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520的导航，棠梨闪现到了人民办事处。
门口还站着俩红卫兵。
“喂，干什么来的？”
其中一位凶巴巴地挡住棠梨的路。
她略一挑眉，在礼貌和唐突之间，她开始沉思选择哪种……
“棠……梨吗？”
一道偏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棠梨准备抬起的手。
她偏头看过去，从大门里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尤其是一双眼睛，滟潋水光，迎着日头如同漂亮的宝石。
棠梨眨了眨眼睛，回：“嗯。”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棠梨无所谓地与之对视。
良久，他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双手摊开：“欢迎棠组长就任，叫我星星就好。”
门旁俩红卫兵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还伸出手拦棠梨的年轻人，瞬间绷直了身体。
棠梨挺直腰杆，右手拍在他身上，语调凉凉的：“下去沉淀吧。”
他：“？？？”
棠梨进了大门，坐在简陋办公室里的人们，疑惑地抬起头看过来。
“巡视小组的组长，棠梨。”
跟在棠梨身后的男人不徐不急地解释道。
办公室内的人们听到这话，神色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棠梨。
有个年轻小伙没忍住，举起手发问：“听说在前进大队……就是您促进那群猪生产了一百多头崽？”
棠梨听到这话，自信点头：“当然！”
坐着或站着的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信以为真，有些不以为然。
前进大队的大队长写报告送过来，里头表述：大队里的猪不知道为什么都生产了，因为喂猪的活都是交给棠梨和王氏负责的，据他观察，棠梨具有丰富的养殖经验。
至于“生子丹”什么的，王金贵在长久的思虑下，最后还是一字未提。
现在正是破除封建迷信的整肃期，棠梨这丫头虽然无法无天了点，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于是交上去的推荐信上，写得相当带有农民朴素色彩的“老实巴交”，昧着良心夸赞了某位科学的喂猪方法。
公社收到这封信后，这群人的态度也是各不相同，引发了不少争议。
更甚者口误提了嘴“怎么可能，怕不是妖术”，立即被相关部门请过去“喝茶”了。
……最后，这封信到了一把手主任那里，请他定夺。
说起这位主任，那真是年少有为。
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性格却十分稳重，为人处世圆滑周到。
来公社没多久，单位不少妇女同志都来打听他婚姻状况……
当然，这位姓星名星的主任都委婉地回绝了。
在这封信递到星主任手上，他拆开看了以后，表情转换得有些……奇怪。
总之在这工作的人员，从来没见过星主任的表情能如此丰富过。
他收起了推荐信，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怀念之情。
靠他比较近的文员恍惚间，听到了这么一句。
“终于找到你了……。”
——
棠梨的话语让办公室的职员再次陷入信任风暴。
相信的人以为是什么养殖好手，特地提拔过来当组长，为的就是接下来巡视组下乡，深入指导学习。
但不信的人才是大多数，因为她们没有见过。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实事求是地辨证态度看待这件事情，谁相信一个乡下的小丫头有这么大能耐呢。
还不如说她抢了人家功劳来得实在。
更何况，星主任对她的态度简直如沐春风。
如果说棠梨没出现之前，星主任是老干部形象，那么他现在已经充满了二十岁小伙的活力。
焕发生机般的感觉。
年轻小伙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提起另一件事：“前两天……呃，还有人举报您。”
棠梨：“？”
“举报谁，我吗？”
“……对，也是前进大队过来的几个村民，到处比划……”
“有个识字的写您宣扬封建迷信，还扯什么生子丹、杀人之类的……”
说到这，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白皙的少女。
毫无疑问，她长得十分出色，完全不像生活在村子里的姑娘。
说不定就像其她人说的，组长其实是关系户下来的。
不然为什么主任知道她被人举报，在红卫兵准备去抓人后，出面把事情压了下去？
没看到向来冷脸的主任，现在都“谄媚”地跟在后头吗。
棠梨握住拳头：“什么，岂有此理？”
“他们人呢？”
棠梨抬眸定定地看着年轻小伙，他正欲回答，另一道声音响起。
“已经被关起来了。”
星星自然地接过了话头。
棠梨回头看他，满意地点头。
“好，我看你就是个成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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