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做了个梦。
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玉手纤纤，双持宝刃。恁英雄烜赫，眼溜秋波，万种妖娆堪摘。谩驰宝马当前，霜刃如风，要把官兵斩馘。粉面尘飞，征袍汗湿，杀气腾胸腋。战士消魂，敌人丧胆，女将中间奇特。得胜归来，隐隐笑生双颊。【注1】
大海忽然被惊醒，动了动胳膊，手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大海等了等，慢慢起了身，就着月光，洗了手，擦了擦浑身的汗，换上干净的亵裤，又躺了下来。
心里慢慢涌上了一股无名火！
栗巧莺！
大海对这三个字咬牙切齿！
原因无他，当着那么多镖局的面前，她把自己打趴下了！
大海气的翻了个身，可某处似乎不同意他的咬牙切齿，耀武扬威得彰显自己的存在。
大海：……
小东西！长在我身上，给你脸了？这么过分？大海低头看了眼，恨恨得想，可那处好似叫上了板，越来越过分……
大海躺平，安慰自己，没丢面子，没丢脸好吧？别这么折磨我！掩耳盗铃似的闭上了眼睛，缓缓伸手过去，强迫自己不再想栗巧莺……
好嘛！连不想都不行了！
大海感到抽疼了一下，有些痛苦又有些痛快，又抬头往下看了看，又想到，不就被摸了一下吗？至于吗？这么害羞干什么？骂道，“真折磨人，想也不行，不想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
那处才不管大海的别扭，照旧兴奋着……大海无奈，放下了已经抬酸的脖子，深呼吸了口气，难道还要爬起来泼几盆凉水？那明天起来该怎么说？可这样也睡不着啊！
他就不该同意跟栗巧莺比那场武！不比武，它就不会被栗巧莺无意中摸到了，就不会炸毛似的露出破绽，就不会输掉比武！更不会总做梦，睡不着……
大海真想甩手不干了！可太过难受，他……屈服了！拿过那条已经脏了的亵裤……
天上隐约有了点亮光，公鸡们踱着步子，伸长脖子开始打鸣时，大海终于进入了梦乡了……
别再梦到栗巧莺了！
失去最后的意识前，大海如是想着。
“大海在家待几天啊？”梁文元递给大海一碗蒸鸡蛋，“要不要倒点酱油？”
大海点点头，吃了口南瓜，“待三天，我后天去镖局。”
一想到回到镖局就能见到栗巧莺，大海整个人都不好了，连这碗心心念的蒸鸡蛋也不香了……哎！
“咋了？儿子？”梁文元见大海对着蒸鸡蛋叹气，“蒸鸡蛋不合胃口？那你想吃啥？娘给你做！”
“娘，给我做顿搓面鱼儿吧！我想吃，炒个青椒土豆丝，肉菜你决定。”大海顺着梁文元的话往下说，暂时把栗巧莺从脑海里扔了出去！
不就被摸了下吗？至于吗？那你还害我比武输了呢！大海在心里跟自己的某处叫板……
嗯，某处可能是因为忙活一晚上有些累了，现在极其乖巧，安安静静得任大海说教，它伺机潜伏，好像在说：咱们晚上走着瞧！
“行！正好家里刚磨了新面粉，一会娘就和面！”梁文元笑笑，示意儿子快吃，蒸鸡蛋凉了就不好吃了，见灶房没其他人，梁文元往前凑了凑，
“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大海蹭一下抬起了头，“娘，你……干嘛？”
“傻儿子！你都十五了，往前秋收忙活完就十六了！该说媳妇啦！”梁文元点点大海的额头，“跟娘说说，是喜欢话多的？还是爱笑的？”
大海呼噜几口吃完剩下的蒸鸡蛋还有半块南瓜，抬屁股就溜，“娘，我吃饱了！给你挑水去了啊！”
梁文元一时没拦住，“害羞什么啊！”
大海拎着水桶后院水井边，才喘口气，打水的同时，想着娘刚才的话，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栗巧莺英姿飒爽的身影顿时浮现在大海的脑海里……
辗转腾挪的、挥动刀刃的、柳眉倒竖的、放声大笑的，满满的都是摸到了自己的栗巧莺……
“哥！你对着水桶傻笑什么呢？”胖芳摘了几个青椒端着一个小盆，“来！先给我点水！”
大海立马笑容一收，给胖芳倒了水……等会！我刚才笑了吗？
大海看看井，看看水桶，又看看胖芳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竟然笑了？为什么笑？不是，它不听话，脸你也不听话了？
