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失败,迟来的系统它觉醒了

季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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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新生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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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上的红黑纹路彻底黯淡,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变回了一块死气沉沉的巨大岩石。整个溶洞的压力烟消云散,只剩下断剑上流转的黑蓝光芒,在寂静中投下摇曳的光影。

云飞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宋雨馨扶着昏死过去的薛宇,大气都不敢喘。她看着云飞扬的背影,那背影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之前是可靠,是坚韧,而现在,是一种让她本能感到畏惧的……绝对。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规则的化身。

那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还在云飞-扬的脑海中回响。

“你以为你赢了?”

“你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打造了一把更完美的钥匙。”

钥匙……

云飞扬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皮肤光洁如初,但他的感知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的景象。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单纯的清凉气息,而是一股黑蓝二色交织的洪流。它们不再互相冲突,而是像两条互相缠绕的游龙,彼此依存,共同构成了他新的力量。

而在他胸膛的正中央,那颗本应是血肉构成的心脏,已经被一枚缓缓旋转的菱形晶体所取代。

一半幽蓝,深邃如星海。

一半暗黑,沉寂如虚无。

每一次旋转,都将那股黑蓝交织的力量泵向全身。幽蓝的部分带来的是对生命最精纯的感知和修复,而暗黑的部分,则赋予了他对能量最彻底的分解与湮灭。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颗新的“心脏”,与脚下这柄断剑,以及断剑镇压着的石碑,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断剑,石碑,三者成了一体。他就是新的封印,也是唯一的钥匙。

那个东西没有说谎。

“飞扬?”宋雨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死寂。

云飞扬转过身。

当他的目光与宋雨馨对上的瞬间,宋雨馨的心猛地一跳。那双眼睛,瞳孔的颜色似乎比平时更深了,深得像没有星光的夜。而在那片深邃之中,隐约有一点幽蓝色的光华,让人不敢直视。

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陌生气息,在看到宋雨馨担忧的眼神时,悄然收敛了。

“我没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但还是那个熟悉的语调。

这三个字,让宋雨馨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大半。她指了指怀里还在冒血泡的薛宇:“他……他快不行了。”

云飞扬走了过来,蹲下身。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将手按在薛宇的胸口,而是伸出食指,指尖上凝聚出一缕细如发丝的,黑蓝相间的能量。

他将这缕能量,轻轻点在薛宇背后那道被巨根抽出来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一缕能量中的黑色部分,如同拥有生命的墨汁,瞬间渗入伤口。那些已经坏死、被污染能量侵蚀的血肉组织,在这股黑色能量的触碰下,没有被破坏,而是被……分解了。它们无声无息地消融,化作最微小的粒子,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仿佛被凭空抹去。这是一种比任何手术刀都精准的清除。

紧接着,能量中的蓝色部分才开始发挥作用。温润的蓝光覆盖了被清理干净的创口,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断裂的骨骼在蓝光的包裹下,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自行接续、修复。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个呼吸。薛宇背后那道恐怖的伤口,就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粉色印记。他原本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惨白的脸色,也迅速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宋雨馨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已经不是治疗了。

这是神迹。是创造与毁灭的完美结合。

“他只是脱力了,睡一觉就好。”云飞扬站起身,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那柄断剑前,重新握住了剑柄。这一次,没有霸道的力量涌入,断剑反而像一个温顺的孩子,将一股信息流,缓缓送入他的意识。

那不是语言,也不是画面。而是一些破碎的,带着强烈情绪的片段。

一个同样握着这柄剑的男人……孤独地守在这片地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力量在漫长的岁月中被石碑不断消磨……直到生命走到尽头,他用最后的意志,将自己的生命烙印与传承,全部注入了这柄断剑之中,化作了那些蓝色的锁链,等待着下一个……狱卒。

原来,那股让他感到熟悉的召唤,并非来自石碑,而是来自这位不知名的前辈,来自这柄剑的呼唤。

他继承的,不只是一股力量,更是一份跨越了千百年的责任,一个孤独的宿命。

云-扬松开手,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有得到力量的兴奋,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宿命感。

