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一脚刹车下去，两人身子前倾，又被安全带给拉回去，后背重重地撞上椅背。
“你怎么样？”齐宁顾不得自己，赶紧扭头去看萧静情况。
“我没事。”萧静往前探头看了一眼，那只小猫已经窜到马路对面了，她这才松口气。
齐宁这才解开安全带下车，去车前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刚才过去了个什么？”
“一只猫。”萧静还有点后怕，幸亏他俩今天是为了踩点，开的速度一直都不快。
“没压到就好，走吧。”齐宁喜欢小动物，却一直对猫毛狗毛过敏，从小到大都没机会养。
这要是压到猫了，他得难受好久。
看着那猫离开的方向，萧静抿了下唇角，很快小动物就会大量消失，有主的可能死期来得还能慢一点，但像刚才的那只流浪猫……
齐宁看到她凝重的表情，突然猜到了什么。
“真的缺食物到这种程度？”齐宁声音艰涩，越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萧静沉重地点点头，上辈子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她仿佛还能闻到血腥味。
或许是被她情绪传染，接下来踩点其他几个店，齐宁也都很少说话，坐在车里拿手机拍完照片就早早把萧静送了回去。
分别前，萧静和齐宁定好了五天后上午十点行动。
刚刚全城断电，大部分店主不会那么早就放弃营业，肯定还要挣扎几天。
等全城乱起来再去零元购，那叫各凭本事。
可人家还没放弃，秩序还在，零元购叫偷。
虽然她很想抛弃道德，但事实证明她做不到，齐宁这个没有经历过末世的现代文明人更做不到。
萧静也不勉强彼此，反正晚两天，他们两个看中的物资也不会被洗劫一空。
想必没人会在末世降临的时候，不去搞饱腹的东西，而是过来和他们两个抢螺丝钉皮筋吧？
水电网在一天之内相继发生故障，这次政府没有再派人去维修，奉城人民从中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午夜，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还是没有任何恢复供应的意思。
大热天的抢修难度本来就高，群众不想体谅也得体谅。
可这次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不是他们体不体谅的问题。
而是压根就没人去修吧？
最先发现政府放弃抢修的只是少部分人，断网导致的不仅是没法上网冲浪，现在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没法联络亲戚朋友，消息自然传播得慢多了，人类回归到最原始的通讯方式——口口相传。
等萧静知道有人去市政府门口静坐示威，想让政府出面给个说法时，这事已经过去三天了。
她和齐宁在中央大道上碰头，两人缩在树荫下的车里，分享着这两天各自得知的消息。
桃园小区距离市政府不远，他家楼层高，居高临下把政府大院门口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一群老头老太太坐在院子里，好几个都晒中暑了，政府也没人走出来管。”齐宁不自觉禁鼻子，想到当时混乱的场面，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国外。
他去纽市留学那年，正好赶上当地组织罢工，民众举着牌子游街，队伍浩浩荡荡。
现在不用出国也能看到这出了。
“没人出来处理？”萧静追问。
在她记忆里并没有这档子事，那会儿断网，她正为食物焦心，离小区将近十公里之外的事，她不知道可太正常了。
“没有！”齐宁当时为了近距离吃瓜，还特意下楼了，天知道没有电梯，二十八层他爬了多久！
“有人发现不对，把政府大厅的门砸了，进去发现什么人都没有，连值班的都没有。”齐宁摊手，“人去楼空。”
萧静猜到了会是这个场景，不然这群老人估计连院子都进不去。
“政府弃守，这就是一个信号。”萧静没再和齐宁八卦，戴上手套，从座位下面抽出管钳子递给齐宁一个，“咱们得快点了。”
奉城正式迎来无政府状态，等消息传遍全城再动手，那才是真晚了。
现在大街上还只有他们两个，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中，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齐宁经过前两天的冲击后，现在对零元购接受程度也没那么低了，他拿着管钳子毫无心理负担地掐断五金店的锁。
萧静动作麻利，“哗啦”一声，把有点老化的卷帘门往上一揭，两人立马钻进去。
里面闷热，烈日下五金店内部空间就像一个桑拿房，萧静背后汗如雨下，动作却一点没停。
她一边往箱子里划拉零件，一边催齐宁，“前面交给我，你去后面看看有没有仓库，找你需要的东西。”
萧静的力气有多大，齐宁已经长过见识，没再自取其辱质疑她，赶紧往后面走。
和他们两个踩点时确定的信息一样，这里没人住，后面的房间里都是成箱的货物。
齐宁知道他和萧静带不走这么多东西，就算能带走，一个住24层一个住28层，光是爬楼都能要了他俩的命，现在只能挑有用的拿。
他在后面拆箱找目标零件，萧静在前面往空间里扫荡。
凡是她触碰过的零件，全部都收进空间里至少三分之二。
还留了三分之一是为了迷惑齐宁，免得他发现箱子里没那么多零件再起疑心。
萧静每隔五分钟就去门口看一眼。
政府人去楼空，公安局等执法部门有没有彻底弃管她还不知道，不能掉以轻心。
还好，这个点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有人也是匆匆经过，没人会停下来观察，等他们两个顺利收拾完零件从五金店出来，齐宁还“贴心”地把卷帘门拉下来，把坏掉的锁换成新的，这才离开。
“五金店好东西真多。”齐宁发动车子离开时，还有点意犹未尽。
“贪多嚼不烂，够用就行。”萧静嘴上这么说，实际上空间里零件堆成小山。
她甚至还在要离开的时候，借口回去拿锁，又去后面的仓库收了一大半。
“说得对，captain，下一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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