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阳光似乎比往常更加炽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朱墨闲来无事，决定去闫老头那里逛逛。他和闫老头学习中药知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去接触病人看看，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当他兴冲冲地赶到闫老头的中药店时，却发现店里只有一个实习大夫在忙活。
“闫老头呢？”朱墨好奇地问。
实习大夫一脸无奈地说：“师傅病了，这几天都没来店里。”
“病了？闫老头也会生病？”朱墨有些惊讶。毕竟，在他心目中，闫老头可是个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老中医。
实习大夫点了点头，说：“是啊，师傅这次病得不轻，已经好几天没下床了。”
朱墨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决定去看看闫老头，于是带上了一些礼品，有蜂蜜、糕点，还有闫老头最爱的虎骨酒。这些礼品虽然不算贵重，但都是朱墨精心挑选的，希望能给闫老头带去一些安慰。
一路走走停停，朱墨很快就来到了闫老头家的胡同口。还没到闫老头家门口，他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他好奇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这是怎么回事？”朱墨问旁边的一个大妈。
大妈叹了口气，说：“唉，都是为了搞大炼钢铁闹的。上面下来了指示，要求大家积极捐献家里的铁器支持国家建设。有的人家里连最后的锅都捐了，这不，正吵着呢。”
在那个狂热而又混乱的年代，大炼钢铁的号角响彻云霄，似乎每一寸土地、每一颗心都被这股热潮所席卷。然而，在这股洪流之下，外面的胡同里却并不平静，反而掀起了一场场令人瞠目结舌的风波。
朱墨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闫老头正是因为这件事气的。他儿子不声不响地把家里用得着用不着的都捐了，这让闫老头十分生气。毕竟，家里还要生活呢，没了锅碗瓢盆，日子可怎么过？
看到站在门口的朱墨，闫老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小墨啊，你怎么来了？”闫老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岁月磨砺得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朱墨手里提着几样礼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礼品递了上去，关切地说：“听说你病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这是我给你带的一些礼品，有营养品和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希望你喜欢。”
闫老头接过礼品，手微微有些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小墨啊，你有心了。快进来坐吧，别站在门口了。”
朱墨点了点头，跟着闫老头进了屋。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摇摇晃晃的椅子，还有一张狭窄的木床，便是这里所有的家具了。朱墨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闫老头那消瘦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老头子，别生气了。”朱墨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是政策，你得体谅。家里没东西这不有我吗？我可以给你家弄一套来。”这事啊！朱墨这小子挺鸡贼着呢！他空间里留下不少备用着呢！
闫老头闻言，苦笑了一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心痛。“小墨啊，你知道我有多心疼那些锅碗瓢盆吗？那可是我一家人的生计啊。我儿子这个糊涂蛋，竟然把它们都捐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指望他什么？”
朱墨闻言，轻轻拍了拍闫老头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温暖：“老头子，别生气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生气也没用。这样吧，我家里有几套备用的厨具，你先拿去用着。”
闫老头一听，眼睛猛地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墨啊，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这心里，真是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老头你跟我客气啥啊！”朱墨说。
“小墨啊，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就指着那些锅碗瓢盆过日子。可现在呢？说没就没了。我儿子还说我思想落后，跟不上时代。他懂什么？他哪里知道我的苦啊！”
朱墨闻言，轻轻拍了拍闫老头的背。“老头子，我明白你的苦。但你也得想想，这政策也是为了大家好。虽然咱们现在苦了点，但以后总会好起来的。你得往好处想啊。”
“你说得对，小墨。我得往好处想。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怎么活下去呢？”
“记得小时候，咱们村里还有戏班子呢。那时候的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呢！…”
两个人话是说的越来越多，老头人老了就是回忆往昔，朱墨就是陪他闲聊附和着。
“小墨啊，你说咱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吗？”
“会的，老头子。咱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得相信我！”
然而，外面的胡同里却并不平静。
老李家的院子里，李奶奶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不停地嚷嚷着：“我的天呐！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那点铁器都捐出去了，现在连个烧水的壶都没有，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她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糊了一脸，却丝毫不见有人上前搀扶。周围的人或站或立，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李奶奶，您这是何必呢？大家不都是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吗？”小王，一个年轻的街道办工作人员，硬着头皮上前劝说。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李奶奶一顿抢白：“响应号召？响应号召就得把家底都掏空吗？我们这些老百姓，就靠这点家当过日子，现在可好，什么都没了！”
小王一时语塞，他知道，这种时候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转而求助于旁边的几位老街坊：“大家伙儿都劝劝李奶奶吧，咱们都是为了国家好。”可这话一出，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反响。
“为了国家好？那我们的小家就不用管了吗？”张大爷愤愤不平地说，“我家那把祖传的菜刀都捐了，现在切菜都得用石头砸，这叫什么事儿啊！”
“就是！我家也是，锅碗瓢盆都快捐光了，现在吃饭都得用碗盛汤，用勺子炒菜。”李大妈也跟着附和道。
人群中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大家纷纷开始抱怨起来。
小王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明白，大家的抱怨并非没有道理，大炼钢铁确实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但作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试图再次安抚大家的情绪：“大家听我说，捐东西是为了支持国家建设，这是我们的义务。而且，街道领导也考虑到了大家的困难，正在想办法解决。”
朱墨和闫老头在屋里喝着酒，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闫老头叹了口气说：“唉，这世道啊，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朱墨也感慨地说：“是啊，一个政策下来，能把下面的跑断腿。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啊。”
两人默默地喝着酒，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朱墨起身说：“老头子，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等着我处理呢。”
闫老头点了点头说：“好啊，你回去吧。有空再来找我聊天。”
朱墨告别了闫老头，走出了他的家门。他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胡同口，心里暗自思量：家里是不是也拿点东西捐了呢？要是妹妹她们同意就行，反正自己也有备用的厨具。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向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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