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伯收起卫星电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挤出那副热情而略带歉意的笑容,这才打开水龙头,假装洗了洗手,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客厅里,李简和童昊依旧坐在原处,似乎连姿势都没怎么变。李简正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而童昊则拿着那份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可贾斯伯不知道他在卫生间里说的话李简和童昊全部都听到了,而且是一清二楚。
总统套房各个房间都用了隔音材料不假,能防住一般人的偷听也是事实,但李简和童昊这种入室境的修行显然不是普通人。卫生间那点隔音材料的厚度对于两人来说和隔了一层三合木板没什么区别。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贾斯伯笑容可掬地走回来,重新坐下,“年纪大了,这身体就是不如年轻时了。”
“无妨。”李简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向贾斯伯,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能穿透人心,“贾斯伯局长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是想到什么好消息了吗?”
贾斯伯心中微微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哈哈,阁下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能帮上两位的忙,促成这样一桩跨越时空的友谊传承,实在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神剑局会动用一切力量,最迟明天早上,应该就能有彭格列家族后裔的初步消息。”
“效率很高,那就静候佳音了。”李简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外面传来王骁不满的声音,“喂!里面的,饭来了!开门!”
童昊起身去开门,只见王骁和孟佑堂提着几个硕大的食盒走了进来,食盒上印着酒店餐厅的logo,里面飘出诱人的食物香气。
杨旭则懒洋洋地跟在最后,手里还拎着一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红酒。
“哟,聊着呢?”杨旭瞥了一眼贾斯伯,晃了晃手里的酒瓶,“贾斯伯局长,不介意我们借你这地方吃个饭吧?这酒店的酒,味道确实不错,我挂你们账上了,不介意吧!”
贾斯伯嘴角抽搐了一下。
尼玛老子能介意吗?
介意你把我宰了咋整?
老子好不容易要翻身!
得,管他呢!反正也不是花老子钱,挂公账呗!利国有的是钱…还有国债!
“几位喜欢就好,尽管享用,不够再点,都记在我们账上。”
王骁毫不客气地将食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一打开,里面是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精致的意面、香气四溢的浓汤以及各种配菜,显然是把餐厅的招牌菜点了个遍。
“来来来,牛鼻子,大画家,赶紧趁热吃。”王骁招呼着,自己先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贾斯伯说,“局长你也来点?我们华夏人讲究见面分一半。”
“不用了不用了,我刚刚用过一些点心。”
贾斯伯摆手拒绝道。
李简和童昊也没客气,接过王骁递来的餐具,开始用餐。几人吃饭的速度都不慢,但动作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同时几只眼睛不断的交替,像是在交流。
而贾斯伯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几天最后的好时光就这么悄悄的没了。
纽约酒馆内。
季景云撞进地下的暗室,气喘吁吁。
“查清楚了,不久前那份传来的圣人韵动是从黄石公园那里传来的!而且通过一些内部消息,我探查到黄石公园今天上午起了一场大火,不过那火被那股圣人之威泯灭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大概率是那些张宁宁那群小鬼们身上带来的!”
酆景责摸了摸下巴,“那些小家伙的门派都不是十分显赫,他们究竟是从哪拿到的稻圣的东西?难不成是小师弟从老先生那里求来的?”
“有可能!”怀景续抿了一口桌上放着的酒,“小师弟虽然到处惹祸,但是那家伙从小就很受老一辈人的喜欢,兴许就是他找老先生求来的,然后给那些小家伙的!对了,景云啊,除了这个事儿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季景云点了点头,“小师弟今天下午似乎干了件大事,他把各国代表团的领队都从安大略之心里捞出来了,而且还把贾斯伯当肉票给绑了!”
“绑肉票!这活儿确实是那小家伙能干出来的。”怀景续顿时笑出了声,“不过作势多少是有点招摇了,全然没有点稳重样!”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个时间和小师弟见一面了?”酆景责问。
怀景续先是笑了笑,又大口抿了点酒,“先不着急!那小兔崽子是偷渡进来的,如今闯出这么大娄子,如果没有一个全须全尾的法,是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的!他在瀛国干的那个事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像十师兄他们那样做,对于咱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参考性!咱们还是抽时间打个辅助就好,尽可能的还是不要和他见面了!就算真的要做些什么,那也得看十一师兄怎么安排!”
“也好!”
季景云和酆景责赞同的点了点头。
怀景续拿起酒壶,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顺手从桌边拿起扑克枪和飞爪。
“这里的据点就靠你们两个人在这看着了!景责你最近的工作应该会比较繁忙,毕竟这黑市上大半的造假生意都靠你支撑着呢!近期虽然因为这个峰会的原因,上门的人很少,但是也保不齐有什么大单子!我们秘密潜入这里,完成布局是第一点,而尽快的能聚拢钱财也是咱们的首要任务!你上些心!”
酆景责沉稳地点了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最近那些老主顾也一直在发力,想必很快咱们就能搭上共济会那条线了!”
怀景续将扑克枪插回腰间特制的枪套,飞爪耐心的缠好重新放回到鹿皮套内,小心地收在侧胯鹿皮套中
“钱是要的,线也是要的!神剑局搞这么一手,肯定是有共济会的人在后面挑事儿!原本咱们的时间还要铺很长的路,但是小师弟这么一闹,很有可能会让父母机会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届时咱们可以更好的渗透!挣穷鬼的钱,永远挣不到钱,咱们也只能抢这些大户的钱了!”
“确实!这帮有钱人的钱虽然不好挣,但是只要挣上一笔就足够咱们的开销了!”季景云道。
怀景续笑了笑,走到季景云的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就在季景云的脑袋上重重砸出了个包。
“好好卖你的酒!这玩意儿也算是一本万利呀!好好扫一下周围各方的动向,及时汇总回来,以防漏了腚,咱们还从那裸奔呢!”
“不是,师兄,能不能不要再打我的头啊!”
“没办法,谁让你是最小的那个呢,嗯,当然是在小师弟不在的情况下!”怀景续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轻响,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锐利如鹰。“好了,我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有什么事儿给我发消息,实在不行就找十一师兄商量,千万别搞大了!”
“你要去哪?”季景云捂着脑袋委屈地问。
“自然是要给神剑局添一下乱子喽!那场山火烧起来肯定是人为的,不知道是谁设的套儿,但绝对不正常!想必那些各国代表团的小家伙们大多数也被放倒了,上次神剑局盗窃他们的血液样本就没成功,这次肯定也不会放弃机会!想想还真麻烦呀,我还得坐飞机到怀俄明州!淦,最烦出差了!”
说着怀景续便挥了挥手,披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拿了一把朴实无华的雨伞,慢吞吞的爬上楼梯,走出地下室。
随着木门锁死,整个地下室再度陷入了沉默。
“师兄,我们真的要任由小师弟在那里胡闹冒险吗?他可是我们的师弟呀!他年纪那么小,万一真把事情搞砸了,把命丢在这里,那咱们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是付之一炬了?”
酆景责微微沉默,过了好久才艰难地张开嘴巴。
“景云啊,你相信师父吗?”
季景云双眼一黯,“信,毕竟我是师父养大的!”
“我也信师父的决断!但同样也不相信师父的决断!”酆景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毕竟师父也曾看走眼过,就像那个家伙!但我相信小师弟,师父是没有看错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乱吃东西的小屁孩了,他已经是个男人了!我们该信他,至少不会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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