了点小孩子耍赖的意味，“咱俩不也是正儿八经的情侣吗？”
“我们是马上要订婚的人，可不是普通情侣能比的。”苏明月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乖，普通钱包，配不上我未婚夫。等过阵子，我给你个不一样的惊喜，保证比这个稀罕。”
张楚眼睛亮了亮，凑近了些：“你保证？”
“我保证。”苏明月笑得温柔，指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心里却觉得好笑——这大男人有时候幼稚起来，真得像哄孩子一样哄着。
张楚立刻眉开眼笑，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苏女士你最好了！”
“那是，我当然是最好的女朋友。”苏明月扬起下巴，带着点小得意。
两天后，魔都浦东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张楚和苏明月正并排躺在按摩椅上，享受着旅途前难得的放松。柔软的皮质座椅包裹着身体，轻微的震动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驱散了积攒的疲惫。
“飞机几点起飞？”苏明月懒洋洋地问，眼睛半眯着，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张楚看了眼腕表：“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已经整备完毕，随时能走。”
“太好了，”苏明月伸了个懒腰，“上飞机以后，我一定要霸占休息室的床，舒舒服服追完那部没看完的剧。”
“随你折腾，”张楚失笑，“私人飞机就是方便，你想躺着看、坐着看，哪怕倒立着看都行，只要别真把飞机拆了就行。”
“你也太看得起我‘胖虎’了！”苏明月瞪了他一眼，“炸飞机？我哪有那本事？真要炸了，我不也得跟着同归于尽？我才没那么傻。”
“也是，”张楚故意拖长了调子，“你这小脑袋瓜，让你炸飞机，确实有点难为你。”
“你说的是事实，但也太伤人了！”苏明月气鼓鼓地别过脸，腮帮子微微鼓着，像只气炸了的小河豚。
打闹了几句，苏明月又好奇地问：“这次怎么突然想坐私人飞机了？以前不都觉得太招摇吗？”
张楚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认真了些：“一来这次时间充裕，提前申请好了航线；二来嘛，咱们去鹏城是跟pony马见面，不是单纯游玩，气势上总得拿捏住，不能落了下风。”
下午一点多，私人飞机平稳地降落在鹏城宝安国际机场。舷梯缓缓放下，带着鹏城特有的湿热气息的风扑面而来，混着机场跑道特有的、淡淡的航空煤油味。
两人走下飞机，早已等候在旁的VIp摆渡车缓缓开了过来。黑色的车身锃亮，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透着低调的奢华。
“行李不用管，会有人直接送到酒店。”张楚对苏明月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摆渡车平稳地驶向接站口，刚到地方，就看到一群人举着写有“张楚先生 苏明月女士”的牌子，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张楚扫了一眼，忍不住低声吐槽：“pony马这阵仗搞得也太大了，弄得跟迎接什么大人物似的。”
苏明月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这说明人家重视你啊，是好事。”
为首的年轻女子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张总您好，我是马总的私人秘书，姓刘。马总特意交代，已经为您和您太太订好了酒店，就在附近，环境很安静。”
“麻烦你们马总了，太客气了。”张楚伸手和他握了握，语气客套而疏离。
“应该的，马总特意交代，一定要照顾好二位。”刘秘书恭敬地说，“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过去？”
办理好酒店入住，推开房间门的瞬间，苏明月忍不住“哇”了一声。宽敞的套房里，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繁华的街景，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柔软的大床铺着洁白的床单，旁边的沙发看起来就格外舒适。
等刘秘书等人离开后，张楚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感慨：“还是pony马会享受，连私人秘书都配得这么周到，不像我，到现在连个助理都没有。”
苏明月闻言，故意凑近他，眨着眼睛调侃：“怎么，这是想招秘书了？要不要我帮你物色？女大学生？名牌大学毕业？身高、三维有什么具体要求？我都能帮你打听。”
“别瞎说，”张楚赶忙摆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我就是随口感叹一句，哪想那么多。我才不需要什么私人秘书，有你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算你识相。”苏明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
“饿了吧？”张楚转移话题，“先去解决五脏庙，再想想去哪儿逛。”
“那吃什么？”苏明月立刻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
“来了鹏城，必须得吃猪脚饭啊！”张楚说得一脸笃定，“这可是鹏城的‘市饭’，多少打工人靠着一碗猪脚饭扛过了一个又一个加班的夜晚。都说‘一碗猪脚饭，吃出男人的浪漫’，不来一碗等于白来。”
“落地第一餐就吃这个？”苏明月有点犹豫，“会不会太寒碜了点？”
