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咱们真的没必要到这一步，我是你爸一手带出来，怎么会害他？”
“我承认我没经得起考验，腐化了，但我对你爸是感激的。”
钱江的语气情真意切，若不是苏小强知道这个世界有另一面，说不定真的信了他。
“张龙，黄仁，想起点什么没有？黄仁家的菊花开的好不好？”
说完，苏小强起身，拍拍自己上不存在的灰，向阿朵点点头。
“算了，阿朵，让他死吧，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报仇。”
“动作快点，今晚很忙，他家六口人，得抓紧时间。”
“出来混，要说话算话，说过让他全家死，就全家死。”
阿朵瞪大双眼，指指钱江，伸出舌头，用手掌在脖子前划两下。
苏小强真的被她打败了，该当真的时候不当真，这会儿吓唬人，她又不把握。
“记住我之前给你说的，有些人需要法律审判，有些人不需要。”
阿朵这才恍然大悟，失落的歪歪嘴，不能表演悍匪，她全身不舒坦。
举起手，摇摇银铃，钱江的脸色顿时煞白，痛的撕心裂肺。
哦，确实正撕心裂肺，阿朵的蛊虫正用神经毒素，刺激钱江的心肺。
“我说我说，小强，求求你，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求求姑娘，饶了我吧。”
苏小强靠着车头，惬意的点燃一支烟，深吸两口。
“阿朵，你觉得呢？让他死还是给他个机会？”
钱江痛的满头大汗，转动眼珠子，哀求的看着阿朵。
阿朵用一根手指挠挠脸蛋，完全不知道苏小强啥意思。
你这是要杀了？还是要杀了？
这不是为难我阿朵吗？
“小锅锅，那要不？杀了？”
苏小强登时被气的差点被一口烟呛着，不动声色的横一眼阿朵。
阿朵尴尬的笑笑，咬咬指甲，心里暗叹，男人真难伺候。
“那要不？给他个机会？”
“对对对，小强，听姑娘的，快让虫子停下来，我好痛。”
钱江赶紧接话，他是真的痛不欲生。
太难受了，全身又动不了，能动的只剩下嘴和眼珠子。
苏小强脸上装出挣扎的神色，像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我给阿朵一个面子，阿朵，先停一停。”
阿朵翻翻白眼，摇摇银铃，小嘴巴轻轻蠕动。
苏小强不用猜，肯定在骂自己。
钱江终于舒服了些，身体也能动了，使劲揉揉胸口，疼痛的症状正在消失。
挪挪屁股，本想站起来反抗，但瞟了瞟旁边的阿朵，又不敢乱动。
“小强，我们真的没必要搞成现在这样，放了我，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行不行？”
苏小强把烟头弹在钱江的胸口。
烫的钱江一个激灵，两只手不停拍打胸口，直到烟头被甩开才不敢乱动。
苏小强抄着手，抬头仰望夜空，嘴里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你只有三句话让我感兴趣的机会，否则，死。”
钱江吞下一口唾沫，苏小强的样子太吓人了。
“十年前，我误杀了个流氓，被人抓住了把柄。”
“一年前，有人找到我，拿出了我的误杀视频，让我帮忙做两件事。”
“我就帮忙送过一次信，递过一句话。”
苏小强叹口气，果然，钱江根本没那个胆，敢搞这么大的事。
“你给自己赢得了另外三句的机会。”
钱江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烟，塞在嘴里，可惜摸遍几个兜，找不到打火机在哪里。
苏小强弯下腰，打燃火机，给钱江点燃烟。
“钱队长，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如果你的话有一个字假话，我就杀你家一个人。”
冷血的声音，让钱江不寒而栗，颤抖的将烟夹在手指上，平复情绪。
“我没见过那个人，每次都是团团跑腿把东西送给我。”
“第一次是u盘和一封信，要求我做两件事，如果答应就在当天下班后，在市局门口站半个小时。”
“第二次是两封信，一封给我，一封给黄仁。”
“第三次是一封信，信里是让我想办法给监狱的黄仁转达一句话。”
“小强，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杀苏局，不然我说什么也不会做。”
“苏局对我有知遇之恩，他确实下了我的职位，但我不怨恨他，我知道那已经是他高举轻放了。”
苏小强蹲下身，盘坐在钱江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
“我爸的行踪是谁泄露的？三次跑腿又是不是同一个人？”
钱江此刻眼神里很真诚，苏小强倒是有些相信他的话。
苏建国确实很有人格魅力，否则，做局长期间，干不成一言堂。
“苏局遇难时，我正在家里反省，哪里会有他的行程，那三个跑腿我调查过。”
“确实是单纯的跑腿，我也盘问过他们，据他们的描述，不是一个人。”
“但有一个线索，第一次给我送东西的人，身上很香，不像香水的那种香。”
“我也借故查过天网，三个跑腿接件的地方都是天网盲区。”
“相信我，我也很想找到人，我的把柄在他手上，不找到，我寝食难安。”
钱江说的情真意切，死亡威胁面前，也不知道他的话真假几何。
这种人，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可能和盘托出。
苏小强闭上眼，用两根大拇指使劲揉揉太阳穴。
父母的交通事故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钱江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会全部是假的。
真假掺半才是最真实的人性。
罪犯会下意识的去美化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犯罪行为增加理由。
“跑腿的信息，全部给我，包括你们交接物品的时间，地点。”
钱江胆怯的看一眼阿朵，欲言又止。
“啪”
苏小强哪里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一巴掌扇他脸上。
“现在你有两条路，我杀你全家，你自己自首，你选哪个？”
“小强，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从没有想过害苏局。”
钱江翻身跪在地上，双手抓住苏小强的胳膊，眼泪滚滚而来。
“小强，给我一次机会，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行吗？”
阿朵眼前一亮，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只见她缓步走近钱江，从兜里掏出苏小强的警官证。
潇洒的甩开警官证，声音低沉。
“对不起，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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