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
但是众所周知，对于他们青学生来说，双休是不存在的。
他们周六还要上一整个白天的课，晚自习可以选上，周日休息一天。
如果是青学高级学生，那么周日的一天休息，就会缩减成半天。
林夕来到学校之后，继续来到操场上，按着平常的规划进行晨练。
晨练结束，他发现小鱼仍然待在一旁的书包里。
仅仅露出一个可爱的小猫头，安静但是眼巴巴地看着林夕。
林夕过去把它抱出来，顺着毛揉了几下：
“想江晚余了？”
“喵~”
怎么感觉，它好像真的可以听懂人话？
林夕拍了一张小鱼可怜巴巴地趴在操场上的图片，发给了江晚余。
配上文字：【小鱼来学校了。】
江晚余：【！！！】
江晚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到。】
林夕：【？】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操场上仍然一片空荡荡，只有几个起得早的学生匆匆忙忙地赶到教学楼学习。
她能这么快来到学校？
不会住在学校里面吧？
没等几分钟，江晚余果然出现在操场的另一边。
林夕大概知道，操场的另一边的那个方向是教师公寓所在。
所以果然是住在学校里面吗？
之前班里所有人，大约都一直以为她是走读的来着......
“小鱼~”
“喵~”
原本乖乖地待在原地的小鱼，一见到江晚余就欢快地飞扑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认路......”
说着，她就抱着小鱼走到了教学楼那边，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林夕的视野中。
林夕感觉这两位生物真是奇怪极了。
不过他也没多在意，自己去到了食堂，吃完早餐之后又回到教室开始学习。
今早的第一节课是生物课。
生物老师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拥有着丰富的讲课经验。
只是今早一开课，便见到他骂骂咧咧地进来，嘴里还说着什么：
“林禄和tmd害我......”
他进教室之后，还特意关好了门
他来到讲台上，看了看下面的学生，然后摸了摸自己头顶光秃的部分，又看了看表：
“今天我们先不讲课啊......反正昨天多讲了一部分，今天要扯皮补回来。
靠近走廊的同学帮忙把门和窗户关上，隔音。”
“好耶！”
下面的学生一同欢呼。
生物老师的扯皮时间，是他们在繁忙的学习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而且合理合法，不用受良心的谴责。
生物老师挠挠头，开始讲述：
“大家知道啊，最近不是炒股比较热嘛——诶——我先事先说明啊，我这只是作为情景引入，并不是叫你们去学我玩股票之类的东西。你们千万别乱讲啊......要是被校领导或者你们花语老师知道，以后我们就没得讲了。”
大家哈哈笑起来。
有同学还打趣道：
“老师，你一定亏麻了是吧？”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哎呀，你越说我越气！就你们那个什么林禄和老师，一直在宿舍午休的时候，说什么他年轻的时候有什么‘小股神’的称号。还说什么，他那个选股票的方法是用了数学的啥回归分析的玩意。总之我就信了他的邪了，买了他推荐的几支股票，昨晚给我裤衩子都快亏没了挖槽......”
“老师，你要是买股票暴富了怎么办？”
“挖槽...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要是富了......今天我就不在这里了，你们以为我愿意这么苦逼地给你们教书？诶，别告诉校领导啊，现在我还是要上课的。”
“行吧，今天的扯皮就结束了，下面开始上课......”
“别啊，老师，再讲一些。”
“行吧，那我就再讲讲以前在第九青学任教时候碰到的奇葩学生吧......挖槽...我跟你们讲啊，我刚来那里的时候，那里的体育老师就经常叫了一大帮男老师，一下课就去堵男厕所，里面全是一群小崽子在里面抽烟......”
“你们化学也讲吧？我就跟你们随便说说，气体分子实际上就是更小和更分散的固体或者液体分子。所以如果厕所里全是屎，飘起来的屎味——嗯，就叫屎分子吧，虽然是个不准确的说法，但是这么比较好理解——然后你又在里面抽烟，把那些东西集中吸进去，相当于吃那啥......总之你们懂得。”
下面又传出一声声爆笑。
“啥？你问我为什么懂化学？其实我以前是教化学的，只是tm的，在第九青学讲课，一进门，学生就说‘老师我们不想听课，给我们讲段子吧’。我能怎么办，当然是直接丢开课本，讲起段子来咯......”
“后来觉得这tm也不是事，一直这样，我这辈子不就完了吗？我就想跳槽到好一点的学校，然后嘛，化学竞争比较激烈，我就转到生物这边来了——你们也了解一点嘛，生物竞赛一直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国奖才相当于其他奥赛的省奖......”
“然后干着干着，我就觉得生物还蛮有意思的，然后居然就跳到第一青学来着。然后就继续在这里干着了呗......后来，后来啊，我才知道，tm在哪里都差不多，没钱也就是这个卵样......”
“我每天苦逼地早起赶到学校，每天刚出门就看见隔壁的大哥戴着大金链子出门晨跑。那位大哥还说，羡慕我有个很好的身体，说自己虽然家财万贯，但是身体坏掉了，医生说再不运动就活不久了......我能说什么，我只能嘿嘿一声啊，其实我心里面说，你把钱和病都给我的话，我也愿意啊......”
“挖槽，讲了这么久，等下讲课的时间要不够了。好了，开始讲课，今天用两倍速啊......”