“哥，你的水怎么还不来！”胖芳大嗓门喊道。
“就来！”大海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脸，笑个屁！
一左一右拎着水桶往灶房走去。
“哎呀呀！还是你们家热闹啊！”陶花穿着一件崭新的藕粉色衣裳进了杨家门。
梁文元看到这样的陶花，着实一愣，倒不是说不好看，而是……怎么说？不搭配？这藕粉色适合小姑娘，最好是白净点的小姑娘。
陶花这么些年忙里忙外，偶尔还要下地干活，怎么可能白净？她又瘦，再来这么一脆生生的鲜嫩颜色，当真是癞蛤蟆披彩旗——不伦不类！
“快进来！有啥好事了？”梁文元忍下了那股别扭，连忙招呼陶花进了堂屋，又给端了碗绿豆汤。
“嗯，我那大闺女找了好人家，下个月初一，就是五天后，人家过来下聘，我过来啊，就是送信的！”陶花笑眯眯得端过绿豆汤喝了两口，“这是一早吊在井里的吧？喝着真凉快。”
“这么快？我听四婶说，不是还在找人家吗？这么快就找到好人家了？是哪家？”梁文元一惊，这也太快了吧？
“快吗？我托了四婶都快一年了！”陶花撇撇嘴，“是小袁村袁老四，就是弹棉花的袁棉花！他家二小子。”
梁文元连连点头，要说袁棉花她知道，弹棉花手艺不错，也因此家里条件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小袁村距离杨家村不远不近，往后陶花的闺女回娘家还算方便，但也不至于让陶花时时刻刻都跑去闺女家！
“人家可是给二两聘银呢！怎么样，不错吧？”陶花得意洋洋，一脸等着梁文元夸奖的架势，梁文元也不叫她失望，一水的好话砸向陶花，什么给闺女找了这么好的人家，真是用了心，什么这么好的女婿往后的孝敬还少得了吗？
直到梁文元觉得自己快没词了，陶花心满意足的开口，“初一那天你可来啊！我在这都没个其他的亲人，你就去充当下我闺女的娘家人！给她撑个腰！”
“一定去！正好大海几个前几天从府城回来带回来几块的布料，你等着我去拿，算是我给你闺女的添妆！”梁文元赶紧往自己屋里走去，她要歇口气！
这一刻，梁文元终于体会到杨平顺说的“难为我这张嘴”是怎样的感受了！
没一会，梁文元拿着一块淡粉色小白花的花布塞到了陶花手里，“布料不多，拿出去让闺女做贴身衣裳穿，软和吸汗，穿着舒服！”
陶花仔细摸了两下，确实不错，笑眯眯得谢过，装在身旁的篮子里，起身说道，“那我不耽误你了，我还要去其他几家送信。”
送走陶花，梁文元转身跟六妹说：“那块花布本来想给咱们小月做花裙子的！”
“给就给了吧！也没多少！”六妹知道那块花布，还是她跟梁文元一起在县城的布坊里看到的，因为颜色鲜艳又是花布，两人不约而同都想给小月做裙子，所以就扯的少。
“婶，你还不知道呢吧？”六妹让东子抱着小月去换尿布，她坐了下来，开始八卦，“这陶花婶最开始找的是百里村的村长家！”
“你仔细说说。”梁文元这些日子担心着去了府城的四个孩子，根本没心思去听村里人的闲言碎语，真是可是错过不少消息。
“这百里村的村长家，可是真的一大家子！老村长可厉害了，先后娶了仨婆娘！光是儿子就九个吧？陶花婶看上的就是他家的小儿子，老村长也知道自己家的风评不好，所以愿意多出聘银，好像是五两吧？还是六两……”
“这能是什么好人家？八九个兄弟三个娘，还在同一屋檐下，那不得二十多个孩子？天天不干仗？”杨二田直摆手。
“阿爷说的是！东子才去百里村买了几回鱼，就听说不少村长家吵架干仗的事情，孩子阿爷你说少了，已经三十来个孩子了！”六妹连连点头，继续说道，
“所以老村长才愿意多出聘银！陶花婶就是盯上了聘银……”
“那怎么最后说了袁棉花家？”梁文元不想听这些家长里短了。
“是老铁婶，跟她儿子三叔说了陶花婶要应承百里村村长家了，三叔把陶花婶关了起来，饿了三天……”六妹清了下嗓子，她觉得这么明晃晃说长辈，有些不太好。
“然后老铁婶把杨四婶看好的袁棉花家说给三叔听，三叔直接拍板，带着老铁婶就去了小袁村！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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