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摩托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苏雨晴紧紧搂着他的腰。凌晨三点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却感觉不到冷——体内涌动的银光像温泉般包裹着全身，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正在不断重组。
\"还有五公里。\"林夜提高声音，\"抓紧了。\"
话音刚落，前方路面突然炸开。林夜猛打方向盘，摩托车擦着断崖边缘堪堪停住。碎石簌簌落下深渊，苏雨晴看到七个黑袍人从迷雾中走出，他们戴着青铜鬼面，胸前绣着暗夜守望者的徽章。
\"夜枭小队？\"林夜拔出短刀的手在发抖，\"连你们也叛变了？\"
为首的男子掀开面具，露出布满疤痕的脸。苏雨晴倒吸冷气——这正是她记忆中那个给自己注射药剂的白大褂男人。
\"好久不见，079号。\"男人舔了舔手术刀般的薄唇，\"你父亲要是看到现在的你...\"
\"闭嘴！\"苏雨晴突然尖叫，银光化作箭矢激射而出。男人挥袖击碎光箭，碎片却在空中拐弯，在他脸上划出血痕。
林夜趁机甩出三枚符咒，爆开的烟雾中拉着苏雨晴跳下悬崖。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苏雨晴本能地张开双手，银光织成翅膀托住两人。
\"去山洞！\"林夜指向峭壁上的裂缝。他们刚落地，追兵已至。苏雨晴转身要战，却被林夜按住肩膀：\"你的眼睛在流血。\"
她这才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银光正在侵蚀她的视觉，世界蒙上一层血雾。
山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林夜点燃应急灯，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最深的一道几乎穿透岩壁。苏雨晴突然跪倒在地，银光不受控制地涌向石壁。
\"这是...我的字迹？\"她颤抖着抚摸那些抓痕。斑驳的岩壁上，歪歪扭扭刻着数十个\"079\"，每个数字的笔画都深可见骨。
林夜的通讯器突然亮起红光，老管家的全息影像焦急万分：\"少爷快逃！总部数据库被篡改了，您的权限在五年前就被...\"
影像戛然而止。苏雨晴的银光突然暴涨，在洞顶投射出巨大幻象：十五岁的林夜浑身是血，抱着个昏迷的女孩冲出火海——那个女孩有着与苏雨晴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我缺失的那段记忆。\"林夜踉跄着后退，\"当年救出来的实验体...是你？\"
洞外传来爆炸声，整座山体开始震颤。苏雨晴的银光突然凝聚成光茧将她包裹，林夜听到她在光茧里痛苦呻吟：\"他们在改写我的基因链...林夜...杀了我...\"
最深的岩缝里渗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扭曲着形成人形。林夜终于明白，这座山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活体实验场，而苏雨晴，正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山体在剧烈震动，碎石不断从洞顶坠落。林夜护着苏雨晴的光茧，发现那些黑色黏液正在侵蚀岩壁，露出金属质地的内层。
\"这不是天然洞穴，\"林夜用手抹去黏液，\"是人工开凿的通道。\"
光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苏雨晴的声音传来：\"往深处走...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东西在呼唤我...\"
林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扶起光茧向洞穴深处走去。通道越来越宽，墙壁上的金属光泽越发明显。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巨大的玻璃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各种扭曲的生物。
\"这些都是失败的实验体，\"苏雨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看到了...他们的记忆...\"
突然，一个培养舱里的生物睁开了眼睛。那是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它的眼睛是纯净的银色，与苏雨晴觉醒时一模一样。
\"079...\"怪物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终于回来了...\"
林夜警惕地举起短刀：\"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078，\"怪物的鳞片开始剥落，\"你的...姐姐...\"
苏雨晴的光茧剧烈震动起来，银光如潮水般涌出。林夜看到她的记忆幻象：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在实验室里奔跑，身后是持枪的警卫。
\"我想起来了...\"苏雨晴的声音颤抖，\"我们是一起被带到这里...你为了保护我...\"
怪物的身体开始崩解，但它还在说话：\"快走...他们在重启'造神计划'...你是最后的钥匙...\"
通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正在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中，林夜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无数培养舱排列成巨大的螺旋，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苏雨晴的克隆体。
\"欢迎回家，079号。\"广播里响起那个白大褂男人的声音，\"或者说，应该叫你'雅典娜'？\"
苏雨晴的光茧彻底破碎，她跪倒在地，银光如丝线般连接着每一个培养舱。林夜看到她的瞳孔分裂成多重同心圆，像是万花筒般旋转。
\"这是...同步连接？\"林夜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苏雨晴的声音变得空灵而多重：\"我看到了...所有'我'的记忆...我们是被选中的容器...为了承载'神'的意志...\"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广播里的声音变得急促：\"该死！她的同步率超过临界值了！启动紧急销毁程序！\"
林夜抱起虚弱的苏雨晴：\"我们得离开这里！\"
\"不，\"苏雨晴推开他，\"这是我的使命...结束这一切...\"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银光顺着连接线流入每一个培养舱。克隆体们同时睁开眼睛，齐声说：\"以人类之名，拒绝神的降临。\"
巨大的爆炸从实验室深处传来，林夜最后看到的，是苏雨晴释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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