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和刘小贞已经没去艳阳制衣厂上班了。
现在都在新厂上班。
听说厉峰那边走了四个业务员，还有五六个普工要辞职，厂里一下子搞得乱糟糟。
下午六点钟，
刘小贞在厨房做饭，云歌在缝纫机旁坐着给我改衣服。
我刚倒了一杯水，门外响起拍门声。
能直接上楼到达门口的也就只有房东了。
我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个大爷，年约六十左右，身穿陈旧的唐装，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你好，请问有事吗？”
“我老伴让我来收租的。”
“收租？”
这房租一直都是厂里那边交的，现在没在原来的厂，估计那边没再继续交。
于艳艳最近忙，应该也没想到给我们交租。
“房东大爷，先进来说。”
大爷也没客气，踏步走进来说要查一下水表，朝着厨房走去。
刘小贞正忙活着，见走进来一个老头，吓了一跳。
我进去解释说这是房东，来收租，顺便查水表。
大爷对刘小贞做的菜没兴趣，抄完电表，无意间看到厨房角落的香炉。
他大为好奇，走过去蹲下端详。
我看着大爷蹲在炉子旁边，便问：“房东大爷，这地方不能烧香吗？”
大爷摇头没答话，反而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放大镜，左照照右看看。
随后喊我过来说：“小伙子，这物件可是老东西啊，你哪来的。”
这香炉是之前在镇上闲逛时买的。
当时凑热闹时不小心在古董摊踢了一脚，把一个香炉给踢倒磕掉一个角。
摊主看着香炉，一脸心疼的说这玩意是古董，非要我买下，我自知理亏，跟他一番扯皮，花了一百块拿下。
莫非这真是古董？
“这是古董摊淘来的。”我激动的走过去问：“大爷，这玩意是古董吗？”
大爷起身说：“看上去像是清代的，是古董，不过不怎么值钱。”
不值钱？
汗，搞得我瞎激动。
一百块买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摊主又不是不识货，怎么会亏本卖给我。
大爷又说：“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你要是卖，我就收了。”
一百块买来的，还是旧货，用来上香本来就是想着免得浪费，就凑合着用。
既然大爷要卖，我便打算卖了，然后买个新的回来。
“大爷，那您看这值多少钱。”
大爷听完没直接说多少，而是犹犹豫豫的伸出一根手指。
果然，这玩意就只值一百。
云歌听到有古董，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见大爷的手势就问：“大爷，这玩意值一千块？”
大爷没接话，只摇头。
一千块，云歌真敢开口。
我看大爷也是行家，估计也看得出来这香炉就值一百块吧。
不过我还是想有点赚头，便伸出两个手指问。
“大爷，我是这个数淘来的，你要是喜欢，原价给你吧。”
“这……”大爷又犹豫了。
“其实这东西是清代的，很常见，不值这个价，你要是急用钱，我一万五收了，不急用可以放着。”
“一万五？”
我跟云歌被这价格惊呆了，同声问。
“嗯，两万的话还是偏贵，一万五我勉强要。”
一百块买，一万五卖，这还真是捡漏了。
正好我缺钱订货，这一万五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当即端起香炉说：“行，就一万五，我这就帮您洗干净。”
“哎哎哎，你不是要拿这破香炉给我吧？”
大爷指着我手中的香炉问。
我不假思索的答：“对啊，您不是要这个吗？”
“这玩意街边十块钱能买三，我要它干嘛？”大爷指着原来香炉位置旁边的坛子说。
“我要的是这个大的。”
“大的？”我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坛子，心一惊。
这不是刘小贞家的骨灰坛吗？
这还是个古董？
大爷不会是看风水的吧，觉得这坛子风水好，想留给自己百年之后用。
坛子是刘小贞的，卖肯定是不能卖的。
我想拒绝时，云歌却弯腰抱起来。
我又一惊，问：“云歌，你拿着坛子干嘛？”
“我拿个盆把里面的东西腾出来，再洗洗给大爷，总不能把里面东西也拿走吧，里面可是小贞泡……”
“等等。”我连忙打断云歌的话，这玩意就拿盆装，代替的坛子都没有，怕是不妥。
不对，想岔了。
我回过头发现刘小贞看着云歌手中的坛子，满眼不舍，便阻止：“云歌，放下，你都知道这玩意是小贞的，哪能卖了，我们是差钱，但也不能卖。”
云歌抱着坛子，不好意思的说：“小贞，忘了这东西是你的，还是你做主。”
刘小贞很纠结，最后看向我，问：“郁哥，你不是说没钱订货吗？要不我把这坛子卖了，把钱给你订货吧。”
我最近是打算照着网上的爆款，去定制一批山寨衣服，不过手头钱不多。
听到刘小贞说要把坛子卖了给我，我很感动，但这还是算了。
她家两老连个安顿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还要他们挪窝，那不是让刘小贞背上大不孝的罪名吗？
这肯定不能做的，于是拒绝说
“大爷，不好意思，还以为你要这香炉，这坛子我们没打算卖，你还是算算水费房租多少，我把钱给您。”
“小伙子，一万五不少了，你要是觉得不行，我最多可以给到一万六，甚至把下个月的房租给你免了。”
大爷不甘心，又提高价格。
这也不是钱的事，哪怕刘小贞有这个念头，我还是没同意卖。
“那行吧，要是你们以后想卖，可以打电话找我，我可以出到一万八。”大爷开始计算水电房租。
“房租七百，加水电垃圾费一共八百二十三。”
我刚拿出钱包，云歌已经把钱数好递上来了。
“大爷，没有零钱，三块零头就抹了吧。”
“行吧，记得，要是卖的话一定要找我。”大爷接过钱，再三叮嘱才走出门口。
看大爷的样子。
我觉得这肯定不止一万八，只可惜了这坛子，居然拿来装骨灰，估计刘小贞都不知道这是古董吧。
回到厨房，我点上一炷香插在香炉。
“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烧香做什么？”云歌对于没卖掉这坛子，深感可惜。
见云歌这么贪财的样子，要是里面装个是她爷爷奶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拿去卖掉。
刘小贞已经做好饭，我洗好手走出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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