“啊——？！”
之后，就是生物老师无缝在扯皮与讲课之间切换形态，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十秒，迅速进入状态。
林夕不得不感叹：生物老师能在第一青学最好的这个班任教，还是有真本事的。
课堂上记笔记的时候，林夕无意中瞟见江晚余心不在焉地微微低着头，双手还都放在抽屉里。
‘小鱼也在抽屉里面吗？’
生物课结束，接下来就是大课间，青学初级和高级需要做间操。
余花语老师来到教室里面，催促大家赶紧下楼排队准备做操。
同时说：“林夕和江晚余留一下。”
等待同学们都走了差不多了，她又说：
“林夕你先在教室里面自习，等下再叫到你，江晚余先出来。”
余花语老师走到教室外面，江晚余趁机拍了拍抽屉里面的小鱼：
“去。”
小鱼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地穿梭过课桌椅组成的迷宫，来到了林夕身边。
林夕把它抱起来，放到邻座的空桌上，刚好可以晒到太阳。
江晚余走到了走廊外面，余花语老师在那里等她。
花语老师的面容比较严肃：
“小鱼，你知道最近关于你的一些传闻吗？”
江晚余老老实实地摇头：
“没听过。”
余花语拿出手机，翻出了几张截图，有关于表白墙的一些传闻，也有关于短视频平台上的热门视频的信息。
“这个说什么‘陌生男生进班找你’，我们知道这个是误会，先暂且略过。”
她呆呆地点头：
“嗯。”
“主要是接下来这张图片：骑着单车的男生女生，是你和林夕吗？”
江晚余看看短视频，发现那时候被她抱着的小鱼，也好可爱。
“是。”
“那，老师要问你，你觉得你和林夕是什么关系？”
“熟人？”
“呃......”
“那......刚交的朋友？”
余花语闻言，忍不住笑了：
“总之，不是那种男女关系吧？”
江晚余点头：“确实不是。”
“唉，老师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别人却不太可能不这样认为。现在问你这些话，不过是校领导给的任务罢了......这些言论，有些也影响到小鱼你了吧......”
江晚余很无所谓地说：
“不在意。”
“好吧，那老师大概明白情况了，你放心，这也就是走个过场。”
“哦，花语辛苦了。”
江晚余靠近余花语并抱了抱她。
“你呀你......”
余花语揉了揉她的头，说道：
“去吧，去把林夕叫出来，然后你可以随便去哪里玩......”
“嗯。”
林夕出来了，余花语单刀直入：
“你觉得你和江晚余属于什么关系呢？同学这个关系除外？”
“熟人？”
“啊？......”
“不能是朋友吧......”
“为什么不能呢？”
“好吧，那就是朋友。”
余花语很生气地样子，还敲了了一下他的头：
“你知道最近一些关于你俩的传闻吗？”
“大约知道一点。”
“你怎么看？”
“说就说呗，又不能阻止他们不说。我又不在意。”
“嗯......”
回答惊人地相似呢......
余花语偷偷地探头往教室里面看去，却意外地发现，江晚余正在林夕的位置上坐着。
“她......在干什么？”
“哦，大约是在撸猫。”
“猫？一号教学楼这边什么时候有猫......算了，这也不重要，我主要是想偷偷问你一个问题......”
“不让江晚余知道？”
“嗯。”
“可以。”
“那就是，你想不想和江晚余处朋友？就单纯问一下，不代表我的任何态度啊！”
“不想。”
“为什么？”
“她太呆了。”
“好吧。”
这个理由很强大。
谈话顺利过去，之后就是平淡而顺遂的日常经历。
放学之后，林夕准备再次跑步回家，却没有发现小鱼的身影。
连带着江晚余也消失了。
林夕在通讯工具上面发了条消息：
【我要回家了，要不要带小鱼回去，还是就把小鱼留给你了？】
对方暂时没有回应。
林夕决定先去给花语老师还饭卡，以及把今日份的笔记带给她，让她转交给谢筱灵。
“你爸回来了？”
“没呢。只是他打钱给我了，我现在作息也变了，再用老师你的饭卡就有点不合适了，对老师你来说也不方便吧？”
余花语点头，收回了饭卡：
“听说你昨天奥赛结束之后，带着江晚余去吃饭了？”
“她没带钱，又不想欠其他人的人情，只能这样。”
余花语很好奇：
“她就能心安理得欠你的人情？”
“估计她心里想的是，本来就是您吩咐过要我照顾她，所以这些人情都是您代付了吧。”
余花语露出怀疑的表情：
“怎么感觉，你这么了解她呢？”
“我倒是觉着，远远算不上。”
林夕又把笔记本交给她。
“好的，今晚我会去给她送本子的。对了，顺便说一下。谢筱灵回来之后可能坐你旁边。你们俩当同桌，可以么？”
她刻意地没说理由。
如果林夕主动问了理由，她倒是要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情。
但是林夕没有：
“我没问题。”
“那就好，你回家吧。”
“花语老师，下周再见咯？”
“嗯，下周再见。”
林夕背着书包下到了教学楼的楼底。
走读的或者属于本市离家近的同学，大都回家了。
还有一些同学，在渐落的夕阳映照之下的操场上，踢着足球，挥洒汗水。
嘈杂的人声，也会随着夕阳的落下而渐渐消散，最终今晚只剩下青学高级的苦逼同学。
林夕拿出手机，发现江晚余发来的两条消息：
【救我！！！】
林夕：？！
【快来教师公寓三号楼这边，救小鱼！！！（猫猫哭泣）我俩被抓住了（猫猫哭泣）】
哦，那应该没什么大事。
林夕顿时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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