“我们该出去了。”他回头对宋雨馨说。

宋雨馨这才回过神,问道:“怎么出去?树干已经合拢了。”

云飞扬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意识顺着那颗新的心脏,向外延伸。他能感觉到,上方那棵巨大的古树,它的生命脉络与自己紧密相连。之前那种被污染的、暴虐的意识已经被彻底压制,取而代之的,是古树本身那股沉睡了千年的,温和而纯粹的生命本源。

而这股本源,对他充满了亲近与臣服。

他动了一个念头。

远在数百米之上的地面,那棵将入口封得严丝合缝的巨大古树,无声地,再次向两侧分开。一缕久违的,带着森林气息的阳光,穿过幽暗的通道,笔直地照射下来,正好落在了云飞-扬的身上。

光芒中,他一半的身体笼罩在光明里,另一半则隐于黑暗中,仿佛神魔同体。

宋雨馨彻底说不出话了。她觉得,从今天起,她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叫云飞扬的男人。

“走吧。”云飞扬走到薛宇身边,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将他扛在肩上,迈步走向那条通往光明的螺旋阶梯。

宋雨馨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归的路上。

溶洞里,那柄修复如初的断剑,静静地插在石碑前。剑身上黑蓝色的光华缓缓流转,将整个地底空间照得忽明忽暗。

而在那黑暗的石碑深处,那道冰冷的意识再次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嘲弄,一丝期待。

“来吧,我最好的钥匙。”

“快点成长起来,然后……来为我开门。”

向上的螺旋阶梯,走起来比下来时感觉要短得多。

没有了那种如影随形的恶意和压迫感,空气中只剩下湿润的泥土和植物根系的清新气味。头顶那片光亮越来越近,仿佛一个世界的出口。

宋雨馨跟在云飞扬身后,脚步很轻。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关于那颗石碑,关于云飞扬身体的变化,关于那句“钥匙”的低语。但她看着云飞扬扛着薛宇,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平稳的背影,又觉得此刻的沉默才是最好的。

有些事,或许连他自己都还需要时间去消化。

走到一半,被云飞扬扛在肩上的薛宇,眼皮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嗯……疼……我的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不断旋转上升的泥土墙壁,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人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扛着。

“我操!放我下来!谁他妈敢这么扛老子!”薛宇的虚弱只维持了三秒,熟悉的咋咋呼呼风格便宣告回归。

云飞扬脚步不停,淡淡地开口:“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

听到这声音,薛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挣扎得更厉害了:“云飞扬?是你小子!快放我下来,我感觉我的肠子都快被你的肩膀给顶出来了!”

云飞扬依言将他放了下来。

薛宇双脚一落地,立刻扶着墙壁,先是干呕了两下,然后习惯性地想去摸自己后背的伤。他记得自己被那条水桶粗的树根结结实实地抽了一下,感觉骨头都碎成了渣,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然而,手摸到后背,除了衣服破了个大洞,皮肤光滑平整,连个疤都找不到。

“咦?”薛宇一愣,不信邪地用力按了按,除了肌肉有点酸痛,完全没有受伤的感觉。他活动了一下腰,蹦了两下,龙精虎虎。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抽飞了吗?我记得我还吐血了。”薛宇一脸茫然地看向宋雨馨,寻求答案。

宋雨馨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指了指云飞扬:“他治好的。”

薛宇的目光转向云飞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狐疑:“你?你那点三脚猫的净化功夫还能生死人肉白骨?你是不是偷偷给我喂了什么天价神药?我告诉你,医药费我可不报啊,算你欠我的人情。”

云飞扬没有理会他的贫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被他这么一看,薛宇心里莫名地有点发毛。他这才注意到,云飞扬的气质好像变了。如果说以前的云飞扬是一块内敛的温玉,那现在就是一块深不见底的寒铁,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薛宇梗着脖子,试图维持自己的气势。

