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采购科的科室内一下子就消声了，大家都不敢出声，担心被新官上任的蔡根给抓住问解决的法子。
蔡根环视一圈，看见往日里一块儿谈笑风生的同事们，此时要不就侧过脸去，要不就低下头去，反正主打一个不和自己进行眼神的对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咱们几十年同事了，放心吧，我是真的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点子，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办公室里这么多人，对吧？”
许啾啾听见这八千套的棉服，第一反应就是……
棉服，自己空间里可没有，看来这笔采购单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是，许啾啾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不对，棉服拆开来，就是棉花和布，布自己是解决不了，但是棉花自己好像可以？
让我算算看，一万人的棉服要用的棉花是……
算不清楚，不过，许啾啾算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来大生意了！
不过，自己明面上还是那位神秘的供货人的专属联系人，这事儿是今天提出来的，按照流程走，自己应该先询问，然后等对方回复，然后再等待对方筹备货源。
所以，如果想要在最后把棉花的事儿给办清楚了，那么提出来棉花和布分开采购的人，就不能是自己。
否则等自己把棉花给弄回来了，指定有人会怀疑自己从里面吃回扣了。
毕竟，就算是去掉了布，光是棉花，这次的采购也得好几万了，稍微过一道手，那从里面抠出个百来块都是胆小的。
所以，许啾啾只能默默等待，等待一个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不过，能够进入采购科科室，还坚持做下来的，都不是笨蛋，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这个提议。
“科长，我觉得，咱们可以棉花和布分开采购，然后让咱们厂里职工家里人接活做衣服，给手工费。”
“对对，不过咱们也可以进行投票嘛，有些女同志据我所知手工不太行。”
“分开来采购，也很多吧？”
“纺织厂光是买布的话，不知道能行吗？”
“科长，咱们采购的最后期限是多久啊？”
蔡根听见这个问题，做出了回应：
“最迟统一发放的时间，要赶在这个月月底，十一月就彻底冷下来了，厂长之所以争取下来这个福利，也是看咱们厂里有些职工，家庭负担重，冬天衣服单薄，冻得手都僵了，为了车间的安全，才争取下来的这次福利。”
听见这话，科室内大伙都沉默了，他们所在的采购科可是厂里数一数二的好科室，自然不担心冬天棉服不暖和，但是厂里也有那种一个人上班，养活五六口人的。
对他们而言，每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刚刚好能够养得起家里人吃饭，这样的人家，像之前的几次厂里发福利，都是拿去和别人家换成了粳米，这几个月才算是能够家里有点余粮。
对这样的人家而言，最难熬的日子就是冬天了，晚上的炕不能不烧，这就多一笔柴火的费用，这冬天里衣服外面打补丁都不算啥，主要是里面的棉花。
棉花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真要发下去一身新棉服，里面的新棉花起码可以让这样的人家回家拆了掺和上旧棉花，变成三套棉服。
起码今年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撑到开春了升温了，也就又熬过去一年了。
所以，尽管听见日期这么紧张，大家也依旧没有提出延后。
“科长，布料咱们可以一人分一些，想办法从全国调过来，但是棉花……这马上天冷了，我上次听人说了一嘴，今年棉花的量不高，除了供应各大国营厂子外，恐怕没什么存货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心里也嘀咕起来，全国的棉花都不多？
那自己这棉花来源怎么解释呢？
许啾啾正纳闷着，便听见师父蔡根说话：
“行，那布的采购额度，咱们大家都分一下，棉花的事，我先去联系联系，等明天上班我们再讨论讨论。”
时间紧任务重，科室内众人都收拾收拾包，出门去想法子采购布料去了，至于什么颜色什么布？
现在也没多少能选的，能够采购上就行了，还有啥可挑的？
等人都走了，许啾啾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您有能弄来棉花的渠道？”
蔡根听见这话，难得的翻了个白眼：“你当你师父我是神仙啊？一万套棉服里棉花的采购量，我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渠道？”
“啊？那您说您下午去问问看？”
蔡根点点头：“对啊，我这不是正打算问呢嘛。”
“啊？”
“小许，你去问问那之前供应西瓜那位大姐，她能不能搞来棉花，她之前能够稳定供应咱们厂里这么长的时间，证明她的路子还是很厉害的，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在，咱们何必要舍近求远？”
“哈？”
许啾啾没想到，自己都没吭声，师父就已经把自己的马甲给算到这次的供应商里面去了。
“那，我下午去问问。”
“嗯，不管能不能，下午回来的时候要给个准信，不过私下给我说就行了，这次要是能办成，你的履历上又能加一笔可以说道说道的了。”
许啾啾听见师父这话，这才反应过来。
难道师父为了给自己的履历上添加成绩，才特意去找厂长去谈下了这一笔看上去十分艰巨的棉衣采购任务？
想到这里，许啾啾都惊了，师父到底是为了自己，默默做了多少事啊！
许啾啾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想流眼泪：
“师父……”
蔡根原本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听见这略带哭腔的声音才回过头来，看见自家小徒弟那一脸感动的神色。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有些无语道：
“小许，你这孩子又想哪里去了，这么大一笔单子可不是我就能劝下来的，行了行了，你快出门吧，对了，你骑车出门的时候，记得先绕绕，咱们虽然是相信你和那大姐的 情分，但是这笔单子金额太大了，保不准有人起心思。”
许啾啾听见这话，明白师父这是教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呢，当即狠狠点头。
“我一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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