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早早等在边界，两个小兄弟好久不见了，相视一笑：“看来又没我的事了！”石头很清楚，自己不能陪着兄弟，这是定局了。山高路远，一旦成行，不知啥时才能见面。短暂的时光，两个同生共死的兄弟很珍惜这一路的时间：“满柜准备了好吃喝，今天我们吃钱大老板的！”石头不想说太多，心里都知道，自己再想去一线，也不可能！
：“钱大老板可了不得，现在风头可不小！”
王九知道，这小子现在算是风生水起了。
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队伍中，这是难得可以放松的时侯。守备营在李枫派来的好手支援下，现在各方面都在向主力看齐，这是底牌，轻易不会动！这里是真正的后方！
钱满柜准备了半个猪头，没有外人，就几个小兄弟！赵三河现在可以说对这表叔满意的很，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喷香的卤猪头，几个大小伙子肯定不够吃，但是这已是绝对超标待遇，从主食就可以看出来，玉米面窝头，野菜占八成，很好！说明大家很清楚，没有得意忘形！
啃着骨头的倔狗，并没有离群的孤独，反而一路很兴奋，狗是通人性的，它都感到了浓浓的战意！
石头和钱满柜陪着一路，在道观住了一晚，晚饭早饭能吃饱，但纯粮不多，还是野菜为主，这是正常伙食，已经很好了，两成的粮食，已是这一大片区域最好的伙食！秋收在即，却是苦熬今冬明春的开始！老队员再次聚齐，这是东进的必须人员！分别总是要来的，王九不要他俩再送了，带着几十名老队员赶往驻地！
李枫已经交接了学校的事务，早就到了，熟悉部队！现在已有近三千人在训练，随着王九的正式入队，后续人员会陆续到达。
：“干的不错，没想到司令员点了你的将！”
李枫，这个在东北待了几年的老革命，对接下来的征程满是期待！没想到，王九兜头一波冷水：“这还早着呢，来时看了部队训练，今年冬天大部队不要想了。”
：“部队训练超两月的有五百人，超一个月的过千人，士气正旺，军心可用！”
两个人算是忘年交，熟悉，不会客套！
：“你在东北待了好几年，应该知道啥气候！别的不说，几千套合格的冬装都搞不齐！不会是想着去敌人那夺取吧？”
冷静下来的李枫不觉得被落了面子：“上面催的急！”
：“哪个上面？司令员？大司令？”
：“不是！是有些领导很关注这里！急着打开局面，上次派来的这些人的战果有些不满意！”
：“不满意？几百人想要多大战果？司令员电报很高兴，一直没催促啊？”
：“是上面！你不了解！需要大胜利！可以宣传的那种！”
：“咋可能？怎么敢？肉埋碗里不是更好吗？”
：“国际形势的需要！”
：“命令在吗？我想看看！”
：“没有命令，是几个领导的意思！”
王九感觉到了不对，很不对！以现在热河的发展，不应该不满意，结合整个地区，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为什么不满意？
：“没有命令？”
：“是，没有命令，是希望！”
王九沉默了足有几分钟，抬头看向李枫：“我记得你上的课，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命令，这…”
沉默了，两个人久久的沉默。
王九卸下了武装带，把枪一支一支放在桌子上，没去接倒的水，而是看向了墙上挂的地图，很久，很久！
天黑下来，刘子良点亮了煤油保险灯，退出了屋子，外边的岗哨在大门口换了岗，动静很轻！
晚饭拿了上来，纯粮玉米面窝头，凉拌的野菜，还有小份拍的黄瓜，夏天快过完了，这是要到季节的黄瓜，不嫩，但清香。
已经在地图前站了两个多小时的王九坐了下来，看着纯粮玉米面大窝头，却没有动，挺饿的，却没有食欲！上次吃犒劳，司令员的话言犹在耳！东进，进入东北！
：“意思就是说，不进东北，在这边打？”
：“不仅打，还要大打！”
：“现在就在准备了，大打？”
：“这是几位上面的意思！”
：“你的意思呢？”
：“服从命令！”
：“我不会打仗！但我知道，服从命令不会错！”
：“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打大仗！”
：“我说的是服从命令！”
李枫笑了，王九也笑了！
：“吃饭！”
：“这伙食太好了，我们的粮可不多！”
：“明天多加野菜！今天这顿算给你接风！”
：“你可够抠的！”
：“方华他们两个一顿就吃我两月津贴！”
李枫是知道东北情况的，抗联咋失败的他有深深的体会。百万关东军不是纸糊的，不是泥捏的。进入东北，这是命令！时机到了，或是创造时机，这命令必须执行，也乐意执行！进入东北，也不可能打大仗，最少短时间不行。
连命令都没有，就打大仗，还是在靠近东北的这个地方打大仗，图什么？王九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会打仗，更别说打大仗！三百里路，自己走了二十多天，自己深有体会，别说大仗，小仗都得小心翼翼的打，尽量不打，先得待下来才行！
国际形势是啥？自己不知道，离自己太远，也不想知道，只知道大仗不能打。不是输不输的问题，而是没可能赢，必死之局。刘老头一夜长谈，怕的啥？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为啥打大仗，还是必输的仗！
草！无胆鼠辈！连命令都不下，或许，可能，大概，应该，他们没有下这命令的权利！对！就是这样！
什么人？为什么？他们想干什么？打大仗谁能得利？好像除了日本人，中国人没好处！没好处的事为什么要干？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王九知道，自己充其量是先行开路的，过河卒子。
想不明白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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