“你的世界观,可能需要一点小小的重塑。”云飞扬说着,转过身,继续向上走去。

“什么意思?喂!你给我说清楚!”薛宇嚷嚷着,和宋雨馨一起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走出了通道,重新回到了那片林中空地。

巨大的古树静静地矗立在原地,树干上的裂口已经完全愈合。那些病态的灰白色树皮和扭曲的红黑纹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深褐色。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周围的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想多吸几口。

整个森林,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苏醒了。

薛宇彻底傻眼了。他指着那棵树,又指了指周围安静祥和的林地,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什么情况?我们下来的那会儿,这里不还是群魔乱舞吗?那些树根藤蔓呢?都回家吃饭去了?”

宋雨馨轻声说:“是飞扬做的。”

薛宇的嘴巴张成了“o”型,他扭头看向云飞扬,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云飞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地底发生的事情,以及那道意念所说的“钥匙”之言,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他隐去了自己心脏变成晶体这种过于骇人听闻的细节,只说自己吸收了一部分失控的能量,从而掌握了控制封印的力量。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薛宇的世界观崩塌了。

“等等,等等,让我捋一捋。”薛宇抱着脑袋,在原地来回踱步,“你的意思是,我们千辛万苦要找的石碑,其实是个监狱?里面关着一个超级大反派?你不但没把它怎么样,反而把自己变成了开锁的钥匙?而且还是那种更高级、更完美的声控指纹密码锁?”

这个比喻虽然粗俗,但意外地精准。

云飞扬点了点头。

“我操!”薛宇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探险的,是来陪太子读书,结果太子直接被册封成了神仙,顺便还领了个看守南天门的活儿。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几分敬畏又带着几分算计的眼神看着云-扬:“那……那你现在岂不是很牛逼?这整个林子都听你的了?”

云飞扬闭上眼感知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以这棵古树为中心,一股无形的网络蔓延开去,覆盖了整片森林。森林里每一棵树木的呼吸,每一只虫豸的爬行,都清晰地反馈在他的脑海里。那些被污染的区域,能量依旧存在,但就像是被打上了思想钢印的军队,不再狂暴,而是陷入了沉寂,等待着新主人的命令。

他睁开眼:“差不多。”

“发了发了!”薛宇一拍大腿,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眼睛里闪烁着财迷的光,“这可是一整片原始森林啊!里面得有多少天材地宝?多少没人发现过的珍稀动植物?咱们这波不亏,血赚啊!”

看着他那副德性,宋雨馨忍不住扶额,而云飞扬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无奈。

就在薛宇还在畅想着如何利用这片“后花园”发家致富时,云飞扬的眉头突然一皱。

他的感知网络里,出现了一些不属于这片森林的“杂音”。

几道强大而陌生的生命气息,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从森林外围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目标明确,来者不善。

“有人来了。”云飞-扬沉声说道。

“人?”薛宇一愣,“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人?难道是来跟我们抢地盘的?”

话音刚落,林间的阴影里,几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悄无声息地将他们三人包围了起来。

一共五个人,都穿着由兽皮和植物纤维编织而成的古朴服饰,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盘根错节的木杖,眼神锐利如鹰。他身后的四个年轻人,个个气息沉稳,肌肉虬结,手中握着骨矛和石斧,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老者的目光,没有看云飞扬他们,而是先扫了一眼那棵恢复了生机的古树,又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那片被冰封过的空洞区域。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一头已经死去多时的,庞大的灰白色巨兽尸体上。

看到那具尸体,老者身后的四个年轻人顿时发出了愤怒的低吼。

老者抬起手,制止了他们的躁动。他将目光转向云飞扬三人,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外来者,你们闯入了禁地,杀死了山神的守护兽,现在,又惊扰了古树的沉眠。”

“按照山里的规矩,你们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老者的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他身后那四个年轻的猎手,眼神凶狠地盯着三人,手中的骨矛和石斧握得更紧了,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薛宇的商业幻想瞬间破灭,他下意识地往云飞扬身后缩了缩,嘴里却不饶人地小声嘀咕:“什么山神守护兽,那玩意儿差点把我们当点心吃了好吗?我们这叫正当防卫,最多算个防卫过当。”

