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始祖微微一笑，她抬手轻点他的眉心，“去吧，天祖在等你了。”
三个时代过去，天玥瑶如约而至。
她站在神殿外，雪衣如旧，眸光温柔。
时空始祖与她相视一笑，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玥瑶伸出手，轻声道：“无敌，该走了。”
李无敌上前，握住那只纤细却有力的手。
触碰到她指尖的瞬间，他忽然有种错觉。
大师傅的手，似乎比从前更凉了些。
“大师傅。”
他忍不住开口，却又不知该问什么。
天玥瑶却仿佛知道他的疑惑，只是浅浅一笑。
“最后一位始祖，虚无，性格有些特别。”
她眨了眨眼。
“不过，我相信你能应付。”
李无敌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眼前这座宫殿仿佛不存在于世间，它没有轮廓，没有色彩，甚至没有“存在”的概念。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模糊的扭曲，像是被某种至高法则强行从现实里抹去了一角。
而站在那里的女人——虚无始祖，更是如此。
她穿着一袭如夜般深邃的黑袍，衣袍边缘却诡异地消散在空气中，仿佛连光线都无法在她身上停留。
她的面容极美，却冰冷得令人心悸，双眸如两轮吞噬万物的黑洞，仅仅对视一瞬，李无敌便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抽离。
“虚无始祖。”
他心中暗忖。
“她真的会收我为徒？”
天玥瑶站在他身旁，神色平静，只是指尖轻轻在他背后点了一下，似在提醒他回神。
李无敌硬着头皮上前，恭敬行礼。
“弟子李无敌，拜见虚无始祖。”
虚无始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温度，没有情绪，仿佛只是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超越现实的空灵。
“我会将虚无之道传授于你，但能领悟多少，全看你自己。”
李无敌悄悄抬眼，瞥了一眼天玥瑶，心中忍不住嘀咕。
“大师傅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这位看起来可不像会轻易收徒的人。”
天玥瑶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轻声道：“莫要多想，在虚无面前，一切存在皆无所遁形。”
李无敌心头一跳，连忙收敛心神。
虚无始祖的目光在天玥瑶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疯狂的女人，”她低语，声音轻得几乎无法捕捉，“这一次，我便陪你赌一次。”
她重新看向李无敌，闭上眼，似在平复某种情绪。
再睁开时，眼中的冷漠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奈的柔和。
“跟我来吧。”
她转身，黑袍如夜色般流淌。
“虚无之道，没那么容易掌握。”
李无敌跟上，心中忍不住腹诽。
“确实，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虚无始祖脚步一顿，侧眸瞥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叹一声。
“你最好不要大意。”她淡淡道，“唯有通过虚无，才能穿透‘存在’，见到真正的‘无’。”
“而踏足虚无的代价，便是你的一切，都可能被抹去，世间再无你的痕迹。”
李无敌一愣：“我找‘无’做什么？”
虚无始祖摇头，显然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却懒得解释。
接下来的一个纪元，李无敌在虚无道宫中修行。
虚无始祖的教导方式近乎残酷。
她不会像混沌始祖那样将他丢进混沌海，也不会像秩序始祖那样用戒尺督促他。
她只是让他……消失。
“感受虚无。”
她曾这样说道，随后抬手一挥，李无敌的肉身、神魂、甚至意识，都在一瞬间被剥离，坠入绝对的“无”之中。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觉，没有时间，没有自我。
只有永恒的虚无。
第一次经历时，李无敌几乎疯掉。
当他被拉回现实时，浑身颤抖，冷汗浸透衣衫，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虚无始祖只是静静看着他，淡淡道：“若连虚无都无法面对，如何超越存在？”
渐渐地，他开始适应。
他学会在虚无中保持自我，学会在“无”之中寻找“有”。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虚无始祖，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漠。
有一次，他在虚无之境中迷失太久，意识几乎溃散。
当他挣扎着回归时，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
虚无始祖的手指冰凉，却攥得极紧，仿佛生怕他彻底消散。
见他醒来，她立刻松开，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
“下次别这么蠢。”
可李无敌分明看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一个纪元过去，李无敌的剑道终于突破至始祖之境，成为十方祖界最强之人。
可即便如此，天玥瑶脸上的愁容仍未散去。
李无敌知道，那个所谓的“终局困境”，仍在逼近。
接下来的几个纪元里，他与九位师傅的关系越发亲密。
混沌始祖依旧喜欢捉弄他，却也会在他练剑疲惫时，悄悄递来一杯温热的灵茶。
因果始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可每次他受伤，她都会不动声色地替他斩断不利的因果线。
轮回始祖被他气得跳脚，因为他总偷偷跑去轮回之地复活旧部。
可当他被禁足时，她又会“恰好”路过，丢给他几枚能短暂进入轮回之地的令牌。
“倘若岁月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李无敌曾这样想过。
可命运从不仁慈。
某日，李无敌在十方祖界的古籍中，意外发现了葬土修炼之术。
这是一种禁忌秘法，以自身为祭，沉眠数个纪元，在生死之间寻求超越始祖的力量。
而当他抬头时，发现九位师傅全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天玥瑶的眼中，有悲伤，有决然，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犹豫。
为了她们，为了十方祖界，他甘愿沉眠。
“等我醒来。”
他轻声道，随后闭上眼，坠入永恒的黑暗。
而这一睡，便是三个纪元。
苏醒过后，一切都变了。
李无敌蓦然望着思维世界中的九大始祖，骤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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