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意思？”陆征疑惑的看向姜宁。
姜宁挑眉看向他：“你不是打算彻底跟邹明洋撇清关系，让大家不再将你们划分到一起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打算做什么？”
姜宁知道陆卫国还是想让陆征参军的，可他自己不愿意，又有老爷子在，陆卫国拿他没办法。
陆征听到姜宁这么问，尴尬的随手拿起姜宁放在一边的试卷看了起来。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来之前，我是想让我爸给我弄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的。”陆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他对自己的未来也十分迷茫，他不想下乡，也不想去当兵。
如果他留在京市太过打眼，所以才同意跟着陆卫国来了这里。
现在听到姜宁也这么问他，他下意识的以为姜宁是看不起他，也像其他人一样认为他游手好闲。
“你手上的那张试卷，你自己会做多少？”看到他不好意思回答，姜宁继续追问道。
陆征看着卷子最上面写着的那“胜利大队小学二年级数学期中考试试卷”的字样，恼羞成怒的反问：“你看不起谁呢？”
“哦？”姜宁好笑的看着他逞强，然后递给他一支铅笔。
在陆征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姜宁缓缓说道：“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能做多少做多少。”
“你认真的？”陆征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问道。
在确定姜宁不是开玩笑后，陆征一把夺过铅笔，哼了一声，便开始埋头做起试卷来。
姜宁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偶尔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心中暗自思量，陆征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姜宁敲了敲桌子，示意时间到了。
陆征依依不舍地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将试卷递给姜宁。
姜宁接过试卷，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看来你还是有点基础的。既然你想摆脱邹明洋的影子，那就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你也不看看这是小学二年的试卷，做的好似乎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被姜宁夸奖了，陆征反而没那么高兴。
之前姜宁向郝向南打听过，陆征也是上了高中的，只不过没上到毕业，那就是没有高中毕业证。
姜宁给他做的试卷虽然是小学的，但是中间的好几个题都是初高中的，他都答对了。
看来，陆征当初也是认真学习了的，而且这几年并没有忘干净。
大体了解了陆征的水平，姜宁心中就有数了。
这一阵子印刷厂已经步入正轨，姜宁打算在大队里办成人扫盲班。
现在村里有文化的人太少，如果她后面再有什么动作，可用的人才有限。
通过扫盲班，她也可以发掘几个人才备用。
姜宁将自己的想法与大队长分享，她提出：“大队里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对以后的发展是个大阻碍。我想办个扫盲班，晚上授课，您觉得怎么样？”
大队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兴奋的光芒。
他没想到姜宁现在就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之前姜宁在台子上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落实。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行，姜宁，这是好事！但是......现在是春耕，白天大家要上工干一天活，晚上再去学习，是不是太累了.......”
“大队长，这是我们的第一届扫盲班。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如果我们大队要是再有个什么厂，那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批的骨干班子。我知道来的人不会多，但是机会往往是给有准备的人。”姜宁说的这话有些意味深长。
大队长杨国忠立马就明白了姜宁的意思，这是又要有什么动作了。
前一阵子传出来的姜宁的流言，杨国忠是最嗤之以鼻的那个人。
姜宁在他这里那就是财神爷般的存在，自从姜宁在村里安家落户，给他们带来多少的好处，村里的人一点数都没有。
但是杨国忠却是十分清楚的，现在他去镇上开会腰杆子都挺的直直的。
姜宁在后世也看过这个年代的电视剧，她知道大家在没有看到扫盲班的好处之前，不会有太多的人参与。
所以她也没有搞多大的阵势，只是跟陈校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大队部找了个空房间。
晚上，姜宁和郝向南一起，在大队部的空房间里挂上了“扫盲班”的牌子。
他们贴出了通知，告知村民们晚上可以来这里学习识字，还承诺会教一些实用的生活技能和算术。
大队长也在大喇叭里都通知了，还强调了很多遍这个扫盲班的重要性。
第一天晚上，来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好奇的村民。
还都不是空着手来的，有的带着孩子，有的拿着瓜子，有的纳着鞋底。
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来一个是碍于姜宁的厂长身份，一个是大队长的面子。
杨国忠看着屋里零星几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想派人挨家挨户去喊人，又想到姜宁当初说的话，就没有这么做。
对待这些懒散的村民，就不能跟对待学生一个态度了。
姜宁敢说，今晚她要是将这几个村民当学生对待，明天绝对一个来的都没有了。
于是，姜宁用两个有意思的故事作为开场，将屋里的几个人都吸引了过来。
纳鞋底的也将针线放下了，瓜子也不磕了，就连跟来的小孩子都听入神了。
杨国忠站在外面听着屋子里不时的传来几个婶子大嗓门的笑声，无奈的叹息：“这些老娘们，这是来学习的吗！”
“吴婶子，这学习咋能没用呢？不说别的，咱自己的名字得认识吧！要是大字不识，那钱上的字咱们得认得吧！”讲完故事，姜宁开始慢慢引导着几个人。
吴婶子拍了拍大腿，笑道：“姜老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我以前啊，就想着这读书写字是孩子们的事儿，咱都这么大岁数了，学那些干啥。但现在一听，连钱上的字都不认识，那可不成。”
旁边一个年轻的媳妇也附和道：“是啊，姜老师，我也想学学。以后去镇上买东西，也能自己算算账，免得被人坑了。”
姜宁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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