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这个也没用。
爱丽丝旁敲侧击，提醒同事出来玩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方一口答应下来，因爱丽丝过度的紧张乐不可支：“爱丽丝，你是不是最近在背着我们看恐怖小说？”
“明天晚上的嘉年华，我们唯一要苦恼的是人太多，可能抢不到看表演的好位置。”
“危险，什么危险啊？啊，我们的鞋子很有危险，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被拥挤的人群踩掉。”
“嘻嘻，总不能突然冲出一个杀人魔借着表演的名义开始无差别屠杀所有人。”
同事夸张张开双手，
“然后月亮河那么大的一个公园，那么多人，被杀人魔一个人团灭了吧。”
爱丽丝仔细想了想模糊的记忆，底气不足：
“说不定呢，说不定真有疯狂杀人狂，制造了一起月亮河大屠杀。”
同事哈哈大笑，真被爱丽丝逗乐了：
“那就让那个不存在的疯狂杀人狂，跟灼热的真理说去吧！”
《光谱》，一家平平无奇的低调报社，其管理者每日最头疼的是销量问题，最渴望的是轰动大新闻，最想要的是干垮同行独霸头条。
但除去这些平平无奇的新闻社特质，他们还有冷案追查组，社会调查组，并还在着手其他专题……
闲着没事就找几个一眼不对劲案子研究研究，看看谁在发力掩埋真相。
主打的就是一个别人不采访他们采，别人不管他们管。
所以在调查过程中，如果遇到了人身安全问题，那禁枪令也可以稍微不遵守一下。
这是平平无奇的《光谱》新闻社全体上下都认可的规矩。
要知道，主编都悄摸给爱丽丝介绍过卖枪卖雇佣兵的黑商。
爱丽丝一点都不怀疑这些同事是否摸过火药。
除了个别完全负责后方中转的联络员，经常外出办事的同事藏枪是基本操作了。
“睡觉喽，睡觉喽。”
同事早就洗漱好了，心满意足缩进被子里，
“晚安，爱丽丝，希望我们明天玩得开心！”
爱丽丝拿没心没肺的同事没办法，只能颔首：“晚安，但愿明天一切顺利，安全返航。”
心里虽然装着事，但将近十个小时的三等车厢发力了。
爱丽丝困到沾床就睡，快被长途旅行折磨到散架的身子骨陷进软软的床铺中，一夜的无梦好眠。
等她睁开眼睛时，天光大亮。
夜场票是傍晚进场，主编包了个早餐，随后便宣布白天众人自由活动。
他特意叮嘱大家，说城中的物价很贵，买东西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一时冲动。
爱丽丝想到在外面半个便士的火柴，在这里要两个半便士，心有戚戚。
出乎意料，不知道是不是早起的同事跟主编念叨过，继购物指南后，主编额外念叨了一番注意安全。
不过主编没往杀人狂那边想，他念叨的是注意扒手，小心地痞流氓，别往小巷子里走，说不定有敲闷棍的。
当地治安不给力，出行安全靠自己。
主编念了三遍，众人双目放空，只等一句“稍后见”，便轰的一下散开。
甩掉文稿，甩掉怎么也分析不出来的线索，新闻社的人兴高采烈的轻装出行，纯纯来享受生活。
爱丽丝婉拒了其他同事的邀请，表示想去一家售卖化学原料的药剂店看看。
“你昨晚也是一个人出去的，不会又开始工作了吧？”
同事们玩笑道。
爱丽丝点点头，
“心里不安，想了解月亮河的事，昨夜恰好打听到了马戏团演员们的近况。”
“那家店，据说是人气明星杂技演员经常光顾的地方。”
一听是“走访相关人员”，新闻社的人打了个寒颤，各种各样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们纷纷表示忽然有事，就不与爱丽丝同行了。
爱丽丝乐得轻松，跟他们分别后自顾自沿着街道一路散步过去。
“杂技演员？噢，您是问麦克．莫顿先生啊。”
原料供应商之一，老德维尔对杂技演员印象颇深。
就像小贩说的那样，他是个健谈的人，
“我对他印象很不错，他是一位非常非常大方的主顾。”
“只要货物质量好，他从不谈价格。”
德维尔嘴了一下同行，
“我敢说，这个城里面，只有我的价格最公道了！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溢价卖了莫顿先生不少货。”
爱丽丝打量着德维尔上下翻动，什么都兜不住的嘴皮，肯定：
“我想您绝对提醒过他。”
德维尔挠挠头，承认：
“嗯，是的。嘶，这不是说坏话，我只是提醒一下大方的莫顿先生，其他商人比较看重利益，不像我两方皆得。”
“但他不在乎价格的浮动，也不会去比较谁更便宜，更值得。”
“对他来说，老比利家的提纯更好，马伦家的瓶子密封性第一，罗杰的店就在马戏团附近等等等等。”＊
德维尔摊开手，
“所以我说他是个大方的好主顾，只要能达到他的要求，他从不谈价格，痛快极了。”
德维尔停了一下，咕哝，
“当然，如果你给的货物不行，那他就特别苛刻，甚至会罕见的发火。”
爱丽丝眨眨眼，从德维尔变小的声音中判断，德维尔吃过这方面的亏：
“怎么说？”
德维尔咳嗽一声，解释：
“哎呀，莫顿先生订购这些原料，都是为了他的烟花表演做准备嘛。”
“大约是前一段时间吧，他应该是在为嘉年华做准备，在进行新的研究，找我订了一批比例不同，更加危险的镪水。”
“您可能不知道，低浓度的镪水足以应对马戏团舞台所要求的烟雾或道具处理了。所以我没注意比例问题，按往常的标准给了货。”
“结果莫顿先生拿到手后发现不对劲，在我店里大发雷霆。我可不想失去这么一位慷慨大方的长期主顾，所以硬着头皮，想办法给他弄来了他要的那种。”
爱丽丝现在是真佩服德维尔的嘴巴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高浓度的镪水具有强烈的腐蚀作用，属于官方的管制品。
德维尔敢为杂技演员去进货就算了，他还敢往外说。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言，德维尔赶紧打了个补丁：
“呃，当然，虽然无限接近于管制品的标准。但那批货还是差一点点的，不算是管制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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