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文一听，当即大怒：“白门牙你什么意思！？”
恶来也怒了：“放肆！陆程文，你什么口气跟我们家主说话？”
陆程文看了看小猴子，赶紧笑了：“不是，我激动了，白大哥，白家主，白……您是大人物，您……一代宗师，天下无敌的人物……她真的只是个普通孩子，有应激创伤，不能受惊吓的！”
陆程文看着姜小虎：“大哥，你……帮我说句话啊，真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她啥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我让赵日天送她回去，我留下来，我肯定不走，好不好？”
姜小虎看着陆程文，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才是姜小猴的哥哥，但是从小到大，好像从来也没有这样子保护过她。
她这一路，都是靠自己。
多少次生死关头，父亲都是冷眼旁观，自己恨得半死，要冲上去，却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妄动。
眼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在人群中鏖战。
她的父兄就在远处冷眼观看，不会帮忙。
她浑身是血，从尸骨中爬起来的时候，再看向自己这群人的眼神……那一刻，姜小虎这辈子都忘不了。
看着姜小猴躲在陆程文身后，假装惊恐，但是眼神里满满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姜小虎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妹妹为什么喜欢陆程文。
可笑啊。
她的安全感，竟然是这里最弱的一个人给的。
姜小虎脑子有些恍惚，想起了那天，姜小猴拎着已经砍到报废的刀，干瘦如柴的身躯，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全是血，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过来……
姜小虎叫了她一声，她没有答应。
走了几步，才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被抱回去医治的时候，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手。
那一刻，姜小虎知道，她再也不会信任任何人了。
她死都不会放开那把刀！
那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
一个明晃晃的大厅。
父亲的教育音犹在耳：
只有明白了真相，才能消除人性。
姜家的栋梁，要有神性！何为神？
不软弱、不犹豫、杀伐果断、摒弃幻想……
当有一天，你们真正地领悟了，俯视苍生的眼神里，将会只有冷漠与坚强。
陆程文叫他：“大哥！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啊！”
白门牙道：“姜小虎，你说怎么办吧？”
姜小虎板着脸：“都带走。”
陆程文惊呆了：“姜小虎！你特么有病吧！？是不是兄弟！？我就问你是不是兄弟！？”
姜小虎看着陆程文：“姜家的人，连骨肉亲情都不太在乎的，更何况一个结拜的兄弟？”
陆程文震惊无比：“你说什么！？”
姜小虎突然发起脾气，一股无名火让他怒发冲冠
“姜家人就这德行！怎么拉！？不服气吗！？”
陆程文震惊在原地。
后面的姜小猴知道，姜小虎在说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失控。
姜小虎咬着牙：“姜家！就是统领武林的领袖！靠爱与同情，什么都做不到！刀！我们信的只有自己手上的刀！我和你是兄弟，喝过酒，磕过头不假！该是兄弟做的，我一定做！但是要我跨越兄弟情，以私废公，我做不到！”
姜小虎怒道：“这就是姜家人的使命！天道，高于人道；天下之责，高于人伦之爱；我们以生命扞卫天下，俯视苍生！”
陆程文看着姜小虎：“你们家人有病你知道吧？”
姜小虎怒道：“陆程文！你要率领他们，集体反抗姜家的抓捕吗？”
“反抗就反抗！姜家多个鸡毛！”
陆程文一声怒吼：“真的把我逼急了，你们未必是我的对手！我有大师兄和小师弟，两个气运之子，我怕你们！？大哥，三弟，上！”
龙傲天赶紧在一边劝：“程文，咳咳……你……客气点。”
赵日天道：“明显打不过的说！”
连欧阳奋都给推了过来，一群人站在一起。
欧阳奋都快崩了：“陆程文！你要死你别害我们跟你一起啊！不就是个女孩子吗，交给他不就得了嘛！你快点……”
潘安感觉……不太好……
就是……自己和天网高手接头……很秘密的啊！
怎么会……我靠啊！
怎么一到北国就开始这么丢人啊！
哪个搞秘密接头的能接到这地步？欧阳家的、龙傲天一伙的、姜家一大票人……甚至是白家家主……
这特么叫秘密接头？！
我这是开武林大会来啦！
潘安凑近了陆程文：“程文，硬顶不是办法，这里别说别人，就是那个铁剑书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白门牙笑着道：“我们可以联合审讯。我看，这个小丫头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刚好，白家审讯的手段是一流的，一定会让她乖乖开口。”
陆程文咬着牙：“白门牙！你特么还是一家之主呢！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门牙看着陆程文：“道德，只有底层人才在意；规矩，也只是普通人才需要遵守。成大事，必然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陆程文，你修为还浅呢！”
姜小虎道：“铁剑书，把他们全部活捉！敢反抗者，死！”
“是！”
“等一等！”
陆程文转过身，给小猴子擦去眼泪。
“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陆程文笑着摇摇头：“不干小猴子的事，是哥哥闯了祸，可能会连累小猴子。”
“哥哥，我想回家。”
陆程文心痛如绞：“小猴子，如果哥哥要死了，要你跟哥哥一起死，你愿意么？”
小猴子点点头：“愿意。”
“不恨哥哥？”
“不恨。哥哥死了，小猴子自己也没意思，而且，哥哥如果有办法，是不会让小猴子去死的。”
陆程文一把抱住了自己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摸着她的头。
慢慢站起身来，牵着小猴子：
“一代宗师……家主……姜家的虎殿……虎卫十三骥的翘楚……还有你们……个个都自诩为一代人杰，超凡脱俗。在关键时刻，都不如一个小孩子。”
姜小虎翻了个白眼儿，心说就特么你傻逼呵呵还护着她。
她没把你卖去贫民窟挖煤，你就烧高香去吧！
陆程文道：“小猴子是我妹妹，护不了妹妹的哥哥，就是窝囊废！我陆程文……”
陆程文怒吼一声：“绝不会抛弃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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