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索要绥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怪戴雨桐拒绝的斩钉截铁。
要说察省首席的名头，那没得问题。
现在察省本来就在白远手里，国府不过付出个名头，那位估计能咧着嘴把大印盖上去。
可要绥远？
那可是晋系的地盘！
并且如今是付七路屯兵在那里，南国国府为了从阎老西嘴里抢过这块肥肉，可是花费了相当大的代价笼络付七路。
而如今，白远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把这块肥肉要过去？
绝无可能。
甚至戴雨桐还往阴暗的方向想了想。
这他妈该不会是白远和日本人唱的一出苦肉计吧？
虽说东北日本人闹得动静很大，连棒岛屯驻军都惊动了，看阵势不像是假的。
但仔细想想，和兵不血刃拿下绥远这块肥肉，随后威逼陕甘宁相比，假动作大点也不算什么了。
这么一想，戴雨桐不寒而栗。
嘴上拒绝的更加果断了，甚至有挂断电话的冲动。
“你告诉白远，察省首席的名头可以给他，我们甚至可以援助他武器军备、财货资助，这些都好说，但绥远……劝他趁早绝了这份心思吧！”
“察省首席的名头也行，财货资助看着给就可以。”电话另一头，明明是一个传声筒的角色，回复的却很迅速也很随意。
随意到这个绥远的要求，就好像是赵缨客自己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一样。
戴雨桐有些摸不着白远的心思了。
在通话结束后，戴雨桐立刻跑去雨花台亲自汇报。
如今的白远今非昔比，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戴雨桐事无巨细的交代了谈话过程，包括对方索要绥远，被一口回绝后却无所谓的态度。
这让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南国府方面最终还是同意了白远的诉求。
左右不过一张官方文件而已，说白了就是张纸，哪怕白远出尔反尔也没什么损失。
可他们不知道白远有系统，求的就是这张纸。
在要求里加个绥远也不过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
对方给最好。
不给的话那就抢。
反正绥远地区，白远是一定要的。
不同于堪称四战之地的察省，绥远很合适作为后方基地。
其南部的河套平原，粮食产出量巨大。
如果能成功合并两省，不闹灾荒的情况下，养个十万精兵轻而易举。
……
由于事关重大，又需要隐秘，具体的细节协商了很久。
直到大暑都已远去，才盖棺定论。
7月27日，南国府方面配合白远“不声张”的低调原则，将一张某人亲自签发的特任状转递到了察省。
与此同时，拿出了二十万，算是庆祝白远归顺。
似乎是考虑到目前白远在明面上还是伪军身份，这二十万不是法币，而是白花花的大洋。
这点让白远格外满意。
至于南国府方面也是出奇敞亮了一次，这笔钱没搞什么分批的戏码，而是一股脑的送了过来。
“恭喜白首席，年纪轻轻就出任如此要职，在党国内可是头一份！”
耿专员嘴里恭维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冒出，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些躺在箱子里，被红纸包裹着的大洋。
“同喜同喜。”
白远呵呵一笑，示意警卫员直接抬过来一个箱子。
“哎哟哟，使不得使不得！”
见白远大方到过分的手笔，耿专员拼命压制着嘴角，并连忙抬手拒绝。
与此同时内心暗道：‘难怪这么年轻有为，这魄力让人叹服！’
“不过一点小小的心意罢了，耿专员何必拒绝？”说完，白远从箱子里取出一捆被红纸包裹完好的大洋。
犹如经历了过山车一般，耿专员心下叹息：‘有点小气了，不过也够得着寻常手笔，算是不虚此行吧！’
想着，就打算接过这捆大洋。
岂料白远拿起大洋后并没有直接递给他，而是自顾自的撕开包装，从中抽出两枚递给他。
俩钢镚？
耿专员愣住了。
他从政多年，也算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上位者。
如那河洛省首席李培基，好酒好菜、美姬相伴且不说，钱更是随便拿。
如刚正不阿的某国防厅官员，虽然不会孝敬他，可人家平时作风如此，对他也算恭敬有加。
可这白远算怎么回事？
如果白远能听见耿专员的心声，一定会果断回复他：算羞辱。
既要苦百姓，还不担骂名，然后把钱全贪墨进自己的腰包。
这位耿专员的腐败，在整个国府内部都算是有名的。
他手下要是有这样的官员，早就枪毙一百回了。
而国府依旧对这样的蛀虫委以重任。
白远理解不能。
但不妨碍他狠狠羞辱对方：“耿专员舟车劳顿，这两块钱你拿着，去城里酒楼吃顿好的！”
耿专员咬着牙将两块钱摸到自己兜里，强忍着没有发作。
当走出房门后，身后又传来了那道令他厌烦的声音，并且语气更加戏谑：
“oi，嘬嘬嘬~你还没说谢谢呢！”
“欺人太甚！”
一把将两枚钢镚摔在地上，耿专员扫视着带来的八个警卫。
可八名壮硕的警卫，此时却宛如土狗一般缩着脑袋，假装没听见。
不是他们怂，而是围上来的警卫营，眼神中的杀气太骇人了！
耿专员见带来的警卫靠不住，索性也不再指望。
他指着白远，怒喝道：“姓白的，你少来羞辱我，有种你就杀了我！”
他就不信了，凭他国府特派员的身份，还压制不住一个军头？
事实是，真压制不住。
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耿专员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大人物拼了命的也要握住军权，原来有了兵，就相当于有了权力。
一直以来，自己凭借身份将那么多人压制的抬不起头。
如今看，他们不是怕自己，而是怕自己背后的国府军队。
可白远就不怕么？
这是耿专员脑中最后的念头。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白远不光不怕，而且马上就要去拿回自己的地盘了。
夕阳西下，白远静待着【察绥合并】国策倒计时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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