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身体中的虞渊歪着头，看着倒有些可爱的模样。
“他明明可以通过女儿掌握凤家，找回夫人只会给他增添麻烦，他想要找回夫人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么多年来，他始终爱着夫人。不忍她成为一颗弃子。”
凤衔珠笑了，从刚才严肃的表情突然破功般的笑了。
但是虞渊感到了一种被羞辱的嘲笑，如果可以，鸟脸可能已经涨红了。还好是只黄色的鸟。
“有什么可笑之处吗？”
“抱歉，虽然你总说我电视剧看多了，但是我想真正电视剧看多的人是你吧？该不会瞒着你的哥哥，也在做什么爽文短视频编辑吧？”凤衔珠出于两人前期的同盟关系，忍住了笑，开始解释：“我没看出来，你比你哥哥有天分。”
“我没在编故事！”虞渊强调：“老爷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夫人。若不是我和哥哥，他甚至根本不关心大小姐能不能活下去。”
“哦，以一种杀了她唯一健康的姐姐，囚禁她柔弱不能自理的姐姐这种综合的方式，爱她。挺特别的。”凤衔珠嘴角又泛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属于hE豆瓣评分会降至2.5那种情节吧？”
虞渊下定了某种决心道：“你并不知道，夫人是被人骗了，不，确切的说不是被人，而是被你的母亲，或者父亲，她被你的缔造者骗了。”
凤衔珠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寻思自己的生物学母亲应该是凤敛黛，生物学父亲应该是冯灼，这是怎么个骗法。
看着凤衔珠沉默，虞渊又道：“你作为游戏系统，是林氏墨子智脑的派生，理论上，你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林氏的墨子智脑。”
凤衔珠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虞渊仍然认为她是系统。她便从善如流接上道：“墨子智脑受过专业的测试，它上一次更新后，就不能再替人类做决定了，更不可能欺骗人类，他没有动机指令。”
“老爷查到一件辛秘往事，夫人年幼时身体不算太好，是林氏医疗集团治愈了她，使用的正是墨子智脑所控制的医疗模块。为了治愈夫人，墨子智脑向她体内植入了芯片。”虞渊在狭小的笼子里来回踱步。
“那块芯片，才是导致大小姐先天不足，突发怪病，夫人迟迟没有孩子的关键！”虞渊掷地有声。
凤衔珠看着它，半晌提出一个问题：“所以墨子做错了什么，它作为医疗模块，第一要务是挽救病人生命。那块芯片可以挽救夫人，就必须被植入。有时为了治疗一个人，需要切割掉身体更重要的部分，这样微创治愈，还要医闹吗？”
“它明明可以采取其他保守方式！”虞渊似乎有些气不过：“夫人她！没有自己健康的女儿，如何在凤氏立足？”
“墨子治疗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家族弃子。难道就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扼杀夫人作为一个人拥有的健康权吗？”凤衔珠不敢相信的摇头：“真正需要这个孩子的是夫人吗？她身上流着凤家的血，就算到死，也无所谓有没有这个孩子。”
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凤衔珠的声音冷冷地回荡。
“真正需要这个孩子的，是凤灼，是那些趴在凤氏傀儡女身上吸血的人吧？”凤衔珠一语道破：“你们想要留住凤归羽的意识，而冯灼不甘心，他想找出来凤凌云，通过墨子系统的运转逻辑找到取出那块芯片的办法。”
“老爷只是……”
“他只是准备杀鸡取卵，不顾自己妻子的死活，获得一个更完美的傀儡罢了！”凤衔珠打断他：“而且他非常着急，因为一旦凤凌云绝经后再回来，他的谋划可就落空了。虽然是正室，但毕竟是准前姐夫来的，哪里比得上青梅竹马呢？就算是个傀儡，也要看她更配合谁的操控，不是吗？”
“夫人也爱着老爷！都是因为言乘雪从中挑拨，才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让夫人做出了不智的，错误的决定！”虞渊很显然是站在凤灼阵营的。
“讲的很好，我这就送你去玄嘉禾那，瞧着他，你就当言乘雪的替身多骂两句，这黄鹂的歌喉不错，他看你唱的好听，说不定多打赏几块点心。”凤衔珠提起笼子：“阿兄，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故事线被打破了，再造一个新的就是了。”
凤衔珠到梧桐阁吩咐宫人将黄鹂挂起来，这才进了寝殿，看着坐在床上喝药的玄嘉禾，抬手示意他不必起身行礼。
玄嘉禾将空了的药碗递给青砚后，瞧着坐在床边的凤衔珠，忍不住流泪道：“陛下此举……此举……为我实在不值得。”
“不是你的孩子，谁登上皇位，对朕来说不重要。朕杀了你的家人，你只剩一个弟弟。朕的家人也都死于权力的斗争与阴谋，只剩一个姐姐。我已经给不了你君后的位置……”她将玄嘉禾的手握紧：“自然要给你唯一的真心！”
“陛下！”玄嘉禾扑上去抱住她道：“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让你为难。我……我……是我拖累了你！”
“说的什么傻话！”凤衔珠拍拍他的背：“好好养身体，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若有可心的，朕就早点退位，与你悠游江湖。”
“只是，我……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玄嘉禾松了手，动作间要起身下跪。
凤衔珠拉住他道：“你有什么要求，朕拒绝过，何必行如此大礼。你说便是。”
“请陛下为平川赐婚！”玄嘉禾的要求让凤衔珠愣住了，一时也捉摸不透他是为何。
“陛下，您没有亲子继位，难保日后旁支远脉对您忽视。平川对陛下情根深植，若是等他自己娶亲，怕是等不到。陛下赐婚他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我来跟他谈，让他多生些女儿，从中挑最好的待选。届时，定能视陛下为亲母。”
玄嘉禾说的诚恳也真心，但让凤衔珠有一丝恍惚。
原本她以为断绝了一切可能，没想到生育的机器会转移但不会消失。
她连继位者不能是女帝亲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却仍有对策等着她。
果然她还是小看了世家公子们对权力的渴望。就算到了如此田地，仍然想着千秋万代。
她微微感到一丝寒意，一丝就算是割舍了所有情感仍感到对方冷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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