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娟儿姐,你……你好好拍吧,我们期待你的大作”,小胖对黑粉儿嫂子负责摄影不干活十分遗憾。
黑粉儿嫂子明显比囡囡和吴邕适合劳动,她身高倒是一般,但是她壮,虽然她说自己一百零八斤,但是小胖经历过95斤到210斤全体重段,目测她应该有一百二十斤打底,小胖亲眼看到过她把王黑粉儿按在地上,王黑粉儿四蹄乱蹬挣扎不起来,力气绝对不比自己差。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剑门村几十村民和杨柳依依姑娘们近两个小时的奋战下,早上八点多,天刚刚亮,学霸胖奋力一铲,将身后清扫出的小路与希望小学主教学楼前的水泥地彻底连通。
她回过头看这条连接村落与希望小学、撒了深灰色炉灰的安全通道,一眼都看不到头,清晰地呈现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学霸胖成就感爆棚,这多么壮观的工程啊,她激动得扔了铁锹,伸手解下挂在腰上的镲,chacha两下情不自禁扭了个大秧歌,“哈哈,终于完工了,小伙子们,来,跟大姐跳起来。”
这下小伙子没有跟随大姐的脚步,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红着脸笑嘻嘻挠头——还是有点腼腆,见反应冷清,囡囡本来去解鼓的手也若无其事的放了下来。
小胖脸尴尬,嘿嘿一笑,顺势将扭秧歌的动作变成了一个伸展运动,假装是在活动筋骨,然后背起手,故作镇定地打量起教学楼来。
只见学霸胖手里拿着两个镲背在身后,抬头看着眼前红瓦白墙挂着‘杨柳依依第十一希望小学剑门小学’大牌子的教学楼连连赞叹:“这小学很漂亮啊,我还以为是那种老式平房呢,没想到是这种小楼,比我们小学还要好得多呀。”
黑粉儿嫂子站在眼睛一亮,赶紧掏出相机咔咔各角度狂拍,小宝儿这镜头感无敌了,这纤细苗条的背影、这随风飘荡的小马尾、这喜庆的红布大镲、这白板黑字的牌匾、这“欢迎杨柳依依众位女士”的大红竖幅,她往这一站就有一种沧桑使命感。
小胖见少识微,她目前为止只见过两所希望小学,小满村子那个和这个。可能是因为地基的原因,小满村子是十几间平房,这个小学的面积很小,主体是一个两层小楼,每层只有三间,总规模确实是比小满那所小,但是漂亮程度是远胜了。
军训标兵胖身体倍儿棒,折腾一早上还能扭段儿秧歌,这群乡亲却不像她这样精力充沛,毕竟大多都是60来岁的人,扫了两三个小时雪,已经满是疲惫,但看了二百五胖这样好玩儿,忍不住心情愉快,跟着呵呵大笑。
“哈哈,小格格不急,咱们等会儿再庆祝,一会儿老头儿陪你跳”,树支书大笑,随即转身看向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知道你们累了,咱们宜将剩勇追穷寇,再加把劲儿,一会儿干完活儿,咱们在这学校里喝酒庆祝!”
“好嘞”,树支书号召力明显比小胖强,一呼百应。
“老李,老张,你们这些老家伙,套上你们那牲口,把咱们那煤炉子柴火煤、蔬菜米面油都拉过来,史老师,你拿个本记一下谁家多少,到时咱们大队算账”,老支书对几个老头道:“一人带一个小伙子帮忙,要快,多去人。”
“好嘞,树哥”,十来个老头每人带走小胖一个小弟,小胖被架空了。
“别忘了拉点稻草,咱们得打地铺呢”,树支书喊道:“到我家的时候让你嫂子把我藏在柴火棚的酒拿过来,咱们中午喝。”
大家哄笑,几个老头笑着说了声晓得了走了。
小胖这才恍然大悟,不先把道路清理出来,这些东西是没办法弄的,自己考虑问题还是不够周到,幸亏囡囡姐打断自己才没让自己又无知一把。
“剩下的人,咱们分两波,留一半把这院子清理一下,走一半去接应一下山上那群家伙,你们和他们扫完直接让他们也套车把家伙事儿拉过来,就说我说的”,老头儿又安排道。
大家轰然应道,一哄而散,现场只剩下树支书和几个女生,看得小胖一阵羡慕,这才是号召力,小夏我还是差点,这可能就是正式干部与非正式干部的区别了,名不正言不顺啊。
“好了,闺女们,现在你们没事儿了,我带你们看看学校”,树支书对众女笑道。
他带着她们参观了教室以及“杨柳依依图书角”,现在已经是2008年了,一间遮风避雨的教室、一套新的桌椅、一块黑板一个地球仪、一套儿童启蒙读物,每一件小学必备,本是理所应当的东西,都令老支书充满了感激。
他最后站在二楼走廊上,指着主楼后面一排平房道:“那是宿舍和食堂,宿舍能住三十个娃娃,以后别村的娃娃就不用每天赶山路了,食堂做的饭好吃难吃的,总能让孩子们吃口热乎的。”
说到热乎饭,大家都想起他说过,不分冬夏,孩子们去上学午饭永远是一个凉饭团,心中不禁又多了几分唏嘘。
“那边还有球场,孩子们还能打皮球,这些东西我经常梦到,我一直怕自己活不到见到这些东西的这一天,谢谢你们,谢谢党,谢谢你们”,老支书说道动情处,突然转身,向着姑娘们,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们,给了这方圆二十里娃娃们一个安稳读书的机会。”
“树叔,您这是干什么!”
“树爷爷,你别这样,我们受不起!”
几人全都眼圈泛红,慌忙上前扶住老人,内心深受震动,又感到无比惭愧。她们只不过是生在了好地方,她们付出的努力何曾比这些山里人多一点?她们如果生在山里,又能像树支书、像小龙一样坚韧吗?她们何德何能,可以承受这大山深处、用一生守护乡土的人们如此厚重的谢意?
小胖心里有话说不出,最后千言万语化成政治课本上一句话:“树爷爷,你别这样,大家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帮中国人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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