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外面呼啸的风声，还隐约听到了动物要发起进攻的低吼声。
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
不仅仅是低吼声，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原野起身：“我出去看看。”
云霁沉声道：“风声。”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手臂虚虚搭在江玥身上。
他轻掀眼皮，看他一眼。
狭长的狐狸眼里蕴含警告。
他说是风声那就是风声。
原野复躺下来：“应该就是风声。”
江玥自知自己听力比不上他们四耳的听力。
云霁都说是风声了。
那肯定是她神经敏感多想了。
原野安抚说：“睡吧，我们都在。”
“嗯。”
左右护法，一个更比一个强。
没什么好担心的。
深夜，冰霜顺着门缝从外面蔓延进石屋门内处。
云霁拿开自己身上的手，轻手轻脚起身。
原野湛蓝色的眸子在暗处蓝得发亮。
云霁：“……大晚上就把眼睛闭上。”
丑狗一只。
一阵白光乍现，偌大白狐占据二分之一的石屋。
云霁一离开被窝。
江玥觉得冷，在睡梦中蜷缩起来。
原野把她抱进自己怀里，问云霁：“为什么不告诉她？”
告诉她，她还能睡得着觉？
云霁暗骂一句蠢狗：“让她好好睡。”
原野：“你要出去掺和？”
“出去看戏。”
“……”
若是出去保护狼族，原野能猜到几分他的身份：“你受令护住狼族？你之前是几尾？”
“几不几尾的，既出主城，便不再重要。”云霁压着声音，“天敌之间，物竞天择。”
他不会参与无关伴能的纷争。
一只小小猞猁，不足以破坏生态链和兽世平衡。
“不过是要出去一探究竟。”云霁了当的告诉他，“猞猁有可能与鬣狗勾结，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
他说完。
一阵冷风吹过，门再次被关上。
石屋内归于沉静。
风一吹，取暖的火烧得更旺了些。
月光明亮，冰面上倒映出圆月。杂草冰的极脆，踩过便碎成了渣。
许久许久以后。
在结了层薄冰的湖水边，云霁站立在石块上，静候。
那破了个洞的冰面冒出大气泡。
血色染红湖水。
一头狼被丢了出来，那头狼身子一颤，吐出一口污血，已经奄奄一息。
猞猁随后上岸，他抖了抖身子，抖去湖水，锐利的目光看向那一抹在冰地间发亮的白。
他耳朵上两撮毛一撇，笑道：“没想到在这还能看见白狐。”
云霁眸色冷下去，就这么看着他。
猞猁浑身的毛微炸。
白狐头上的兽纹足以说明能力远在他之上。
他做出防御的姿势：“你跟狼族有什么关系？想阻止我？”
云霁对他的提问置若罔闻，微微眯眼：“说说看，跟傲雪达成了什么合作。”
猞猁朝他哈气：“不认识傲雪。”
“不认识？”
“嗯，不认识。”
云霁哼笑。
猞猁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狼族兽人部落外。
他们生活在茂密森林深处，非迁移期不会离开自己单独的小领地，不可能贸然冒险来现在的狼狮窝。
对面的白狐默然不语，猞猁也不敢轻举妄动。
滋地一声，火光一闪。
脚下的冰面出现裂缝。
在快速融化。
猞猁顾不上那只没有完全杀死的狼，转身往岸上跑。
再快也赶不上冰消融的速度。
他掉进湖里。
猞猁扑腾着上了与云霁位置是反方向的岸。
正要甩干冰水。
抬头狼狈不堪地对上云霁戏谑的笑。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猞猁短尾颤动，脚下一滑，后半边身子落进冰冷的湖水里。
他不是他的对手。
游过来费了不少体力，猞猁张着嘴，喘着粗气：“你想做什么？”
云霁邪笑，抬起脚踩在他脑袋上。
猞猁脸被踩得一瘪。
被压着往湖里滑。
他前腿后腿长短不同，前肢短后肢长。
猞猁较长的后腿扑腾着想往上。
云霁重重压制着。
玩他般，在他要全部滑下去时脑袋上的重量又轻了些，在他爬上来一半后，脑袋上的重量又忽地变重。
“有趣，好玩。”云霁散漫的笑道。
他伴能是火，说出来的话比他现在坠进冰湖里还要冷。
猞猁真就奇怪了：“你不是狼族的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霁又踩了踩他的脑袋，乐此不疲：“管我什么关系，坦白从宽。”
再踩下去。
他头都要瘪了。
圆脑袋估计会被踩成方形。
猞猁能屈能伸：“先放我上来，求你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云霁眉头一挑，松开脚。
猞猁顺利爬了上来。
眼里不觉自己的窝囊，只有对强者的崇拜。
“迁移期让我跟你走吧！”
云霁一脚又给他踹了进去。
猞猁呛了一口湖水，咳嗽了好一会。前肢搭在岸上，后腿还是在湖里。
又回到了没上岸前的原点。
云霁一脚又一脚的踩，失去了耐心：“敢耍我？”
“认识，认识傲雪！”
“接着说。”
他踩踏的动作不停。
猞猁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被踩碎了。
“上次狼族跟鬣狗打架，死了不少鬣狗，她让我猎杀同等的狼，把狼的尸体带回去安慰族群。”
“还有呢？”
“就让我…跟她的族群一起过迁移期。”
“就这些？”
“就这些。”
云霁呵笑一声，一踩把他踩进湖里，摁着脑袋不让上来。
猞猁喝了个湖水饱。
再次爬上来，肚子鼓得高高的。
云霁变回人形，踩着他的肚皮往下用力。
猞猁噗地一声，肚子里的水喷出来。
他大口大口呼吸咳嗽着：“我都说了！真的！”
云霁呵笑：“都说了？”
“真的都说了。”
“……”
云霁用力碾踩脚下的软物。
他黑着脸。
猞猁大叫着重复都说了。
云霁：“哦，没别的了？”
猞猁：“没别的了，真的没别的了。”
听上去是主要是为了迁移期。
没有对他伴侣不利。
趁他想事的功夫，猞猁翻过身要逃跑。
云霁眼疾脚快，踩住他那条短尾巴。
猞猁往前爬：“我都说了，你还要我怎样？”
云霁手上凝了一团火，回答他：“我想了下，你还是死掉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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