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痛……”顾苍九缩在仙尘衣的怀里，轻声道。
仙尘衣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后忽然反应过来：“你会怕痛？”
“……”顾苍九没声了。
仙尘衣将他抱在怀里，径直朝着来时的路返回，脑子里还是一团乱。
顾苍九浑身血污被打得不成样子，他半张脸被血污染着，一只眼睛已经沁了血实在挣不开，他便睁着另一只眼盯着仙尘衣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意味深长，那眸中似乎还酝酿着什么坏事，但他却只是在仙尘衣看不见的地方将手拉上了仙尘衣的衣领。
仙尘衣没注意顾苍九这样的小动作，满脑子想着怎么把奈银那个大麻烦给劝得回心转意。
顾苍九就在这样的情况越来越谨慎地环着仙尘衣的腰，在他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来没有被仙尘衣这么抱过，也从来没有像云飘渺这样跟仙尘衣撒过娇。
“师尊……”顾苍九再一次将头埋在仙尘衣的胸膛上，小心翼翼地唤。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云飘渺的感受，他想在他未来的日子也会是唯一一次。
仙尘衣感到自己的身上热烘烘的，他低头一看便见到顾苍九在他的怀里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但仙尘衣腰上那种被人环住的感觉错不了，他知道顾苍九没睡，他有些怕顾苍九真的死了。
“你不问我是什么人？”仙尘衣看他这副模样不由自主地问道。
顾苍九埋在他胸膛上的头动了动，好半天才道：“我问了您不会说，毕竟您是讨厌我的不是吗？”
仙尘衣细思了一下自己多少次对顾苍九的怀疑，很认同这话的真实度点了点头道：“你要但凡是个乖徒弟，其实从当时入仙宗的时候我们两还是能做师徒的……”
“可你当时要杀我和云飘渺。”仙尘衣话未说尽，顾苍九便插入道。
仙尘衣的记忆被拉回九剑仙宗的新弟子试炼，一时哑口无言。
这话是真话，他当时是真想杀顾苍九和云飘渺，毕竟主角反派boSS一起死那就是一劳永逸永远没有系统来烦他。
“就因为这个你就这么想跟我对着干？”仙尘衣还带有侥幸心理地批判顾苍九。
岂料顾苍九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还有我当时看见所有人都走了，而我还在那个殿门口像个傻子一样等，然后所有人都不敢来找我说话，一个个嘴上说我攀高枝了，然后我在那个高枝上差点饿死。”
仙尘衣自觉闭上自己那破嘴，暗道他这破嘴就不该先开这个头。
“我好痛……”顾苍九再一次疼痛呻吟。
仙尘衣迟疑半晌后道：“等会就到了，忍一会吧，这一次算我对不住你。”
顾苍九看着他，垂下眼皮，轻轻嗯了一声道：“我想说话。”
“说。”仙尘衣漫不经心道，并加快了脚下步伐。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您的，你模样真挺不错，但你这人脾气真差比我都差比我娘都差，我其实很好相处的，不要不把我当一回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云飘渺跟我什么关系吗？你问了他那么多次，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和云飘渺是一种人，只是我脾气比他差，又比他多了一些记忆，我很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做那些事情，但我不做，云飘渺就得做。”
顾苍九絮絮叨叨着，他身上沁着血，似乎快死了，但仙尘衣又很清楚顾苍九的皮糙肉厚程度。
他其实并没有怎么留心听顾苍九的话，只是在听了个结尾后不解道：“你跟他都是毛都没长齐，上赶着给自己揽责任干嘛？”
顾苍九沉默着。
沉默了很久后才道：“其实我也想活着，也像像云飘渺那样，再不济像您那位……徒弟吧，抱着您撒娇然后被打一顿，我都可以的……”
顾苍九说话越来越没有章法。
仙尘衣倒越来越留心听了，听罢还下意识想了想顾苍九如果真像云飘渺或者奈银那种性格，他会有什么感受。
想法的最终结果是，他会觉得古怪。
顾苍九抱着他撒娇，他会觉得这世界上的人都是鬼，还会觉得怪恶心的。
“你保持原样就行，别改了。”仙尘衣在抵达目的地前冷静道。
顾苍九没声了，看着仙尘衣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还想再说话，却发现已经到云飘渺面前了，当即没声了。
“他怎么了？”云飘渺见到二人归来，一眼就看见了浑身鲜血的顾苍九。
仙尘衣撇开眼去想撇开身份：“他自己摔的。”
顾苍九也不辩驳，有气无力道：“把我治好最快需要多久。”
云飘渺看着顾苍九那浑身是血，又看了看仙尘衣根本无从下手，脸上犹豫和为难夹杂：“我……我不好说你这个，你又干什么了？”
顾苍九明显看出云飘渺的迟疑，挣了挣想从仙尘衣身上挣开来。
仙尘衣顺势想他轻放下地了，让他平躺在地。
没了仙尘衣在那，云飘渺便没了为难，上前去给顾苍九查看伤势。
“若我估算得不错，依照你的恢复情况，得有半月才行。”
云飘渺将顾苍九的衣裳拨开，将他一整个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体露出来。
“……”云飘渺怔愣着看顾苍九那一身的伤痕，新伤叠旧伤，也不知挨了多少顿打了。
云飘渺战战兢兢看着顾苍九那伤势，又看了看仙尘衣，见仙尘衣还好端端站在那。
“他真的是摔了？”云飘渺半信半疑问道。
仙尘衣把人放下后便抱着臂站在一边，眼皮一跳，最后坐实了这个由头：“嗯，摔的。”
云飘渺咬着唇点头，道：“那好，我……能不能给他找些干净的白布，我包扎一下。”
仙尘衣不置可否，直接依言自储物囊内取了衣物出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白布，将就用吧，也算不上脏。”
仙尘衣储物囊内的衣物大半都是原主的，原主的衣裳清一色的黑白灰，修士本就能自行洗净衣裳，根本不需要那么勤快的更换衣裳，如今正好用了。
云飘渺接过仙尘衣递过来的白衣，然后将白衣撕裂成了布条给顾苍九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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