“你不懂，这才是鹏城的灵魂。”张楚拉着她往外走，“你问问鹏城人，谁没吃过几碗猪脚饭？记住了，来了鹏城就是鹏城人，得入乡随俗。放心，晚上肯定带你吃大餐，弥补回来。”
“这还差不多，”苏明月立刻眉开眼笑，“晚上我要吃海鲜，要吃那种刚从海里捞上来、还活蹦乱跳的！”前面的话她没太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晚上的海鲜大餐。
“没问题，保证让你吃个够。”张楚笑着应下。
两人在酒店附近溜达，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家挂着“正宗隆江猪脚饭”招牌的小店。红色的招牌有些褪色，透着点岁月的痕迹，玻璃门上贴着大大的菜单，价格实惠得很。
鹏城的猪脚饭店多如牛毛，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实在没必要特意挑选，这家离得近，看着也干净，两人便走了进去。
店里已经过了饭点，但人依旧不少，大多是穿着工装的打工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埋头扒着碗里的饭，偶尔抬头说几句话，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对生活的韧劲。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卤香味，酱油的咸香、猪肉的油香混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 张楚熟门熟路地走到柜台前：“老板，一份四点金，加份猪脚跟肉卷，多浇点卤汁。”又转头问苏明月，“你要什么？”
“就来份普通的猪脚饭吧，少放点肥的。”苏明月看着柜台后那一大锅咕嘟冒泡的卤猪脚，油亮亮的皮肉裹着浓稠的酱汁，确实让人眼馋。
很快，两份热气腾腾的猪脚饭端了上来。白花花的米饭上，铺着码得整整齐齐的猪脚，肥瘦相间的肉皮炖得软糯，轻轻一抿就能在嘴里化开，浓郁的卤汁渗透进每一粒米饭里，旁边还配着清爽的青菜，红绿相间，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张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猪脚塞进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这就是鹏城的味道嘛。”
张楚扒了口饭，瞥见店老板正坐在门口小马扎上抽着烟，烟雾缭绕里眯着眼看街景，便扬声开了句玩笑：“老板，你家这猪脚够入味啊，该不会是大飞送来的吧？鹏城几千家猪脚饭，一天得消耗多少猪脚，没点‘特殊渠道’怕是供不上哦。”
老板闻言笑了，把烟头在脚边的铁盒里摁灭，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灰：“朋友你真会开玩笑。”他指了指后厨方向，“我家猪脚都是凌晨从肉联厂拉的鲜货，正规检疫手续齐全，贵是贵点，但吃得放心。大飞那批货是便宜，可谁敢用啊？砸了招牌不说，吃出问题来赔不起。”他拿起桌上的水壶给两人添了点水，“做生意嘛，还是实在点好。”
张楚笑着点头：“那倒是，您这味道确实地道，难怪过了饭点还这么多人。”
晚上七点多，华灯初上的鹏城褪去了白日的燥热，晚风里带着点海的潮气。两人兜兜转转，停在一家挂着“正宗海南椰子鸡”招牌的店前，木质门脸上挂着串灯笼，暖黄的光透着烟火气。
苏明月仰头看了看招牌，又瞥了眼张楚：“这就是你说的大餐？我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不就是普通椰子鸡吗？上次在魔都吃的那家，味道也就那样。”
张楚拉着她往里走，店里满是椰子的清香，混着鸡汤的鲜气扑面而来：“这你就不懂了吧。白天的猪脚饭是鹏城的市饭，这椰子鸡可是鹏城的市菜。别看名字带‘海南’，其实就是在鹏城发源的，大街小巷都有，本地人就认这个。”
张楚指了指菜单上的海鲜区，“而且谁说椰子鸡只能吃鸡？你看这东星斑、帝王蟹，都是活的，等鸡汤炖鲜了，涮进去比什么都好吃。”
苏明月凑近看了眼水族箱，帝王蟹举着大钳子在水里划动，东星斑的鳞片闪着漂亮的光泽，眼睛亮了亮：“那可得来只帝王蟹，再点条东星斑，不然对不起你说的‘大餐’。”
“随便点，”张楚豪气地挥挥手，“今天让你吃个够。”
服务员正拿着锃亮的开椰器，在三只青椰顶端旋出圆润的小口，透明的椰汁顺着倾斜的弧度汩汩流入砂锅，带着清冽的甜香在空气中漫开。他又利落地敲开椰壳，将雪白的椰肉切成条，一并丢进锅里，动作熟练得像在表演。
“我想问一下，这椰子鸡火锅，真的都是起源于鹏城吗？”苏明月看着砂锅里渐渐堆满的食材，忍不住向服务员确认。
“是的女士，”服务员笑着点头，手里的动作没停，“椰子鸡确实是在鹏城起源的，我们家从三十几年前就开始做，算是最早一批做这个的店了，很多老顾客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
苏明月恍然般“哦”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是海南的呢，毕竟名字里带‘海南’，听着就像从那边传过来的。”
“这不稀奇，”张楚在一旁帮腔，拿起菜单翻着，“好多东西都是这样，名字和发源地压根对不上。就像重庆鸡公煲，跟重庆没半点关系，就是发明那道菜的人名字里带‘重庆’；海南鸡饭也不是海南本地的，是早年去星岛的海南人琢磨出来的；还有那加州牛肉面，在美国加州根本见不着，就是咱这边自己创的牌子。”
他指了指砂锅里开始冒小泡的椰汁：“所以啊，这椰子鸡叫‘海南’，其实是借了点椰香的由头，真正扎根火起来，全靠鹏城这地方。等会儿汤开了，你先喝一碗，就知道为啥本地人这么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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