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啊？”
周老师真的太热情了。
但桃桃就属于那种，不想做什么就一定不会做的。
对她来说，写字、画画是当成爱好发展的，偶尔写一写画一画就好，专门拜师学习很没必要。
如果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那多没意思啊。
桃桃还喜欢种菜呢，但她可不想每天都待在菜地里。
嗯……其实准确来说，桃桃啥也不想干，就喜欢看小人书和玩儿。
她就说：“周老师，桃桃平时上课学习已经很累了喔，没有时间学书法。”
老爷子还是很热情，说：“这有啥？好孩子，你现在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偶尔写一写玩一玩就行！”
周老师是真心动了。
有书法天赋的孩子，他也见过，但是在四岁这个控笔都困难的年纪能写出不逊色于他那些徒弟的字，真是这辈子头一回见。
他上一次收徒弟都是八年前的事了，时隔八年才遇到这么一个能让他开口推销自己的天才，多难得啊。
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桃！
桃桃一听，写一写玩一玩，好像还行啊。
偶尔练练字而已。
“你看。”周老师指了指墨盒，说：“咱们现在能在百货商店买到的墨水，不是说工业化生产批量加工一无是处。而是它确实不适合长时间使用。你小孩家家的，闻着这个味儿，多不好啊！”
“老师呢，前两天刚收了一块好墨。上好的桐烟徽墨。你要是肯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把这块墨当作见面礼，送给你。”
周老师现在完全没了之前的温吞样。好像待机状态开机了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稍微不注意就会被绕进去。
但这可绕不进桃桃。
桃桃是那种会被利诱的小孩子吗？！
桃桃犹豫一下，问：“真给吗老师？”
……是的，桃桃就是会被利诱的小孩子。
周老师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哈哈笑了两声，说：“真的，我还给你配一套笔墨纸砚，你觉得咋样？”
桃桃改口了：“师父！”
“欸，欸。乖徒儿。”
师生俩在全班同学的面前拜师成功。
梨花的同桌还小声问她：“你妹妹这就拜师啦？”
他满脸羡慕地说：“听说周老师家里条件可好了。”
“拜不拜师和家庭条件好不好有啥关系。”
梨花皱眉，离他远了点，低头写练习册。
她初一相处了一年的同桌家里出了点事，还没来上学，她很不喜欢现在这个，觉得这人有些虚荣。
同桌被她一刺，也有点不高兴：“装啥装。考第一名有啥用，乡下人清高啥，到时候分配工作还不是分不到好的。”
梨花的笔尖一顿。反唇相讥道：“我乡下人清高不清高我不知道。但我看你挺清高的啊。咋？瞧不起我？瞧不起我那你有本事也考第一名啊。垃圾玩意儿。”
她翻了个白眼。
说实话，这同桌说的有一句话是对的。
农村户口，到时候高中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根据就业就近原则，分不到好的。
像村里也有几个高中毕业的学生，毕业以后分配到了公社做办事员，领的工资还是一半钱一半工分。这和初中毕业找的工作有啥区别？
还有的工作干脆直接分配到了村里。
脊梨花四姐妹都是上的爷爷奶奶的户口，自然也是农村户口，毕业以后只能自己找工作，不能指望分配。
但是那又咋了？
梨花并不觉得自己找不到好工作，她看着同桌，眼神非常轻蔑，根本没把这种代数只能考三十分的人说的话当真。
她同桌急了：“你骂谁呢？我……”
下课铃声响起。
他的话被打断。梗在喉咙里不知道咋开口，干脆愤愤地瞪了一眼梨花。
梨花连头都懒得转。
那边桃桃挥手和周老师告别。
周老师临走前还说：“老师回去挑个好日子，咱摆一桌拜师酒。你把你爸妈都叫来。”
桃桃：“周老师，我只有爷爷奶奶。”
周老师愣了一下，才道：“那更好了，我跟你爷爷奶奶是同龄人，有话可说。”
最后周老师定来定去，定了个好日子。
现在是1966年9月份。周老师定的好日子是下周六，国庆当天。
时间不远，也很有纪念意义，还是周末，桃桃当然答应了。
周五梨花和梅花先回家，告诉爷爷奶奶桃桃要考试的事情。
四人又返回学校，到地方的时候考试刚刚开始。
还和之前一样，在同一个教室的不同角落里，几个生面孔全程监考。
兰花偶尔会回头看看桃桃，确定她在没在。
因为沈复华提前说明过她的特殊情况，监考老师只是在她转头的时候特别专注地盯着她看，并没有说话打断。
教室里只有两个考生，光是教育部门来的监考老师就有整整六个，沈复华坐镇讲台后，两名老师巡察，然后两个孩子身边各有两名老师。
除此之外还有教育部门特别小组的组长，坐在旁边全程记录。
这严肃的氛围感染了宋家人。
比上次真的正式太多了。
换两个普通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考试，承受能力差的估计能当场心烦意乱。
但桃桃和兰花并不会。
对于兰花来说，在哪里写试卷都无所谓，只要能看到桃桃就让她有安全感。没有桃桃的话，姐姐和爷爷奶奶也勉强可以。
对于桃桃来说……最大的烦恼其实是写字太累啦。
这些题目她看一眼就能给出最优解。
手速却根本跟不上脑速，写得她烦烦的，还打了好几个哈欠。
监考老师看到都：……
小朋友，这是正式考试没错吧？
桃桃用不间断的下笔告诉大家，没错，但就算是正式考试，该无聊还是无聊。
这场考试一共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批阅方面除了桃桃的作文满分与否大家争论了一下，其他的都特别快。
不出意料，桃桃依然是全科满分。
兰花的代数和几何正常发挥，不必多说，语文和政治倒是有长进，一个73分，一个7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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