宋雨馨握紧了匕首,神情警惕。她能感觉到,这些人虽然穿着原始,但身上的气息与这片森林融为一体,行动间毫无破绽,显然是久居此地的强者,绝非普通的山民。

云飞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五人。在他的感知网络里,这五人的生命气息就像是五团凝实的火焰,旺盛而纯粹,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共鸣。他们是这片森林真正的孩子。

他没有立刻开口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为首的老者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镇定,鹰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用木杖轻轻顿了一下地面,沉声回答:“我们是山神的子民,是这片‘沉眠之森’的守护者。世代守护着这里的安宁,阻止任何人闯入,也阻止里面的东西出去。”

沉眠之森……守护者……

云飞扬心中一动。看来,他们并不是第一批发现这里秘密的人。

“那头巨兽,已经被林中的邪恶气息污染,失去了理智。”云飞扬平静地陈述事实,“我们杀了它,是为了自保。至于这棵古树,它同样被污染了,是这片森林混乱的源头。现在,我平息了它的狂暴。”

“平息?”一个年轻猎手忍不住嗤笑出声,他指着云飞扬,语气里满是嘲讽,“就凭你这个瘦弱的外来者?古树的愤怒,连山神都要退避三舍。你只会说大话。”

薛宇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从云飞扬身后探出头:“嘿,我说你这个肌肉疙瘩,怎么说话呢?我们老大刚才可是单枪匹马,进去把一个天大的麻烦给解决了。你们倒好,马后炮放得挺响,刚才森林发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出来维护世界和平?”

“你!”那年轻猎手被噎得满脸通红,就要发作。

“阿木,退下。”老者再次制止了他。

老者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云飞扬身上。他活了漫长的岁月,对这片森林的感知远超常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们踏入这片区域开始,森林里那股盘踞了不知多少年的,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确实减弱了九成以上。而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正散发着一种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熟悉的是那股源自古树的纯净生命力。

陌生的,是那股生命力中,还夹杂着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寂灭与黑暗。

“你说你平息了古树。”老者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考验的意味,“那你是否知道,古树为何会狂暴?”

“因为它脚下,镇压着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云飞扬回答。

老者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木杖的手都收紧了几分。这个秘密,是他们一族代代相传的最高机密,除了每一代的首领和巫师,无人知晓。这个外来者,竟然一语道破。

他沉默了许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老者叹了口气,眼神中的敌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有释然,有担忧,也有好奇。

“看来,古老的预言,应了了。”他喃喃自语。

“什么预言?”宋雨馨忍不住问。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云飞扬:“先祖的遗训说,当守护兽被污染,古树陷入疯狂时,会有一位新的‘狱卒’到来,他将继承断剑的意志,重新为大地的牢笼上锁。你……就是那个狱卒吗?”

狱卒。

这个词,和云飞扬从断剑中得到的感悟,不谋而合。

云飞扬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这个承认,让那四个年轻猎手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虽然不知道“狱卒”和“断剑”的具体含义,但也明白这代表着某种非凡的身份。

老者的态度彻底变了。他收起木杖,对着云飞扬,用一种古老的礼节,将手抚在胸前,微微躬身:“山神的子民,‘山鬼’一族,见过新任的狱卒大人。”

“大人?”这个称呼让云飞扬有些不适应。

薛宇的眼睛却亮了,他捅了捅云飞扬的腰,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听见没,大人!这待遇,比当个地主可强多了!”

