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什么问题吗？”
安妮罗洁不清楚依文洁琳在想些什么，她以为依文洁琳是不满她的失误。
“你很害怕我？”
“没有没有，怎么会？”
安妮罗洁拙劣的演技自然骗不了依文洁琳，其实依文洁琳在上课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安妮罗洁，不过她没什么表示，也不认为需要表现得一惊一乍。
“我可不会为一点吹毛求疵的问题而小题大做，课堂上的那个是因为我对教傻瓜毫无兴趣，任何提问都是在加大我的工作量。要不是有约定，我早做个傀儡替身糊弄过去了，反正你们也看不出来。”
何等没有师德的发言，奥菲莉娅听了会滤镜破碎吧，她还说依文洁琳的授课方式很有个性。
依文洁琳的解释仍然令安妮罗洁放松不少，如果依文洁琳真的有强迫症，那她可以提前演练如何用飞行魔法在天花板上行走了。
依文洁琳把安妮罗洁剥好的橘子分给她一半。
“第一次用这个魔法？”
“嗯，比我想象中要繁琐。”
“是啊，我等到花都谢了。”
安妮罗洁差点被橘子噎到，什么老年人措辞，依文洁琳的社交平台账号怕不是都在转发一些养生软文。
依文洁琳慢悠悠地说道：“在你熟练使用这个魔法之前，我建议你剥橘子用指甲套魔法，用时更短。”
“指甲套魔法？”
“1级初阶魔法，学术名词叫做远节指骨保护魔法，使用后能做到在远节指骨部位形成薄膜，保护远节指骨不受污垢干扰。远节指骨恰好是有指甲盖的那一节指骨，所以私下里都叫它指甲套魔法。1级魔法防护能力有限，用来剥橘子皮正适合，不过小魔女们更喜欢在床上使用。”
床上？
依文洁琳给一脸大脑宕机模样的安妮罗洁补充说明道。
“我们魔女拥有自愈和复活的手段，但在不施加魔法加护的前提下，身体的某些地方仍是脆弱的。指甲盖魔法是双向魔法，外界不能伤害到指甲盖，同时也意味着锐利的指甲无法伤人，因此在……”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安妮罗洁大概明白依文洁琳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还有这种用法啊……回去后要记得分享给艾莉茜雅，以后就不用每次都专门剪指甲了。
依文洁琳仅仅是稍作停顿。
“压到头发也很麻烦，还有专门用来让头发在一定时间内虚化的魔法，学术名词……”
“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依文洁琳科普这些知识的态度像是生物老师一样泰然自若，安妮罗洁完全应付不来。
安妮罗洁相信依文洁琳在关于头发的问题上有十足的发言权，上课时远远观望就有所感觉，近距离一看还是难免为之惊叹。
依文洁琳的身高仅有一米三左右，头发却接近身高的两倍。头发过长保养起来会很麻烦，所以安妮罗洁和艾莉茜雅只维持到腰间的长度，而超长发不光是保养问题，还会带来恐怖的重量，对颈椎造成极大的负荷。
但依文洁琳行动自如，丝毫没有受到超长发困扰不便的迹象，金色的长发蜷缩在依文洁琳身旁，像只温顺的金毛犬。
“那么说回剥橘子的魔法吧，它是有使用限制的魔法，没有对应的证书不能公开使用，你猜猜看是什么原因？”
安妮罗洁想了一会儿，表示想不到其中的理由。
“每个考取厨师证书的魔女都会收到一句叮嘱，使用这个魔法的时候，一定要确保目标已死亡。它不光可以用来剥橘子，还可以轻松刮掉鱼鳞，拔除羽毛，但如果使用魔法时目标物还活着呢？亦或者，直接作用于人体？”
毛骨悚然的画面。
3级初阶魔法是魔女视角的评判标准，在很多有魔法的异世界都是万中无一的魔法师才能使用的魔法。原本它能用来残忍的杀人，魔女却用它来剥橘子。
然而安妮罗洁有不同的观点。
“呃……主人，您、是不是说错了……？”
“……”
依文洁琳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安妮罗洁。
安妮罗洁连呼吸都忘却，还是固执坚持她的看法。
“以我刚才的实际操作经验，我认为它很难作用于活物，只要目标剧烈挣扎，都会导致这个魔法强制中断。”
做手术时必须要将患者麻醉，以确保患者不会感到疼痛，否则剧痛的患者一旦出现挣扎，都会增加手术失败的风险。剥橘子魔法同理，橘子是死物，不管安妮罗洁怎样调整都它都一动不动，若是途中依文洁琳突然拿走橘子，安妮罗洁认定她的魔法会立刻失败。
一定要确保目标已死亡……这句叮嘱应该不是纯粹出于人道主义，可能是告诉魔女必须要死物才能保证成功。
“……”
安妮罗洁被依文洁琳盯得浑身不自在。
完蛋了，我在干什么啊！你敢质疑身为大魔女的依文洁琳？
依文洁琳要是来一句女仆不可以啵主人嘴然后把安妮罗洁丢出去，安妮罗洁也无话可说。
“……哼。”
不知道是不是安妮罗洁看走了眼，她似乎看见依文洁琳轻笑了一下。
“你的判断没错，我告诉你的是假消息。它不具备应对活物的能力，如果想要作用于人体，需要更高级的魔法。其实这个魔法的判定范围不算宽广，去掉橘子皮和橘络已经是极限了，也不能把死物的内脏平移出来。最初的发明者是一名社畜魔女，她在主打狼性文化的结社里没日没夜工作，有时候下班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倒在床上睡一觉。”
“意思是这个魔法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一键脱衣？”
“答对了。”依文洁琳特意补充道，“这次是真的。”
魔女总有无数种应用魔法的手段，原本用于保护指甲免受污垢的魔法不也被魔女搬到床上去了么？一键脱衣魔法最终在厨房大放异彩并不意外。
结合背景来说它还真是剥皮魔法……另一种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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