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磊跟在‘狗熊’身后，走进了车间。
站在车间门口，狗熊停了下来，看着傅磊。
‘狗熊’细声细气的说道：“身上的所有东西，掏出来。”
傅磊很听话，把衣服里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放在了门口的一张破桌子上。
‘狗熊’看着，就零零碎碎几十元钱，和一串钥匙，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上下打量了傅磊几眼。
问道：“手机？”
傅磊摇摇头：“没有。”
‘狗熊’不相信，猛地拉了傅磊一把，傅磊一下子撞在‘狗熊’的身上，仿佛撞在一头牛的身上。
这个‘狗熊’，身体还真壮实，被傅磊撞了一下，身体纹丝不动，力气还真大，轻飘飘的就把傅磊拉到了身边。
难怪叫‘狗熊’，这身体，确实和狗熊有一比。
‘狗熊’把傅磊拉过来，全身上下，仔细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更没有手机，很失望。
把那点零钱收起来，才问道：“这么穷，做什么的？”
傅磊瞪着眼睛说道：“拿命换钱，碰瓷。”
‘狗熊’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的运气，还真好，碰瓷碰到了行家手里。”
扔给傅磊一套脏兮兮的衣服，还有一个安全帽，说道：“穿上，干活。”
傅磊穿好衣服，戴上安全帽，加入到了干活的行列。
车间里粉尘飞扬，进去了呛的都喘不气，一个跛脚工人问傅磊，怎么来这里的，傅磊说碰瓷，工人就笑。
傅磊也不问笑什么，和工人一起认真的干。
傅磊偷偷的观察着情况，发现‘狗熊’站在一边看着，那一对绿豆眼，不时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
晚上，外面天黑了一会儿，狗熊喊道：“收工、吃饭。”
傅磊跟着这些人的身后，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一个人。
不是弯腰驼背的，就是腿脚有毛病的。
走进低矮的食堂，里面也同样是灰乎乎的，破烂不堪的桌面上、地上，都是石头粉末。
一个长条桌子上，摆着两个大盆子，里面放着馒头和米饭，还有两个大盆里，放着菜，傅磊看了一下，全是白菜和土豆。
这伙食，还不如建筑工地。
傅磊拿了一个馒头，坐在坡脚身边，低声问坡脚：“一个月给多少钱工资？”
坡脚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说道：“闭嘴、吃饭。”
傅磊啃了一口馒头，馒头有点粘，还有一个说不清楚的怪味。
就在这时，‘狗熊’喘着粗气，走了过来，把所有人都挨个的看了一遍，才走了出去。
傅磊看着‘狗熊’走了，急忙跑到门口，看着‘狗熊’去了斜对面的一间房子，透过窗户，傅磊看见，胡子、寸头，都在里面。
让傅磊惊奇的是，里面还有四五个美女，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好像是正在往桌子上面，摆放盘子、碗。
这些人吃完饭，都默默的向一个房间走去。如同在老家，家里养的绵羊，晚上吃饱喝足后，都乖巧听话的，排着队回圈里一样。
傅磊混在中间，跟着进了一个带铁栅栏门的房间。
房间的门，破了几个洞，根本就没法遮风挡雨，进门的时候，一根耷拉的电线，都能碰到头，傅磊低了下头，躲过电线。
里面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工程板和砖头搭起来的床铺，沿着墙，转了一圈。
上面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分不清颜色的被子和衣服。
进了这里，这些人的神情，才放松了一点。
跛脚人，在脸上摸了一把，摸了一手的石粉。
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铺位，对傅磊说道：“那里没人，你就睡哪吧。”
傅磊点点头问道：“来多长时间了？”
跛脚人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傅磊明白，那是一个八字。
傅磊靠近跛脚人的耳朵，压低声音：“这还是人待的地方吗？怎么不走？”
跛脚人低声说道：“不让走，逃都逃不出去。”
匆忙看了门口一眼，才又说道：“安着监控，还有警报。”
傅磊点点头，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这样的环境，还继续干的原因了。
就在这时，一个驼背人，走了过来，坐着傅磊的身边问道：“怎么进来的？”
傅磊说了两个字：“碰瓷。”
驼背摇摇头说道：“给‘狗熊’交了多少钱？”
傅磊说道：“三十多块。”
驼背又问：“什么手机？”
傅磊回答道：“没有。”
驼背一脸的同情，说道：“这半个月，很难熬，你明天就知道了。”
傅磊一脸的不解问道：“怎么难熬？”
驼背四下看了一眼，大家都三三两两的，低声的说着什么，没人注意这边。
驼背才说道：“你没看到门口的那根棒子，‘狗熊’没从你身上搜刮到钱财，会找你的麻烦，拿那根棒子，无缘无故的打你。”
傅磊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驼背叹口气：“招工，被骗进来的。”
傅磊低声说道：“怎么不跑？”
驼背说道：“跑不出去，‘狗熊’说，再干一个月，就给我结算工资，放我走。”
傅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屋子里的人，不是唉声叹气，要不就是咳嗽声，还有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
傅磊默默的坐着，等待时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着门响，‘狗熊’走了进来，一身的酒味，挨个的看了一遍，嘴里还数着数。
走到傅磊身边，停下来，小绿豆眼，盯着傅磊看了好半天，才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明天你等着。”
傅磊看着‘狗熊’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狗熊’走了出去，听着门口有关铁栅栏门的声音，还有上锁的声音，过后，屋子里昏暗的灯，很快就熄灭了。
傅磊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看见外面的灯光很亮，照的整个院子，如同白昼一样。
特意看了一下刚才胡子、寸头在的房间，里面人影晃动，看着很热闹，好像是还在喝酒。
傅磊没有返回床铺，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观察着整个院子。
来这里的目的，还没有实现，只是知道了，跟踪常怡然的两个人，是石材厂的老板，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必须在胡子和寸头身上找，可都接近不了，怎么能找到？
就在傅磊苦思冥想的时候，胡子搂着一个女人，从喝酒的那个房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接电话。
傅磊一下子想到了办法，线索就在手机里，最起码能知道，是谁指使的胡子和寸头。
看着胡子搂抱着那个女人，走进了靠东的二层楼。
很快，二楼的一个房间，亮起了灯。
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能看到灯光下，胡子在扒女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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