老者直起身,神情严肃地说:“虽然您的身份尊贵,但按照山神的规矩,杀死守护兽,依然是对山灵的冒犯。您需要向山神证明,您拥有平息一切的力量,而非带来毁灭的暴君。”

“证明?”薛宇警惕起来,“怎么证明?不会是让我们再下去跟那个大反派打一架吧?我可不去啊,我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了。”

“当然不是。”老者笑了笑,他用木杖指向森林的另一个方向,“我们一族的圣地,‘月亮湖’,在数十年前,也开始受到那股邪恶气息的侵蚀。湖水变得污浊,湖边的许多生灵也因此枯萎。历代巫师都束手无策,只能勉强维持。如果您能净化月亮湖,让它恢复往昔的清澈,那么山神将承认您的资格,我们山鬼一族,也将奉您为主,听从您的号令。”

这既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请求。

云飞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他的感知网络中,确实能感觉到那边有一大片区域的生命能量,呈现出一种混乱而衰败的状态,像是得了慢性病的病人。

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而且,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来检验和熟悉自己这全新的力量。

“好,我答应你。”云飞扬干脆地回答。

“请随我来。”老者脸上露出喜色,转身带路。

一行人穿行在恢复了宁静的森林中。一路上,薛宇好奇地跟在那个名叫阿木的年轻猎手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套着近乎,从他们一族的历史问到平时的伙食,虽然时常被对方的白眼和“哼”声回应,却也乐此不疲。

宋雨馨则走在云飞扬身边,低声问道:“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那种力量……”

“没问题。”云飞扬感受着体内那颗黑蓝晶体心脏平稳的跳动,“我现在,感觉很好。”

他说的“好”,并非虚言。这种将创造与毁灭同时握于掌中的感觉,让他对世界的认知,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

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一片开阔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只是,眼前的景象,与“月亮湖”这个美丽的名字毫不相符。湖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绿色,水面上漂浮着腐烂的水草,散发着淡淡的腥臭。湖岸边的树木,大多已经枯死,光秃秃的枝丫扭曲地指向天空,像一只只挣扎的鬼手。整个湖区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老者和几个年轻猎手的脸上,都露出了痛心和无奈的神色。

“就是这里了。”老者叹息道,“狱卒大人,请您施展神力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飞扬身上。

云飞扬走到湖边,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伸出手,让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污浊的湖水。

一瞬间,整个月亮湖的“病情”,清晰地反馈到他的脑海。那股邪恶的能量,已经渗透到了湖底的淤泥深处,与水脉、土石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极其顽固的污染源。单纯的净化,就像给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吃维生素,收效甚微。必须连根拔起。

云飞扬收回手。他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刻,他体内的菱形晶体心脏,黑色的那一半,猛然加速了旋转。

一股纯粹的,不带任何生命气息的寂灭之力,顺着他的脚下,无声地,却又无比霸道地涌入整片月亮湖的土地和水脉之中。

这不是净化,是分解。

在山鬼一族惊骇的注视下,那灰绿色的湖水,那些腐烂的水草,那些枯死的树木,甚至湖底深处的淤泥,都在这股力量的笼罩下,开始从最基础的层面瓦解。它们没有化作飞灰,也没有蒸发,而是被分解成了最原始的,不带任何属性的能量粒子,回归于天地之间。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片区域的所有“错误”,都轻轻地擦掉了。

几分钟后,整个月亮湖,连同周围的枯木和土地,都变成了一片空无一物的巨大凹陷。污染,被彻底、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地抹除了。

做完这一切,云飞扬睁开眼。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然后,他体内晶体心脏幽蓝的那一半,开始发光。

一股磅礴而精纯的生命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他抬起手,对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凹陷,轻轻一握。

“回来。”

一声令下。

被分解的能量粒子,开始重新组合。清澈的地下水从地脉中涌出,填满了湖泊的凹陷。凹陷的边缘,湿润的泥土中,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抽枝,散叶,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长成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灌丛。

清澈的湖水,翠绿的林地,芬芳的空气。

那个死气沉沉的月亮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勃勃生机的,宛如仙境的新生湖泊。

云飞扬松开手,看着自己的杰作,眼神古井无波。

而他身后的山鬼一族,包括那位见多识广的老者在内,已经全部跪倒在地,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撼和敬畏而剧烈颤抖。

他们看向云飞扬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狱卒大人”。

而是在看一位,行走于人间的……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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