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尼格里的选择
镇南关，之所以被称为九大关隘之一，是因为其扼守华夏的南大门。
西岭东岭两座纵向的山岭，分列左右。中间只留下两三公里宽的通道。
而且，整个通道从华夏往越南，越来越窄，南侧最窄处只有一公里，正是镇南关所在。
可惜，现在的镇南关，已经被法军炸毁。
原来，朝廷的旨意下达之后，各路援军陆续到达。
起先淮军大将潘鼎新作为广西巡抚，统率全军。
老将冯子材到位之后，潘鼎新为避免冯子材争功，让其在后侧预备，自己则率军进击。
可是奈何他能力和威望都不够，压不住成分混杂的援军，导致几次进攻都不顺利。
终于，在新任两广总督张之洞的力挺之下，冯子材终于开始名正言顺的统率整个东路战场。
而东路战场的核心，正是镇南关！
镇南关北侧两公里处，关前隘。
“父亲，这关前隘前后筑墙，中间挖设坑道，人员待在其中，当真是绝妙的办法。这样的话，即使法国人用大炮轰击，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戴着眼镜，看起来有那么一股子书生意气，对着身边的一个老人在说着话。
身边的老者，一身将军盔甲，两手在身后擎着一柄大刀，眉眼肃穆，目光深邃，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在他眼神注视的方向，一堵高约2米，底厚4米，长约1500米的宽大土石城墙，已经即将修筑完成。
土石墙每隔150米左右，便有拦岗栅一处，便于人员进出，墙上还有很多供步枪射击的射击孔。
土墙东西两侧的山岭高地上，还架设着5处炮台，广西仿造的铜制开花炮，伫立在炮台之中。
土墙和炮台连成的防御工事，将整个山谷死死拦住。
呼……
老将冯子材，缓缓呼了一口气。
多日来的抢工，终于完成了。
这样一来，也算是让自己有了一些底气。
他转头看向自己只有17岁的儿子冯相荣，肃穆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欣慰。
自己对这个三儿子，还是十分满意的。
虽然自己儿子不少，可是还是最喜欢这个三儿子。
十三岁就跟随自己出境追击叛军，后来想要出国留学，但是李鸿章排挤自己，不安排冯相荣出国。
恰逢自己的好友郭嵩焘在福建混的风生水起，便将冯相荣送进了福建的军政大学学习。
虽然学习只有两年，可是现在冯相荣可谓是文武全才，不仅武艺了得，前两天所绘制的镇南关附近地形图，其新式的绘图手法，让附近地形一目了然。
“相荣，咱们火器不行，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法军火炮、火枪均强于我们，作战能力也很强，从前些天的战斗来看，法军一千人，我们就要用四五千人来应对，即使这样，仍然还会感觉比较艰难。”
冯相荣听到这里，赞同的点了点头。
冯相荣眉头紧皱，从军政大学回来之后，再看到这里的战斗，他深感无力。
如果让自强军前来，还需要筑什么城墙？
这里可是有足足46营，将近2.5万人。
对面波里率领的法国北圻军团，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旅不到一万两千人人，即使加上征召的安南部队，也不超过两万人。
镇南关正面的敌军，也只是法军第一旅四千人。
如果是同等数量的自强军在这里，早就平推了。
冯相荣望着父亲，看着他年迈的面容，心中一阵心疼。
“父亲，你要保重身体啊。你说这尼格里，会来吗？”
冯相如知道父亲的计划，如果成功的话，法军即将大军压境。
战斗，就要开始了。
“哈哈哈，相荣，你爹我可是打了一辈子仗，最懂人心。法国人，必来！吩咐下去，官兵赶快休息，积蓄体力准备战斗！”
“是！”
冯相荣领命称是离去。
此时，镇南关西南侧的文渊城，城墙之上，炮眼垛口后，站着一人。
正是法国东京远征军第一旅旅长，尼格里准将。
一旁燃烧的火把，照红了尼格里的脸庞。
尼格里的眼神，注视着清军退却的方向。
就在刚才，清军一千余人进攻了这座矗立在山头之上的堡垒。
堡垒内，只有两个排共60人的法军，加安南本土军队一百人，外加一挺蒙蒂尼机枪。
清法兵力，10:1.6！
就是如此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清军依然没有得逞。
直到尼格里率兵来援，清军不敌，留下两百人的尸体后，退却了。
“赫本哲上校，让部队准备6天的军食，做好明天早上出发的准备！”
尼格里的话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可让第一旅副旅长赫本哲吃了一惊。
赫本哲上前一步，手扶垛口，焦急的说道：“准将阁下，是不是等援军来了，再进攻？听说清军那边，有两万多人！”
赫本哲当然要劝阻。
远征军的意图，分为两个方向。
西路军的任务，就是守住西侧的宣光，由第二旅四千余人负责，敌人是大名鼎鼎的黑旗军，以及前来支援的滇军，共计一万四千余人。
东路的任务，就是守住谅山，由第一旅四千余人负责。敌人，则是冯子材统领的各路人马，以前有四万人，可是冯子材到位后，精简为两万五千人。
现在，第一旅满打满算四千多人，要去撼动两万五千人的敌人，简直胆大包天。
赫本哲望着被尼格里被照红的脸庞，心中疑惑不已。
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准将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赫本哲上校，不能等了。你知道么，本土增兵已经到达越南首都顺化了！”
什么？
赫本哲脸上出现兴奋之色。
“将军，援军来了，我们不更应该等他们到了再进攻吗？”
赫本哲的话音刚落，尼格里便轻轻一笑。
“呵呵。”
“上校，这次增兵，东京远征军之前的两个旅，将扩充为两个师！你感觉，波里中将会让一个打了胜仗的人当师长，还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至于你，中校阁下，如果我当了师长，那么谁来当旅长呢？”
“还有，清国一千人打不下我们两个排的守军，那我们第一旅四千人，他们两万五千人够吗？”
尼格里的话，让赫本哲瞪大了双眼！
怪不得尼格里如此急切的要出兵。
一个少将师长的位置，当然能让他为此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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