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区后，艾书打起了主意，不去食堂就餐了，上那屋面一边高一边低的那间屋子，带着在中心校就读的大女儿、儿子和侄女同吃。桌上放着教材，可一边煮饭一边学习，而且也方便管管孩子们的生活和学习。老友“老查”看出艾书的用意，说顶楼清净，你就静心去学吧，有事我再来喊你。
卯义也常来与艾书搭伙，不时也从家里带些食品蔬菜类来凑合，便于经常聊些事情。他说：“眼睛落渣渣，要靠他人扒。你留下来工作，这里区长职务年龄已超限。我已向县委反映，过一段肯定是你干，艾书深信不疑。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两个多月。
县委召开区书区长会，按惯例，区委秘书参加。参加会议的人们，艾书对大多数都是认识的，因为，原来各区的秘书基本都来的，他心想：还好，还有这么多同行哩。但他哪里知道县委明确各区领导班子是一区一文。除了三个区的即将退休的老秘书外，多数区的秘书身份都变了，私下一聊，才知道：区委秘书们，三个区的担任了区委书记，其中一人是到区外任职；三人任区长，三人任区委委员。艾书心里一怔：不就被原称“首席秘书”的降了职吗？
事情一定有个中原由了！
说来也怪：艾书这次进城开会，约他吃饭的人多了，主要是本区在城里工作的老乡。首先是县委宣传部的钟副部长，以及他的亲戚，还有在法院工作的，在师范学校工作的，还有老领导英发，都先后喊艾书到家吃饭，他都应承了。饭间，大家都是在安慰、鼓励，话里话间好像有人反映什么问题，这一反问，又不知其所以然。艾书想到艾忠，他如果不是去读书，或许能听到具体什么的。老领导钟北，此时是县委统战部长，他对艾书说：“不知怎么搞的？他当个公社书记还可以，当区委书记难度大，要靠你大力帮助他。我是当了五年的小公社书记、四年大公社书记、三年区委副书记，才当区委书记的。”
艾书觉得这件事蹊跷得很，必须打访到点什么！
艾书两次敲国行书记家的门，屋里无人。他到地区经委去找，才得知国行住院了。
散会后，艾书在专医院高干病房见到了国行，
聊了几句后，国行说：“走，到家聊去。吃中午饭，边吃边聊吧。”
“外面客厅面临街上，吵吵嚷嚷的，到里屋聊去。”国行引艾书进了里屋。
国行书记的内室四壁和天花板上贴满了数理化公式。他说：“现在要求县级新进领导干部要大专以上文凭，我打算对初中高中是复习加学习，考进高等学校。现在虽然才40来岁，但记忆力大不如前了，只有这样睁眼学习，闭眼记忆了。”
艾书对国行书记的学习毅力和方法啧啧称道：“这位书记真是全面的榜样啊。”他把宣布班子时领导谈话和这次会议看到的情况向国行书记陈述了，并说：“种种迹象太令人费解了。”
国行：“三封信反映了你十多个问题，第一个造反派问题，是大原则，才澄清几个月。那是个口耳相传的，没有必要发文甄别。如当时不是冻结干部提拔，一个任职就是最好的证实了。谁知县委班子大调整，又被人端出来当炮弹。其他问题，看似严重，但经不住分析。还说你在四川算个八字，说你有省级干部的命。”
艾书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背后中枪了！当不当领导是小事，清白做人才是重要的。”
国行：“对，清白做人。但弄清问题，要心平气和，请求组织解决。”
艾书：“书记，你也要保重身体啊，看你的气色有些不正。”
国行：“内分泌严重紊乱，两次住院，两个多月了，时轻时重，不见多大好转。”
艾书：“我建议中医调理一下。我那里有一位假哑巴，为避祸装哑八年，为求生存学中医，把脉开方都很好的，可否来给你诊治一下？”
国行：“可以。为方便，你给个条子来见我。”
艾书与卯义同班车回莺咀区。卯义说：“刚才我去会洪锋书记，他在吃黄粑早餐，听我把你的情况说了以后，他说我的建议可以考虑。”
到莺咀街上，艾书下车，卯义继续坐了一段回家，
区委院坝里，停着一辆小车。“老查”说，县委洪锋书记已来一个多小时了，是在街上供销社馆子里吃的早餐。正等着书记你们来呢。
艾书进办公室：“书记，你好，你们好早！”
洪锋微笑着与艾书握手：“你是……”“我是艾书。”洪锋松开手，收起笑容：“嗯。”艾书急忙叫人去叫卯义。
过了一会，应颜武夫妇的要求，艾书对洪锋说：“洪书记，他是颜武，他在一中读书后，读了大学，现调回来任区文化站站长，您是他的老校长，他夫妇想请老校长赏个光，在他家吃中午饭。”
洪锋喜笑颜开：“可以，可以。”
卯义回区与洪锋交谈了一会后，一起到颜武家，颜武说：“艾老师，走，一同去吧。”
艾书说：“不去了，食堂正在开饭。”洪锋没有说话，艾书扭头就去了食堂。
艾书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艾书决议自己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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