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换三年呢？”
想了想无邪还是鼓起勇气换个低一点的数字，然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张霏有点嫌弃，“这么少？”
忙活了半天就换这么少，张爷有点失望，无邪之前表现得那么财大气粗，毫无畏惧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就蔫巴了？
她哪知道那是因为一开始无邪并不知道需要付出自己的命，这会儿知道了，当然会有敬畏之心，勇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足了。
眼见无邪眨巴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看着自己，张霏只能自认倒霉，唉，算了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少？”
而无邪此时一脸懵圈，少是什么意思？
收入没达到预期，张霏挑眉难道不少，同时在心里快速的算了一笔账。
你看若无意外，无邪能活到九十，他今年二十五，他若是向着之前的石像祈愿他就只能再活十年，也就是说他要付出五十五年的寿命。
而交换回来的老痒他妈只能存在一年，而且……活过来的是不是他的母亲那还另说。
这么一算张爷觉得自己收他一倍的比例实在是太良心了。
于是张爷比了一个手势，看无邪正在愣神以为他没看懂又说了一遍。
“六年，你要换吗？”
用你的六年寿命换你朋友母亲的三年，很划算的哟！
听了张霏的数字，无邪又想了一下之前那个石像的要价，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神像才是真神啊！
这个要价确实是很良心了。
无邪看了一眼旁边欲言又止依旧面无血色的老痒，然后转头看向张霏坚定的点了点头。
“要换。”
他这话一出口，张霏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小菜鸡别的本事没有，义气这东西还是很足的。
“你决定好了，那就去跪地祈愿吧！”张霏指了指神像下方不知何时出现的蒲团。
为免发生意外，她还好心提醒一下，“记住祈愿的时候心要诚，最好能想一想你要交换的那人的生平事迹以及容貌。”
“可懂了？”
无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走去。
刚走到蒲团近前，弯下膝盖还不等他跪下，就被突然冲上前的老痒拉了起来。
“老吴，别跪。”
“老痒，怎么了？”无邪被拉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而后挥开他的手让他先让开，“你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无邪有点担心再磨蹭下去，自己会失去兑换寿命的勇气。
“别跪，听我说完。”老痒情绪激动的抓着无邪的手臂，让他听自己说。
“那……那有什么事儿你说吧！”无邪这时还以为老痒是想让他再多换几年。
他在心里计算了一番，最后觉得这……也不是不行。
而老痒却摇了摇头，否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老吴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我复活我妈，谢谢你小时候在没人愿意和我玩时，愿意和我做朋友。”
老痒呜咽着嗓音继续说，“也谢谢你在所有人都嫌弃我没爸爸的时候，依旧护着我，还带着你家的狗帮我赶跑欺负我妈妈的人，谢谢你！”
老痒松开无邪退后了一步，神情严肃的弯下腰对着无邪鞠躬道谢。
被他这慎重的样子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无邪连忙去将他扶起来。
“老痒……别这么说，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啊！而且小时候我偷溜出去玩最后掉进坑里，是你找来阿姨救的我，若不是你和阿姨我早就冻死在那天夜里了。”
所以说谢谢，也应该是他对老痒和阿姨说谢谢。
那可是冬天，那会儿他才几岁而已，老痒也才比他大一点，是老痒发现他后从山上跑回去叫来他妈妈救自己。
不然那会儿他早没了，那地方离吴家很远，又是山上，他从来没跑那么远去玩，要不是老痒说不定等家里人找到他时，他早就冻僵了。
老痒却羞愧的撇开了脸，“无邪不是的，那件事是我蓄谋已久的。”
那件事一直被他藏在心里，他像一个小偷一样，享受着无邪对于朋友的关心照顾，他无以为报，只能在无邪出主意玩闹的时候，他第一个冲在前面去执行。
“什么……什么意思？”无邪惊呆了，怎么可能？
虽然他吃惊老痒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其实是不信的，那时候老痒才多大，最多七岁而已。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预谋什么，他是一点也不信。
老痒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我很小就知道你是吴家唯一的独苗，从小就受到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我……”老痒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只是解家旁支……还是死了父亲和寡母相依为命的杂草。”
“所有人都能欺负我，从路上路过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踢我一脚，只因为我碍了他们的眼，甚至……甚至欺负……欺负我的妈妈。”
想起妈妈被人欺负的场景，老痒的面目突然变得格外狰狞，然后他继续破罐子破摔一般，把所有的往事都说了出来。
“那时候我就想既然我没有爸爸做靠山，那我就自己找一个靠山，所以我找上了你，吴家小少爷。”
老痒会找上无邪，也因为他一个小孩能接触到的也只有同为小孩的无邪了。
“只有你是最贵气的，最有权势的。所有小孩都不敢招惹你，就连对我非打即骂的大人，见到你也如同哈巴狗一样讨好你。”
没人知道当他看到那些对着他凶恶如山鬼的大人，对着无邪却百般讨好时的震撼，原来……原来小孩子一样可以很厉害。
不被人欺负，甚至能指使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大人去办事。
“所以……我一直偷偷跟着你，想认识你，想和你做朋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老痒颓然的站到一边。
无邪的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那时很多人嘲笑他痴心妄想，小乞丐一个不自量力的想去攀附吴家。
那时候年少的他其实不理解，无邪的奶奶是解家的姑奶奶，而他的父亲也是解家的人，他们不应该是亲戚吗？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说他和妈妈是上吴家门打秋风的乞丐？
妈妈说那些人是嫉妒她能在吴家手里接活出来做，让他不要相信那些恶言恶语，让他要怀着感恩的心。
后来他才知道，亲戚和亲戚是不一样的，亲戚之间也有远近之分。
他们家只是解家旁支的旁支，是吴家.....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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