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年说了这么多话，呼吸有些急促，停顿片刻，祈求道：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是我别无选择。求你们把我和姐姐葬在一起，自从姐姐进宫之后，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她。”
朱雄英冷冷地说：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不过，如果你把所有情况都交代清楚，你这最后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张常年继续说：
“一个月前，姐姐就传信出来，让我杀了虞王，但虞王常常不在王府，我们没有机会。”
“五天前，姐姐再次传信，让我们尽快，不能再等了。”
“我们迫不得已，才铤而走险，直接杀进虞王府。”
蒋瓛问道：
“刺客一共有多少人？你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张常年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一丝惨笑。
“一共十一个，应该都被你们杀了吧。”
“你们可以让我和我姐姐团聚吗？”
朱雄英听说没有其他同伙了，稍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满足你最后的愿望。”
张常年看看朱标，
“还有一件事，姐姐两年前还让我弄一种药，一种男人长期吃了之后，会永远无法生育的药。”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整个皇宫，除了皇帝和太子两个男人之外，还有未成年的皇子皇孙，就再没有其他男人了。
很显然，这个药是朱标吃了。
朱元璋和朱标腾的一下同时站起身，朱标猛扑过去，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问道：
“那是一种什么药？”
张常年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现在又说了这么多话，被朱标这一惊吓，直接脑袋一歪，死了。
朱标气急，一把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朱元璋上去，狠狠地踢了几脚，犹不解恨，抽出蒋瓛的绣春刀，一刀一刀在他的身上戳了无数个血窟窿。
他抽出绣春刀，指着周围的蒋瓛和其他锦衣卫，恶狠狠地说：
“这里面的话，如果传出去半个字，咱将他满门千刀万剐。”
看着陛下狰狞的面孔，还有那仍旧在滴着血的刀，所有人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朱元璋把蒋瓛拎了起来，瞪着血红的双眼说道：
“将东宫里除了皇孙之外的所有人，全部杀了。”
“将吕氏那个贱人秘密带到这里，将诏狱里所有的刑罚，全部在她身上过一遍，然后挫骨扬灰。”
说完，他狠狠地将刀插在张常年的身上，转身大踏步回御书房。
蒋瓛顿时面如死灰，待朱元璋祖孙三人离开审讯室后，蒋瓛和何大壮两人对视一眼，再看看审讯室里的其他人。
他们知道，这屋子里所有人听到了不该他们听到的话，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而他们两个，暂时还有用，但名字已经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登记了。
蒋瓛看看审讯室的人，算了，给吕氏用刑的事儿就交给他们吧，反正他们已经是死人了，这最后一件事干完，一起上路吧。
他当即命令：
“将东宫里的所有人全部杀了，秘密将吕氏送到这里来。”
“是，大人。”
这些锦衣卫答应一声，立即去办。
他们已经从蒋瓛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的气息，只希望能办好这件事，看大人能不能高抬贵手。
但他们哪里知道，知道太子爷不能生育的秘密，或许不一定会死，反正太子爷现在有五个儿子。
但给太子妃施用酷刑，然后挫骨扬灰，他们就不可能活着。
朱元璋一进御书房，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将御书房砸得稀烂，一边砸一边骂。
“吕氏这个阴险恶毒的女人！”
“他害死了咱的妹子，害死了咱的大孙，也害死了咱的儿媳，将她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毛骧（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这个混蛋，咱要将他挫骨扬灰，当初为什么没有查出来？还让她继续作恶。”
“咱也真是瞎了眼，竟然被一个妇人蒙蔽了这么多年？”
朱标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口中不停地说：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
“表面看起来温良贤淑，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如果不是她，母后、常氏、雄英怎么会去世？允熥怎么会养成废人？”
“她不但害了我全家，还害了大明江山，真是该死！”
相反，朱雄英此时却没有愤怒，但心中百感交集。
历史上的吕氏，最终的结局也是“三无太后”，无谥号，无陵墓，无人知所终。
朱棣登基之后，先将吕氏和幼子朱允熙贬到朱标的东陵守陵。
永乐四年，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烧死了朱允熙，吕氏从此下落不明，大概率是跟幼子一起烧死了。
现在的吕氏，阴谋败露，罪大恶极，享受了一顿酷刑之后，被挫骨扬灰，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个谥号也不一定。
他本来还想看看吕氏凄惨的模样，想想还是算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他在心中默默地说：
“皇奶奶，母亲，害你们的凶手全部被杀了，你们安息吧。”
好半晌之后，看皇爷爷和父亲仍然气愤难平，朱雄英走过去，劝道：
“皇爷爷，父亲，吕氏已经得到她应得的惩罚，你们也别难过了。”
“现在我回来了，皇奶奶和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我们一家开开心心的。”
朱元璋和朱标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朱元璋长叹一声，说道：
“雄英说得对，我们再怎么伤心，咱妹子和儿媳也回不来了。”
“标儿，你也别难过了，要那么多不成器的儿子有什么用？”
“你有雄英也就够了，对，还有允熥，咱看这孩子最近也很不错。”
朱标苦笑一声：
“父皇说的对。只是，允炆这几个孩子，该怎么办？”
朱元璋冷哼一声，看看朱雄英，问道：
“雄英，你看呢？”
朱雄英冷笑道：
“我无所谓啊，允炆那个废物，他根本不配我搭理他，另外那几个，我都没见过。”
朱元璋恨恨地说：
“把允炆废为庶人，在凤阳囚禁终生。其他几个嘛，交给后宫嫔妃们带吧，看看他们以后的情况再说。”
朱标犹豫了一下，说：
“父皇，允炆毕竟还小，吕氏干的事儿，他未必知道。”
朱元璋冷笑道：
“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天天在咱面前装得孝顺仁德，可是，咱一死，他就立即推翻了咱所有的政策，还将屠刀对准了那些叔王。”
“他跟他那个娘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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