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山还是懂点事，夜不归宿，回家的时候还知道给带点早餐回去。
不过，董清妙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了，苏柏山去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还在生气，没理会他也没停止做早餐，颇有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划清界线感。
苏柏山也没硬往上哄，将早餐摆上桌面，然后试探的问苏荣强，“爸，你要一起吃点吗？”
苏荣强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想了一下还是到餐桌坐下了。
“昨天晚上去哪了？”苏荣强坐下的时候又看他。
他很努力试图以一个平等的男人的姿态去面对苏柏山，去跟他真实的聊一聊，但很难做到，言语之中总还是下意识的会露出长者的姿态。
“朋友那”，苏柏山将吃的放到他面前，轻描淡写回答。
苏荣强看他，要信不信的模样，最后只能点头，沉思了会，又开口，“你妈还没气消呢，一会跟她说几句好听的。”
苏柏山点头，转头看到董清妙拿了早餐从厨房出来，而且是她和苏荣强的，但看到苏荣强跟着苏柏山已经吃上了，脸色不太妙。
她也在餐桌坐下，将早餐放下的时候，好像并不重，但那声响沉得很，能从声响里感受得到她此刻的不满。
“你还吃吗？”她开口，问的是苏荣强。
“我……也还能吃，我胃口大”，苏荣强呵呵笑了笑，缓解尴尬。
“那你都吃了吧……”董清妙直接将所有的推他面前，起身的时候瞟了苏柏山一眼，想看苏柏山留不留她，哄不哄她。
苏柏山抬眸看她，沉默。
董清妙抬脚就要走了，苏荣强赶紧起身拉她，语气里带了哄意，“天大的事也得先吃饭，饿坏了我要心疼的。”
苏荣强这话语一落，苏柏山抬眸，正好能看到苏荣强在董清妙脸上亲了一口。
苏荣强亲完看苏柏山，目光相对，迎着苏柏山眼眸里的微妙，轻哼着开口，“看什么，我真心疼，我跟你妈是真心相爱的，不是爱财和爱色。”
苏荣强自己说这话，又有点上火了，“你学什么不好，学你姐说话刻薄。”
苏柏山皱眉，心想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眼里都写着呢……”苏荣强像是能看透他。
苏柏山无语悠悠点头，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低头吃东西。
苏荣强拉着董清妙坐下之后，就贴着她一起坐了，苏柏山不哄，他得哄。
吃早餐时候没机会跟苏柏山真的说什么，出门上班的时候，苏荣强拉着苏柏山跟他一路走。
有司机开车，苏荣强打算这一路上跟苏柏山好好聊聊。
苏柏山也明了他的意思，所以自己开口问，“爸，你要跟我聊什么，你说，我都听着。”
“第一个，你还是要哄好你妈，这个很重要。”
苏荣强说完这话看苏柏山，像是非得等到他点头。
看苏柏山点头了才又继续往下说，“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是你的真心话吗？”
谈到这个话题，苏荣强的神情严肃了很多，目光一直落在苏柏山脸上，看他的神色。
苏柏山有斟酌的沉思，在斟酌怎么说会更好。
好一会，他点了头，“嗯，我是认真的，我过几天就可以辞职。”
辞职是好听的说法，倘若以后真正说得上话的人不再姓苏，别说他苏柏山了，连苏荣强恐怕也没有什么余地了，他也会慢慢被架空成闲人。
苏荣强看着他，“你考虑好了？”
“嗯，但是我还是会尽我所能的帮爷爷。”
他觉得他不适合继续待在公司，得失太大了不是他能承受的，他只适合自己做点小的，盈亏自负，能走多远是多远，不必有过多的心理压力，不必背负太多人的期望。
苏荣强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叹息。
车里陷入了沉默里。
电话响起的时候，苏荣强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苏柏山将手机拿出，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苏荣强，还是当着他的面接起了。
“喂，宋总。”
“嗯，好，那晚上见。”
苏柏山电话简短，但是挂了电话之后余光有看苏荣强，果然，苏荣强目光其实一直在看他。
“谁啊？”苏荣强开口问。
苏柏山想了想，诚实回答，“宋长卿。”
他能看到苏荣强嘴唇动了一下，应该是有话想说，但又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他约我晚上见个面，我打算去跟他见一见。”
苏柏山主动说。
“你跟他们在一起长点心眼”，顿了顿，苏荣强又加一句，“怕你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宋长卿也好，陆时野也好，都不是吃素的。
苏柏山跟他们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毕竟，宋长卿是很厉害的，陆时野能混到现在这样也相当牛，苏柏山跟他们在一起也能进步，但这是在彼此都没有坏心眼的前提下。
有些事，是要承认的，虽然并不想看到陆时野现在这么厉害，但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苏柏山没反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苏荣强的话听进去，至少能让他安心。
“你这段时间，变了很多”，好一会，苏荣强才又说了这话。
“是更看清楚自己了”，苏柏山是这样认为的。
“你给我安排的路也很好，但，可能不适合我，而且，我确实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苏柏山现在是从一个虚幻的象牙塔里走出来了，他不再隔着美好的花园看世界，真正的脚触地面，他才感觉到了连温度都跟自己想象当中的不同。
“你姐……跟陆时野现在什么情况？”
又沉默好大一会，苏荣强问这话。
“他们和好了，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不过，我相信她心里有数。”
“你倒是很相信她”，苏荣强转眸看他。
“嗯”，苏柏山很安静点头。
“她以前不是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过吗？你不恨她还越来越关心上她了，你妈都说你脑子摔傻了……”
虽然都是他的孩子，他们关系好是好事，但苏荣强确实不太懂苏柏山的脑回路。
“我姐很耀眼，没人会不爱她。”
苏柏山垂眸，这是真话。
虽然苏青竹张扬跋扈，很多时候说话也句句像刀毫不留情，但，苏青竹是有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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